第一千四百三十七章 番外:夜色伊人

發佈時間: 2025-05-12 00:1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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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爵今晚又來了,但他並非一個人,而是帶着安心。

安心還是跟以前一樣的漂亮,她羞怯的躺在阿爵的懷裏,眼眸中閃動着春水一般的溫柔。

只是阿爵的眼眸裏卻跟情愛無關。

我強迫自己淡定的清理着桌子上的東西。

安心似乎意識到阿爵並沒有看她,頓時有些惱怒,但她不敢表現出來。

畢竟要想成爲豪門太太就要保持慣有的大度與優雅。

她大概意識到阿爵在看我時,故意吩咐我給她倒酒。

我愣了一下,低聲道:“太太,我只負責清理衛生。”

大概是我那句太太討好了她。

她從包包裏掏出幾張鈔票:“倒酒。”

我掙扎了一番,最終選擇拿起鈔票,爲她倒了一杯酒。

她趁着我倒酒的時候,猛然扯下了我的面具,當看到我臉上交錯的傷口時,卻忍不住嘔吐起來。

我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反應,淡然的收拾好一切,轉身離開。

但是我不知道阿爵爲什麼會生氣,他拿起一瓶沒有開封的紅酒砸在了門框上。

玻璃頓時崩落的到處都是,酒液撒了一地。

我還要重新打掃一下。

真是可惜了,這可都是上萬塊的好酒,足夠普通人家一個季度的開支了。

安心大概覺得像我這樣又醜又瘸的人,根本不可能入了阿爵的眼,所以她反而對我有了一絲寬容,甚至爲了表現出她的善良與憐憫,時常當着阿爵的面打賞我。

這段時間我的收入翻了幾番,在心裏默默的盤算着,再幹半個月,我就可以送喬橋去上學了。

可是我沒有想到,第二天的時候主管找到了我,通知我被辭退了。

我頓時有些不甘心,只要再堅持半個月,我兒子就可以像同齡小朋友一樣去上學了啊。

“主管,我到底哪裏做的不好,我改還不行嗎?”

“客人說你噁心到了他,怎麼改?”

我頓時雙腿一軟癱在了地上。

我已經猜到那個客人是阿爵了。

他大概是認出了我,所以憎惡的斷了我的財路。

此時阿爵正好摟着安心走過來,他看到我癱在地上,頓時鄙夷道:“窮人的骨頭果然是軟的。”

安心同情的看了我一眼。

她大概覺得從來沒有人能夠讓阿爵這樣的厭惡。

看到阿爵這樣憎惡我,她當然再也不會向我施捨憐憫。

我兩手空空的回到了家。

今晚沒有烤地瓜。

喬橋知道我一定是工作受挫了,他不知道怎麼安慰我,只是把自己畫的畫拿給我看。

他指着畫上穿着漂亮衣服的女人道:“媽媽,這,這是,我,我的,好,好媽媽,等,等我,長長大了,要,要給她,買,買漂,漂,漂……”

他說了半天都沒有說出那兩個完整的詞。

擠壓很久的壞情緒瞬間涌上我的心頭。

我扣住他的肩膀,哭道:“你爲什麼連簡單的話都說不清楚啊,爲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喬橋以爲自己僅僅是不會說這個詞惹惱了我。

他越發努力的發音:“漂,漂,漂……”

可是他越急越是說不成,頓時急的滿眼是淚。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把怒意轉嫁給了兒子,頓時抱着他哭着道歉:“兒子,對不起,是媽媽不好。”

“漂,漂,漂,漂……”

他像是陷入了執拗,一直重複着這個字。

自閉症的孩子受不住刺激,一旦被刺激,就會陷入一個怪圈,像是墜入了自己的世界。

喬橋一直重複這個字,並且精神處於亢-奮的狀態。

他可以持續到天亮,可再這麼下去,他的身體跟精神都撐不住。

我立刻收拾了東西帶他去醫院。

醫生查看了他的情況,問道:“你要不要給他打一針鎮定劑?”

我在瘋人院的時候就被打過,所以對這東西一直牴觸。

“醫生,打這種東西有什麼後遺症?”

“對小孩子來說容易傷神經,會健忘,還會有其他負作用。”

“不能打!”

“你不想打也可以,帶他去掛個專家號,我們醫院來了一位雲神醫,很厲害的,說不準你讓她給孩子推拿一下,孩子就好了。”

我去了才知道,她的號滿了,我根本掛不到她的專家號。

我把喬橋放在醫院的休息隔間,然後去求了一位醫護人員。

此時我只想救喬橋,拋棄了所有的尊嚴,聲淚俱下,甚至下跪。

那位醫護人員煩躁道:“如果所有的病人都像你一樣,醫院不就亂了套?”

此時一陣冷嗤聲傳來:“你的骨頭果然是軟的,見誰都跪。”

只見阿爵站在門口。

他用嘲諷鄙夷的眼神望着我。

我不敢看他,只是緊緊的抓着膝蓋。

“爵爺,我掛好了婦產科專家號,跟我一起上去吧。”

說話的人是安心。

阿爵摟着她轉身離開。

我的腦海中只有幾個字,婦產科專家號。

他們有了孩子。

阿爵甚至陪着她來做產檢。

他對她的孩子呵護備至,而我的孩子活該遭受這麼多苦難?

我真想跑到阿爵身前,告訴他,喬橋也是他的孩子啊!

可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開口了。

我默默的找到喬橋,想要帶他離開時,那位醫護人員忽然走了過來:“看你怪可憐的,我就跟雲神醫說了你的情況,她說可以幫你免費治療。”

我感激的朝着她鞠躬:“謝謝,謝謝……”

“快帶着孩子過來吧。”

我抱起喬橋朝着那位雲神醫的辦公室走去。

從門縫裏我看到了她。

原來雲淡就是那位雲神醫。

她也是我這輩子愧對的人。

我沒有臉出現在她的面前,隨即抱着喬橋逃也似的離開。

“喂,你別走啊。”

我已經飛快的進入了電梯,並沒有聽到她後來那句話:“你走了,我怎麼跟爵爺交代?”

那一晚,喬橋不停的重複一個字,我崩潰的守在他的身邊。

他說到口乾舌燥,說到聲嘶力竭,我陪着他,喂他水,一遍遍的教他。

那晚,我在崩潰與自愈中反覆受着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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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天亮的時候,他的精神已經耗空,終於躺在我的懷裏睡着了。

此時的我雙眸滿是紅血絲。

我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我該去早餐店幫忙了。

我已經失去了酒吧的兼職,如果再失去這份工作,我們娘倆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我吻了吻兒子的臉:“兒子,乖乖在家等媽媽,媽媽要去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