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來再下。”
“好。”
蘇曉走出三進院,劉管家跟在身後。
他看蘇曉的眼神有點不同了,不像以前眼底隱藏着警惕和排斥。
“劉管家,爺爺想好了嗎?”劉管家正要說話,蘇曉就開了口。
“早就決定好了,只是看這兩天蘇姑娘特別忙,所以沒有來打攪。”
的確,蘇曉這兩天要忙着料理望月樓。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不知道蘇姑娘可方便爲老闆鍼灸,如果不方便,那我就另擇時候,只是看蘇姑娘白日總有事,要不然晚上也不會打攪您放鬆休閒。”劉管家帶着歉意說。
蘇曉笑了笑:“這是我應該做的,我也希望能夠儘早爲爺爺排憂解難,了卻他的心願。”
劉管家嘆了口氣:“是啊,哪怕失憶這麼多年,家人永遠是老闆的一塊心病,要是最後都找不到家人,只怕老闆百年之後都不會瞑目啊。”
上了馬車,劉管家又說道。
“上次蘇姑娘跟老闆講的那個故事,我還真的去找到了那家子,唉,這兩天都沒有喫得下飯。”
無緣無故就對着人撒潑,污衊潑髒水,那到底是什麼物種?
蘇曉差點聽笑了:“劉管家你就當一個故事聽,想那麼多做什麼,還連累自己,飯都喫不下去了。”
“蘇姑娘不會無緣無故講這麼一個故事給老闆聽,只怕跟老闆的家世有關,如果老闆有這樣的家人,我都爲老闆感到惋惜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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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管家又是一陣唉聲嘆氣。
蘇曉認真臉:“也有其他好的家人,爺爺不是說了,不好的斷舍了就是,劉管家,你跟着爺爺這麼多年了,要相信爺爺的決定,能夠讓他以後過得溫馨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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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是這個理,可是誰不希望事情十全十美呢。”
“這世上就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蘇曉有些肅然地說。
“正如我現在,別人只知道我日進斗金,財源滾滾,不知我以後可能面臨的風險。”
劉管家想了想,突然間就釋然了不少。
“是啊,希望老闆其他的家人很好,彌補老闆的這個遺憾。”
蘇曉眨眨眼睛,臉上露出調皮的笑容:“劉管家,這個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
劉管家看蘇曉這麼肯定的樣子,心裏面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測。
而且蘇洪友和蘇老三的模樣,還真的有幾分像老闆,這一切都太巧合了。
現在就等着謎底揭開。
“不知老闆要恢復記憶,要經過多久療程。”
“服藥加鍼灸,三天就可以。”
劉管家有點驚訝,他以爲怎麼說都要一兩個月呢,甚至要半年。
以前找的那些大夫,倒騰了很久一點進展都沒有。
蘇姑娘說只要三天,如果真的能夠做到,那就太神奇了。
“蘇姑娘不愧是神醫呀,不像那些庸醫,只會坑蒙拐騙,欺世盜名。”
蘇曉笑了笑,其實那些大夫治不好並不是他們醫術差,蔡老闆找的大夫,又怎麼可能會差。
而是古代沒有ct,照不到淤血的位置,所以他們下針也不準,這排除淤血,下針要十分精確,毫釐偏差也不行。
蔡老闆休養了差不多二十天,現在已經下地自如了,他正在接待客人。
看到蘇曉來了,就把客人交給了劉管家,然後把蘇曉帶到另一個寬敞的隔間,正是原來做肺部手術的地方。
蘇曉手上提着一個藥箱,像鍼灸用具和藥物都在裏面,要不然她突然拿出來,還要想說辭圓這個謊。
“鍼灸這三天,不會記起什麼,等到療程結束,爺爺會一下子記起來。”蘇曉說道。
蔡老闆靠在一個墊了軟墊的太師椅上,他靜靜閉着眼睛。
“好,很好,我馬上就能見到我的親人了。”蔡老闆的語氣隱隱壓抑着激動。
“就像是做了一場漫長的夢,夢就要醒過來了。”
蘇曉眼睛微微有些發熱,十五年啊,人生能有幾個十五年。
“說不定他們也在等着爺爺呢。”蘇曉一邊說着,一邊給蔡老闆頭上下針。
像這樣的中醫療法,雖然不能立竿見影,但保險又有效果,在她來的那個時代,腦部淤血嚴重一點的話,可能就要做開顱手術或者腦部穿刺了。
針下在腦部淤血對應的位置,還是很疼,不過蘇曉先用了麻藥,減緩了疼痛感。
“我也相信他們在等着我,我的親人一定不會讓我失望。”蔡老闆如是說。
如果他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恢復記憶,那麼就是一場單方面的賭博和奔赴。
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已經比較明確的事實。
蔡老闆還記得,蘇曉問過他胎記的事情,說是跟做手術有關,可是細想還是有點解釋不通。
直到知道那一家子也姓蘇,和蘇老二和蘇老三家頂着同一個祖宗,他一下子瞭然,胎記不就是驗證親人的嗎?
等到下好了針,蘇曉又給蔡老闆煎藥,煎藥的事情其他下人來就可以了,不過等一下她還要取針,就順帶一起做。
劉管家進來,看到老闆耳上側腦上下滿了針,其他的位置也有。
“蘇姑娘,老闆是這裏損傷最嚴重嗎?”
蘇曉拿着蒲扇扇爐子裏的火,一邊應道:“是啊,這裏是負責記憶的區域,積滿了陳年淤血,除了淤血還有損傷,這些藥就是治療損傷的。”
其他位置的針,是引導淤血排出。
劉管家臉上浮起了心疼:“老闆吃了太多的苦了,只希望這一次以後,老闆能夠安享天年。”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蘇曉拔掉了針,藥也熬好了,親手喂蔡老闆服下。
“爺爺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好像腦子裏清明瞭一些,也沒有那種時不時悶痛一下的感覺了。”蔡老闆很滿意,看蘇曉的目光充滿了慈祥。
“丫頭,辛苦你了。”
“不辛苦,爲爺爺做什麼都是我應該的。”
“明晚我再來下針,這藥明天早上和中午反覆煎熬半個時辰,取一小碗服下。”
蘇曉交代劉管家,她沒有留下新的要煎熬的藥材,因爲她打算自己來。
“是,我都記住了。”劉管家道。
蘇曉回到家裏,已經是亥時了。
蘇洪友和馮氏知道她去給蘇老爺子恢復記憶,都很關心情況。
“你爺爺是不是什麼都記起來了。”蘇洪友有些急切地問道。
如果記起來了,明天一大早就過去相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