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章:只是想親手送方鈺去死

發佈時間: 2025-05-12 17:5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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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珞珈花了一下午的時間,把君青宴的手札看完了。

君青宴在裏面說,在棲龍宮中藏了給她釀的竹青酒。

她想要去嚐嚐。

君青宴在手札裏還說,他釀的必然是比李鳴嵐好喝的。

看到了這裏,雲珞珈笑了,笑着笑着眼淚就出來了。

君青宴說的沒錯,他親手釀的,自然是比這世間所有人釀的都好喝的。

雲珞珈去棲龍宮取了一罈子出來,讓人去拿個小桌子放在了院子的池子胖,招呼孟清瀾坐了下來。

她許久沒有跟君青宴一起喝酒了。

君青宴做了皇帝后,一直都是跟她在一起住的,從未住過自己的寢宮。

不過他偶爾需要安靜的時候,會來這裏想事情。

以前君青宴在的時候,雲珞珈總覺得跟君青宴來日方長,還有很多時間跟他做任何事情。

如今想來,她有好多事情沒能跟君青宴一起做。

看着雲珞珈給她倒酒,孟清瀾有些擔憂的問了句,“娘娘是不是想陛下了?”

雲珞珈很少會悲傷春秋,很少會露出這麼落寞的神情。

君青宴還在的時候,她從未露出過這樣的神情。

自從君青宴受傷了之後,她就時常能看到雲珞珈這樣眼底沒有任何焦距的時候。

雲珞珈笑了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是呀,我擔心他,不知道他何時能夠痊癒,也覺得有些疲憊。”

朝中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饒是她很大部分沒有插手,卻依舊覺得有些累了。

以前君青宴要處理的事情比這多得多,可他每次見到她都是笑着的,似乎從未有過煩惱。

她以前沒多想,如今卻知道了,君青宴是爲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她,纔會在無時無刻都給她溫柔的笑。

他說過會讓她安穩喜樂的,他一直在努力遵循自己的承諾。

君青宴釀的酒味道確實好,好到她想流淚。

可是今天她哭的太多了,不能再哭了。

雖然已經做好君青宴再也醒不過來的準備,可就算是沒有希望,她也會努力創造希望。

才這點挫折,她是不可能被打倒的。

雲珞珈喝了不少,昏昏沉沉的把剩餘的酒拿着,任由孟清瀾扶着她回去休息了。

兩人剛走到鳳儀宮,小福祿快步走來,給雲珞珈遞上了羌國國君讓人送來的一個小匣子。

看到小福祿哪來的東西時,雲珞珈瞬間清醒了,趕緊把手裏的酒塞給了孟清瀾,幾乎是搶一般從小福祿手裏拿過了盒子。

她把盒子拿到手中後,顫抖着手緩緩打開。

在看到裏面深紅色的石頭後,她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

孟清瀾和小福祿看到她見到塊石頭這麼激動,都有些不理解。

他們都伺候雲珞珈許多年了,也都知道她從不爲這些身外之物心動。

她這麼激動的樣子,還是他們第一次見。

雲珞珈小心翼翼的取出那塊紅色的石頭,放在眼前仔細的看着。

這個時候的天已經晚了,殿內光線不夠亮,雲珞珈拿着石頭去了燭燈旁邊,拿下燭燈的罩子,在燭光前仔細的看着玉石,本來喜悅的臉上激動之色逐漸褪去,一點點的蒼白。

不對,這塊不是能讓人起死回生的血玉。

她的失望之色溢於言表,無力的把石頭放了回去,拿着盒子進了裏殿。

盒子裏除了這塊玉,還有一封來自白祁言寫的信。

雲珞珈拿着信坐在矮几旁邊看着。

白祁言說,他派了大量的兵力尋找這個東西,附近的幾座山他都要已經一寸寸的找了,已經算得上是掘地三尺了,只找到了這麼一塊有點像的。

雲珞珈知道他盡力了,尾六的來信也告訴她了,白祁言真的有在派人認真的在尋找。

雲珞珈提筆想給白祁言回信,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寫。

若是讓白祁言就這樣放棄尋找,她實在是覺得不甘心。

可白祁言真的是幫了她很多,再繼續麻煩他,她的心裏也過意不去。

她略微想了想,還是放下了筆,沒有着急給白祁言回信。

“娘娘,您還未用晚膳,我讓人把晚膳送來了,您多少喫點吧。”

孟清瀾從外面進來,走到雲珞珈身邊。

雲珞珈沒用晚膳就喝酒了,她有些擔心雲珞珈的身體撐不住。

“好。”雲珞珈起身,邊往外走,邊問孟清瀾,“你吃了嗎?”

孟清瀾搖頭,“還未,等伺候了娘娘喫完,奴婢再喫。”

說話間,雲珞珈已經走到了外面的餐桌旁。

她伸手拉了下孟清瀾,“坐下一起喫吧。”

雖然來這個朝代很多年了,可能是有君青宴一直護着,她始終保留着些許現代人的習慣。

其實她知道,自己也在潛移默化中,被這個封建王朝同化了。

她不能說尊重人命,但對於好人的命,她還是很尊重的。

也不能說對人人平等,畢竟人生下來就定下了人上人還是人下人,在現代不也是一樣嗎。

她只能說,她盡力給她覺得該尊重人尊重了。

“奴婢不能與主子一桌同食。”孟清瀾拒絕了她。

“那你就坐下陪陪我吧。”雲珞珈沒有強求孟清瀾。

她今天不想一個人喫飯,想要身邊有個人陪着。

“好。”孟清瀾聽話的給雲珞珈盛了一碗湯,遞到她面前,“娘娘先喝點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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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雲珞珈接過湯碗,用調羹喝了兩口。

喫飯的時候,她並沒有跟孟清瀾說話。

直到喫的差不多了,她纔看向孟清瀾,“你真的準備在這深宮裏做一輩子的女官?你沒想過要自由嗎?”

雲珞珈以前很期待自由,可是現在,她只想希望君青宴能夠活過來。

只要君青宴活過來,她在哪裏都是無所謂的。

她總覺得孟清瀾不該在宮裏蹉跎一生。

這不是雲珞珈第一次問孟清瀾了,可孟清瀾依舊很堅定的回答:“我想留在娘娘身邊,雖然不能爲娘娘分憂,但是在娘娘需要的時候,可以陪在娘娘身邊,我就已經很知足了。”

事不過三,雲珞珈問了她不止三次,她都是一樣的回答。

雲珞珈知道了她的選擇,以後不會再問她這個問題了。

她擡手摸了摸孟清瀾的臉,眼神如春日輕柔的微風,“你以後若是想離宮了,或者有別的想法了,就直接與我說,我都會成全你的。”

孟清瀾跟在她身邊許多年了,從一個奶膘未退的小姑娘,長成了亭亭玉立,可以獨當一面的大姑娘。

雲珞珈其實從未把她當成過下人。

“好,我知道了。”孟清瀾的臉貼着雲珞珈的手。

雲珞珈起身準備去休息,孟清瀾趕緊吩咐宮女去準備洗漱用的水。

京都的事情處理好了,雲珞珈準備去相府看看家人,再把巧姑接進宮,就帶着秦墨去與西楚大戰的軍營去了。

近來倒是傳來了大戰的捷報。

她不擔心戰場,她只是想親手送方鈺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