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眠見沒人管,哭着往太子這邊看過去。
那梨花帶雨的模樣,好不惹人憐愛。
慕北珣見自家妹妹又被雲珞珈給揍了,趕緊過去,卻又不敢惹她,忍着怒意陪着笑,“七小姐,你爲何又要欺負舍妹?”
伸手不打笑臉人,雲珞珈雖然不喜歡慕北珣,但他虛情假意的笑,也讓她緩和了些。
她看着慕北珣,漫不經心的笑着說:“她侮辱家父,你說該打麼?”
低着頭看着哭哭啼啼的慕瑾眠,她語氣森冷,“慕瑾眠,我說過很多次了,我是窮鄉僻壤長大的,不懂什麼規矩,但我知道,我不去招惹別人,別人也不會上杆子來打我的臉,你說的對不對?”
雲珞珈這番話明顯的指慕瑾眠上趕子找打。
慕瑾眠被她說的無話,她又輕輕拍了拍慕瑾眠的臉頰,“我這人不喜歡玩心眼,瞎逼逼我就直接動手,你要是以爲自己能在我這逞口舌之快就錯了。”
她輕哼了聲,收回手,“以後再惹我,我一定會揍的你爹孃都認不出你。”
太子看熱鬧看的差不多了,這才走過來,漫不經心的詢問:“怎麼這般鬧騰?”
慕瑾眠以爲太子是來給她撐腰的,哭的更兇了,委屈的控訴着雲珞珈打她。
雲珞珈根本懶得理她,往第一排太子的位置直接坐了上去。
衆人被她大膽的舉動驚到了。
她卻側眸對着太子勾脣一笑,“太子殿下不是邀請我來看鬥獸嗎?何時開始,我可不想在這陪慕小姐耍心眼。”
她忽的笑了,笑的猖狂,“哦,對了,慕小姐還蠢出天際,斗的這麼沒水準,像個小孩子過家家,無趣的很。”
太子聽到雲珞珈的話,忽的心情舒暢,開懷大笑起來,“好,看鬥獸。”
這七小姐性子竟然這般狂妄,倒是好玩。
他理都沒有理會慕瑾眠,對着旁邊的士兵拍了拍手,“把紅皮放出來。”
太子都發話了,衆人都找準自己的位置站好,激動的等着鬥獸的開始。
慕瑾眠委屈的抹着眼淚,想離開,可卻不敢下了太子的面子,只能站在慕北珣的身邊,低頭抹着眼淚。
她眼神陰鷙的盯着雲珞珈的方向。
身側的慕北珣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她突然擦乾了眼淚,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了陰損的笑意。
雲珞珈坐了太子的位置,旁人都以爲太子會動怒,甚至是懲罰她。
可太子卻只字未提,反而把位置讓給了雲珞珈,讓人又在旁邊添了一把椅子。
見太子如此優待雲珞珈,衆人心裏都有些喫驚,也明白了不能招惹雲珞珈。
大坑下的門裏走出一個體型龐大的老虎,衆人瞬間沸騰了起來,都不再關注雲珞珈了。
接着,一個奴隸被從坑底的暗門用力推進了坑底。
那奴隸被直接推到了老虎的附近,頓時便嚇得腿軟了,哭喊着求人把他放出去。
可他越是害怕,老虎就越是兇狠。
雲珞珈開始以爲鬥獸是動物之間的打鬥,剛纔看到那些人,便想到了會是讓人鬥獸。
可想到了跟親眼看到完全不是一種感受。
周圍的人羣顯然很興奮,高聲呼喊讓老虎趕緊把那奴隸扔撕碎。
平日裏斯文儒雅,亦或者溫柔如水的官家子女,此時卻都像是喫人的惡鬼一樣面目可憎。
雲珞珈自認自己不是什麼慈悲心腸的人,但也看不得這種反人類的表演。
坑底的男子此時已經被老虎按在身下撕扯,鮮血噴涌,四肢殘破,腹部的臟腑都已經露了出來。
周圍的衆人發出了驚呼,可驚呼中卻夾雜着興奮。
旁邊的太子看着慘無人道的場景,面色冷淡,眼底甚至帶着幾分不耐和嫌惡。
雲珞珈之前對他只是不喜歡,現在便已經可以說是厭惡了。
如此冷血殘暴之人,怪不得君青宴會不喜,雲華序身爲他的太傅,卻從不說他一句好。
雲珞珈抿了抿嘴,強行壓下反胃感。
太子以爲她是怕了,靠近她,對着她笑了笑,“七小姐第一次看鬥獸吧,前面的都只是開胃菜,後面的纔是重頭戲,不用擔心,老虎上不來,傷不到你的。”
雲珞珈微微蹙眉沒理他,看着士兵用鉤子把被老虎撕碎的屍體勾走了。
坑底的老虎沒有喫到多少自己的戰利品,這會狂怒了起來,追趕着勾子想往坑上爬。
老虎狂怒的看起來似乎是想要跳上來一般。
太子又笑着跟雲珞珈解釋,“鬥獸前,野獸都是要餓上三天的,不能讓它喫飽了,它若是喫飽了,對接下來的對手就不感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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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珞珈聽着他的自說自話,微微蹙眉,依舊沒有說話。
爲了安撫猛虎,旁邊暗門又扔進去了一個男人。
猛虎見又有獵物送來,便開始撲向男人,男人嚇得撒開腿就跑。
瀕臨死亡的恐懼讓他衝破身體的極限,跑起來異常的快,猛虎追了幾圈都沒追到。
上面的世家公子見他只是躲避,不耐煩的高喊着:“上呀,不幹掉老虎,你就要成爲它的盤中餐了。”
“上,幹掉老虎。”
旁邊的人都起鬨,讓那個奴隸主動動手。
男人赤手空拳,幾倍的體型差,人類的力量和速度與猛獸相差甚多,如何抵擋老虎猛烈的攻擊?
這完全就是送人進去給老虎玩虐。
雲珞珈不知道這樣殘忍又噁心的表演有什麼好看的,至於讓這羣人這麼興奮。
第二個男人在坑裏跑了幾圈,最後還是驚恐的死在了老虎的口中,被撕咬的血肉模糊。
男人死前眼底的驚恐,讓雲珞珈心裏極其不適。
她沒有體會坑底人面對猛虎時那種深入靈魂的恐懼,可她卻能夠感受到他們的無助。
一連死了三人,太子下令用屍體把老虎引進籠子,又放出了另一頭猛虎。
這頭猛虎看着比剛纔的那個還壯,衆人看着更加的興奮了。
雲珞珈看不下去了,起身想走,太子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了回去。
“重頭戲這纔開始,七小姐這是要去哪裏?”
就在這時,有人喊了句,“狼孩來了,狼孩鬥獸最有看頭。”
“不走,站起來活動一下。”
雲珞珈掙脫太子的手,低頭往坑底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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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身上的鎖鏈已經被取了,弓着腰站在高大的猛虎身前。
他的身材矮小,在猛虎面前更顯得很弱小。
可他眼神卻銳利如野獸一般,緊盯着面前的獵物,等着獵物露出破綻,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雲珞珈看着那個狼孩,心裏無比緊張。
不知道爲何,她看着這個狼孩,總覺得心裏揪着。
她明確的知道自己與這個狼孩只是第一次見面,可心裏好似有種難言的心疼。
她想,也許是剛纔那幾人眼底的恐懼,讓她生出了惻隱之心。
坑底的老虎開始緩慢向狼孩移動,狼孩卻依舊保持着蓄勢待發的姿態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