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 自作孽

發佈時間: 2025-05-08 05:2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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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竇駙馬言辭間已有殺妻之意……”

太后長嘆一聲:“昌平那丫頭,終究是自作孽啊……”

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宋清音連忙上前爲她順氣,卻見太后帕子上染了一抹暗紅。

“太后娘娘!”宋清音大驚。

太后擺擺手,將帕子攥在手心:“無妨。哀家這把老骨頭,早就該去了——只是如今朝局動盪,聖上昏迷,哀家若再倒下,這江山怕是要落入間人之手。”

她緊緊抓住宋清音的手:“靖北王妃,哀家要你答應一件事。”

“太后娘娘請講。”

“若哀家有個三長兩短,你要護住昭昭那丫頭。”太后目光灼灼,“她雖出身不顯,但心性純良,又是竇駙馬的骨血,將來或許能成爲制衡六皇子的關鍵。”

宋清音心頭一震,鄭重應下。

“去吧,哀家累了。”太后這才鬆了手,疲憊地靠回枕上,“記住,三日之內,務必查清昌平之死的真相。”

宋清音躬身退出寢殿,在宮女的引領下來到偏殿。

昭昭正坐在窗前發呆,見她進來連忙起身:“師姐!”

“別怕。”宋清音握住她冰涼的手,“太后娘娘雖嚴厲,但並無惡意,你留在宮中反而安全,我會盡快查清真相,接你出去。”

昭昭點點頭,忽然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香囊:“師姐,這是我親手繡的平安符,你帶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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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音接過香囊,只見上面繡着一朵小小的蓮花,針腳細密,顯然是用了心的,她心中一暖,將香囊貼身收好:“放心,師姐很快就回來。”

離開慈寧宮時,天色已近黃昏。

宋清音手持太后鳳令,暢通無阻地出了宮門,卻見靖北王府的馬車早已候在宮外。

春香看到人,急急來稟告:“王妃,上清觀的壽聞道長來了,有急事要跟您說——”

“快走——!!!”

宋清音立刻上了馬車,直回靖北王府去。

等到了王府門口,馬車還沒有聽聞,她便直接跳了下去,問道:“師姐,出什麼事兒了?”

宋清音三步並作兩步衝進王府正廳,只見壽聞道長一身灰白道袍染着斑駁血跡,左臂用布條草草包紮,臉色蒼白如紙。

她正與魏璟焰低聲交談,聽見腳步聲猛地擡頭,眼中閃過一絲希冀。

“師姐!”壽聞踉蹌着起身,道袍下襬沾滿泥土,顯然是一路疾馳而來。

宋清音心頭一緊,上前扶住她搖晃的身軀:“怎麼回事?誰傷的你?”

“道元的修爲已有了強大的突破,昨夜突襲上清觀。”壽聞聲音嘶啞,從懷中掏出一塊染血的令牌,“師父重傷前讓我帶着觀主令來找你,說……說……”

她忽然劇烈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在青石地面上。

魏璟焰眼疾手快扶住她癱軟的身軀,厲聲喚道:“來人!傳府醫!”

宋清音接過那枚還帶着體溫的青銅令牌,上面‘上清’二字被血污浸染得模糊不清,她手指發顫,令牌邊緣在她掌心硌出深深的紅痕。

“師父傷勢如何?”她聲音繃得極緊。

壽聞虛弱地搖頭:“師父強開護山大陣,被道元的噬心釘所傷……閒善師叔讓我們從密道撤離時,師父已經被道元給抓走了……”

她喉頭滾動,說不下去。

宋清音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

魏璟焰一把扣住她手腕,沉聲道:“先別急,問清楚情況。”

“我要立刻回上清觀。”她甩開魏璟焰的手,轉身就要往外衝。

壽聞卻死死拽住她衣袖:“不行!道元在山上布了天羅地網,就等着你們自投羅網!師父特意交代,要你持觀主令去青城山求援……”

魏璟焰橫跨一步擋在門前,玄色蟒袍在燭光下泛着冷光:“聽見沒有?現在上山就是送死!”

“那是我師父!”宋清音雙目赤紅,手中觀主令幾乎要捏碎,“上清觀上下三百弟子,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他們——”

“王妃!”管家倉皇奔入,“竇駙馬在府外求見,說……說有要事相商!”

廳內驟然一靜。

“這個時候?”魏璟焰眯起眼睛。

宋清音抹了把臉,強壓下翻涌的情緒:“帶壽聞師姐去療傷,我去會會這位駙馬爺。”

“我與你同去。”魏璟焰按住她肩膀,指尖微微用力,“記住,上清觀的事稍後再議。”

前廳內,竇駙馬一襲素白喪服,正負手觀賞牆上掛的《雪澗聽松圖》。

聽見腳步聲轉身時,宋清音不由一怔——這個在靈堂上還憔悴不堪的男人,此刻眼中竟閃爍着異樣的精光。

“深夜叨擾,實屬無奈。”竇駙馬拱手行禮,聲音卻無半分歉意。

他目光掃過宋清音,直接開口:“昌平已死,不知靖北王妃是否要履行諾言,準昭昭認祖歸宗。”

宋清音聞言,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挑眉道:“駙馬這話從何說起?昭昭在靖北王府與上清觀皆生活得好好的,爲何突然要認祖歸宗?”

“再者,昌平長公主新喪,此時談此事,怕不是有些不合時宜吧。”

竇駙馬微微一怔,旋即急切道:“靖北王妃,昭昭本就是我竇家血脈,如今昌平已去,她沒了那惡毒的管束,正是認祖歸宗的好時機,我這做父親的,怎能眼睜睜看着女兒流落在外?”

宋清音盯着竇駙馬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駙馬如此急切,莫不是與昌平長公主的死有關?”

她緊緊盯着竇駙馬的表情,不放過任何一絲變化。

竇駙馬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強裝鎮定道:“王妃這話可折煞我了,昌平的死,我也是痛心疾首,又怎會與我有關?”

“畢竟沒了昌平,公主府的勢力大不如前,我也沒有實權,自然不會……”

宋清音冷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是嗎?那駙馬可知道,昌平長公主死得蹊蹺,坊間已有傳言,說是公主府內部出了問題——”她步步緊逼,言辭犀利,“而你,作爲駙馬,又是她身邊最親近之人,豈會毫無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