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文璟一笑,“不過,那兩幅字更好,如此別出心裁的情義,我很喜歡。”
寶馬贈英雄,馬桶贈佳人。
禮輕情義重,一切盡在馬桶中。
將他比作佳人,以馬桶相贈?
對他的情義,就值一只馬桶?
雲微瀾斜睨他一眼,“喜歡?再送十只給你。”
“雖然賠了那麼多銀子,但區區馬桶,安平王府還買得起。”文璟眸光輕睞,對上她的視線,“我將那馬桶放在了你睡過的房間裏,不若現在帶你去看看?”
“送你了就是你的,你多看看便是了,我不需要。”她擺擺手,對此提議半點興趣都沒有。
文二正練得興起,並未聽到他們的談話,眼梢裏瞥到有人過來,只以爲是府內的侍衛,更是加了幾把勁,待到一套招式練完,人已是滿頭大汗,精神卻是分外的好。
“原先還擔心搓衣板太硬,把膝蓋跪傷了,以致於連牀都起不了,如今看你這般生龍活虎,我也就放心了。”
聽到這聲音,文二得意揚起的眉毛猛地一抖,還未轉身,腿腳已是一軟,手一招,一臉痛苦表情,“初一,我膝蓋又疼了,你快來扶我。”
初一眼裏都是鄙夷,就你這慫樣!
嘴裏到底沒有說什麼,乖乖地過來扶住他,隨即小身子一沉,蹬蹬蹬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若非文三眼疾手快扶住他,非得被人壓扁不可。
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要發火,壓着他的文二卻一個勁地朝他擠眉弄眼,眼睛眨得快抽筋——若是不做得逼真一點,主子非得罰他天天早起趕車,說不定還要每晚跪搓衣板。
“你誤會了。”擠完眼,他趴在初一肩頭艱難地轉過身來,“我是出於對不能護衛主子上早朝的愧疚,才起牀想要快地把身子骨練好,可是……唉,傷到骨頭了,一時半會好不了……”
“哦?”雲微瀾似笑非笑地拖長了聲音。
文二萬分肯定萬分誠懇地點了點頭。
文璟淡淡道:“我本來還想讓你最近去趟江淮,護送幾個孩子回祖居,既然你連路都走了,那就……”
“什麼?”文二一下直起身來,眼睛晶晶發亮,“回江淮?”
文璟好似未看到他的反應,“文三,你替他去一趟吧。”
文三露出一口白牙,轉頭看看文二,應得響亮,“是!”
他正愁最近不敢出門,這差事來得正好。
“不是……”文二急了,“主子,您既然讓屬下,怎麼又把這事交給文三了?”
“你不是傷着骨頭了?”文璟淡淡一瞥他的膝蓋,“還是養着吧。”
“一點小傷,沒關係。”文二生怕他不信,連忙踢了幾個腿,又做了幾個旋身空翻,跺碎了一塊地磚,以顯示自己身輕如燕,體健如牛,“主子,還是我去吧,文三總是替我做這做那,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確定要去?”
“確定!”
“好。”文璟道,“把人送到之後,你就留在那裏,不用回來了。”
“什麼?”
“這次來的路上就提過,春俏年紀不小了,總這樣等着你也不是個辦法,你回去後讓老祖宗給你作個主,大小姐自然會同意放人,也省得你每晚精力太盛睡不着在院子裏練功,擾人睡眠。”
“……”
雲微瀾瞧着呆若木雞的文二,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文二對文璟的忠誠她從不懷疑,就這麼個忠心不二又有點二的人遇上這麼個損人不動刀的主子,實在是大大的不幸。
初一和文三也是笑得眉眼彎彎。
自作孽不可活啊,敢糊弄主子,賴在牀上不肯起,還說骨頭疼得起不了,這下受現世報了吧。
文二卻是笑不出來。
“哎喲喲,我膝蓋又疼了。”文二一咬牙,癱在地上裝病患,“文三,還是你去吧,代我向老祖宗和夫人,還有各位小姐問候一聲。”
雖然春俏夜夜入夢,讓他想念得緊,可若是被主子嫌棄不準留在身邊,他寧可被打死也不要回這一趟。
“主子,您看……”文三聰明地不接口,而是看向文璟。
開玩笑,這種時候他可不敢隨便亂答應。
文璟望着地上耍無賴的文二,眸光不帶絲毫壓迫,甚至還帶着一絲笑意,偏偏壓得文二不敢擡頭。
“那就文三去吧,順帶告訴春俏一聲,文三在京都看中了一位姑娘,並且置辦了宅地,打算過了年便迎娶那位姑娘,在京都安家。”
文二:“……”
見過坑人的主子,沒見過這麼坑的啊!
