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璟焰隨意拿起一塊,侍女在旁邊備着的布,不緊不慢地擦手。
他的視線直視前方,並沒有看着宋清音。
但後者卻感受到了極大的壓迫感。
宋清音強壓下心中的忐忑,就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她刻意把動作放慢,打着魏璟焰不耐煩就會走的想法,來消磨時間。
然而,她的想法很容易就被戳穿了。
魏璟焰終於開口,他語氣生冷道,“若你打算以此來拖延時間,那我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宋清音無奈地想到,世界上還有比眼前更不好打發的人嗎?
“世子爺,起初我們就是合作關係,你給我提供方便,我爲你做事,現在這樣有點不太好了吧。”
宋清音也放下手中的東西,語氣堅定道。
她直白地看着眼前的魏璟焰,下定決心,要讓眼前人明白一句老話。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
她明白自己並不是毫無價值,所以也有點與眼前人談判的餘地吧。
此時的宋清音還不完全瞭解魏璟焰,所以纔會有這樣的想法。
她的話音結束後,魏璟焰沒有說什麼,只是眼神中多了點輕蔑。
宋清音越來越疑惑眼前人的反應,她板着臉,想強撐起自己的氣勢。
魏璟焰又一次輕笑一聲,“世子妃,你是在給我開玩笑嗎?”
“你可能是有點太天真了,我想我有必要向你強調。”
說話間,魏璟焰站起身,側倚在桌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宋清音。
“這個合作關係,我想和你維持那就繼續下去,倘若我厭了,那這場戲就結束了,你懂嗎?”
這句話,魏璟焰的語氣輕狂,好似主宰着世間一切的主一般。
宋清音緊緊握住掌心,她心中的恨意升騰,眼神毫不掩飾,不滿地瞪着眼前張揚的男人。
原來不得勢就是如此下場,活在別人的威壓之下,任人擺佈,身不由己。
魏璟焰刻意和宋清音對視上,兩人都毫不退讓。
女人露出和自己圓溜溜的眼睛不相符的倔強。
還有溼潤透紅的眼角。
片刻後,魏璟焰感覺自己莫名有些莫名心虛,他原本鬱結在心中的氣都有些消散了。
“你今日去哪兒了?”
在魏璟焰看來,這句話就是他的退讓。
而宋清音絲毫不買他的賬,她拒絕回答,並瞥過頭。
魏璟焰頓時覺得就不該對這人心軟,他擡起手,掐住宋清音的下巴,把後者的頭強硬地轉過來。
他上半身往下壓了壓。
兩個人鼻尖的距離逐漸拉近,最終剩一拳的空間時停下。
“你以爲不告訴我,我就不知道嗎?”魏璟焰威脅道。
而宋清音始終咬緊牙關不說話。
魏璟焰嘖了一聲,不耐煩地把宋清音的頭甩偏一側,隨後他沒有再看女人一眼,擡步走了出去。
宋清音氣得渾身輕顫,她心裏暗叫不好。
如此一來,她引起了魏璟焰的注意,以後恐怕都要活在監視之下了。
可她今日已經答應了弟弟,以後經常去看他。
她不能再一次突然從弟弟的生命中消失。
否則,她這個姐姐當的就太失職了。
看來以後只能小心中更加小心。
之後幾次,宋清音去看許問年都刻意找不同的地方喬裝打扮。
可她還是低估了魏璟焰手下的密探。
宋清音做的那些準備,在這些密探看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的每一次行動,都沒有跳出魏璟焰的法眼。
幾日後,王府前院書房內,一個打扮如街邊路人的密探,向上座的魏璟焰稟報。
“世子爺,世子妃又去了那家客棧,這已經是五天之內的第三次了。”
“每次只要世子妃進入客棧裏面,就會變得異常謹慎,小的無能,至今還不知道世子妃在裏面幹了什麼事,見了什麼人。”
密探頓了頓繼續道。
“屬下已經查了這家客棧的背景,均沒有發現可能與世子妃有關的事物。”
“接下來的行動還請世子爺指示。”
魏璟焰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道,“不可能全然沒有關係,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被隱藏得很深罷了。”
突然,魏璟焰靈光一閃,“對了,也不一定和這家客棧有關,這幾天內,所有在這家客棧住宿的人都要查。”
密探領命退下。
魏璟焰感覺自己對宋清音是越來越好奇了。
這個女人究竟在做些什麼?
什麼事兒會對她如此重要,不惜費盡心思,得罪他也要隱藏。
客棧內,這已經是宋清音第四次來給許問年施針。
這個針一旦開始,必須定期做,否則效果會大打折扣。
這也是爲什麼,宋清音最近冒這麼大風險也要過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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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爲姐姐,從小沒有庇護住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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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與弟弟再次重逢,自然要把所有好的都給他,以彌補他從小到大受的苦。
此次施針結束以後,什麼都不知道的許問年又一次活動活動筋骨。
他感覺自己已經好全了。
可他不捨得說出來,這幾日他從宋清音處感受到了被姐姐照顧的感覺。
這是一種已經闊別了很多年的,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覺。
這是多年以來,許問年第一次狠不下心割捨的一種關係。
可他發現了,宋清音每次過來都小心翼翼的,生怕被什麼人發現了。
許問年想,她一定也有她的難處吧。
“經過娘子這段時間的治療,問年今日感覺已經好了個完全,若娘子有什麼難言之隱,娘子以後不必特意來看問年了。”
許問年說話時不自覺低下頭,他眼尾下垂,語氣中有止不住的失落。
宋清音看眼前的人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狗。
她笑了笑,伸出手,打算摸摸小狗的頭。
但伸到一半便停住了,這樣不行,現在他們二人還沒有相認,關係沒有好到那個地步。
這樣可能會讓許問年感到一些冒昧。
宋清音在心中安慰自己,沒關係,最難的一步已經過去了。
即使兩人繼續像兒時那樣相依爲命,那也是有奔頭的。
總之宋清音知道,她們二人會越來越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間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叫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