雲微瀾心裏自此有了兩個認知:其一,做文璟的屬下要做好時不時被主子坑的
準備,其二,惹誰也不要惹文璟,這人心太黑。
文二欲哭無淚地被文三扶走,已經可以預見自己的幸福遙遙無期,春俏將再也不會原諒自己。
雲微瀾投以一個深表同情的注目禮,眼角勾住笑得純真開懷的初一,突然一個狼撲,將斜側裏的初一抱了個滿懷。
“嗯,好香好香……”她死死抱着被抱了個措手不及滿臉驚嚇而劇烈掙扎的初一,使勁嗅着他的頸項,沉醉於孩子身上特有的淡淡奶香。
這孩子對她戒心太重,防她跟防狼似的,若不這麼着還不知什麼時候能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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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好想哭,這人是狗嗎?怎麼有這種不好的習慣。
“主子……”求助地看向自家主子,這個時候也只有主子能救他了。
文璟的眸子不知何時幽幽一黯,看着這個埋首於初一脖頸間不停來回嗅聞的女人,那粉色的脣與初一嫩白的肌膚不時相觸,令他的眸光再次一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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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微瀾抱着這個小小的人兒半是享受半是好玩,存了故意的心思捉弄初一,忽覺身子一麻,瞬間動彈不得。
初一的眼睛一直望着文璟,清楚看見他的動作,見此連忙掙脫出來,跑到文璟身後站定,這才大大喘了口氣,心卻跳得厲害。
“文——璟——”雲微瀾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蹲在地上,叫得咬牙切齒。
“你去趟舊宅,讓那些孩子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帶上他們的阿奶隨文三去江淮。”文璟脣角一勾,只對初一道。
初一有些意外,但並不多問,點了點頭,不知該不該同情地看了雲微瀾一眼,心有餘悸地轉身跑了。
文璟眸中笑意更濃。
好好的一個穩重孩子,竟被嚇得連路都不敢好好走了。
“還不快把我給解開!”雲微瀾蹲得腿發麻,這一動不能動的姿勢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文璟慢慢踱到她面前,半蹲在她身前,擡指輕輕撫過她的脣,那脣柔軟而飽滿,與指腹輕擦而過時,感覺好得不可思議。
“你,做什麼?”雲微瀾不能動,只能任由他動作,只是這情景怎麼都覺得璦昧。
“我在想,這嘴脣若是親起來,會是怎樣的滋味。”
“……”雲微瀾無語地盯着他。
她這算是,被人輕薄了嗎?
“你堂堂一介王爺,能不這麼下流麼?”
“下流?”文璟輕輕一挑眉,看着她,手卻往下移去,“如果這是下流,那這樣……算什麼?”
修長的指尖順着下頜,脖頸,劃開衣領……所經之處,便是一陣迅速劃過的電流,激起陣陣酥麻。
雲微瀾狠狠打了個哆嗦,結結巴巴不成句,“住,住手……”
文璟住了手,笑看着她,“剛纔,下流麼?”tqR1
“下……啊不,不……下流。”雲微瀾被人所制,不得不低頭。
“那就好。”文璟收手,眸光落在她脣瓣上,忽而慢慢地俯過身來。
望着眼前越來越大的玉顏,雲微瀾的眼睛也越睜越大,“你,你想……想幹什麼?”
他不會要在這裏,趁機將她法辦了吧?
這個認知讓她心驚肉跳,她還從未跟男人有過這方面的親密接觸,如果連談情說愛的地步都省略,這很可怕有沒有?
呼吸很近,近在咫尺的眸子裏清晰地映着她此時模樣,她想着等會他若來硬的,她要不要一口咬斷他的舌頭,他卻在離她一寸之距時停住。
“香麼?”緋色的雙脣間,輕輕吐出兩個字。
“……?”雲微瀾一瞬間呆住。
他說什麼?
“我香,還是初一香?”男人挑起她的下頜,將自己的側臉與頸項貼近她的口鼻間。
陣陣幽香自鼻翼間傳入,連他的體溫與頸間動脈的跳動都能清楚地感覺到,雲微瀾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忍不住抽了兩下嘴角。
這也能拿來比?
“誰更香?”久不見她回答,男人將自己離她更近了些,頸間的肌膚幾乎就要觸碰到她的脣。
雲微瀾心裏在吶喊:你一個男人,要那麼香乾什麼,還跟一個孩子比,好意思麼?
“這不一樣。”然而,她只能乾巴巴地解釋,“初一是個孩子,你是個男人,你們沒有可比性。”
對於這樣的答案,文璟顯然不滿意,他頓一頓,換了提問的方式:“那你說,我香不香?”
這回雲微瀾不僅嘴角抽,連眼角也抽上了。
“說了你就放開我?”
“嗯,說了就放開你。”
“好。”雲微瀾嚥了嗯口水,覺得男人變態起來真是比女人還變態,“香,很香,這個回答滿意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