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樣等下去，一年一年的，萬一哪天年紀大了。”溫夫人說這話又覺得很不對，抱歉地笑笑：“這不管是男是女呀，在最好的年紀都等不得，這個年歲永遠是最好選的。”
馮氏搖頭：“還得看二丫是怎麼想的，二丫這樣有主意的人，我們做父母的說不動她，她現在不嫁人，也是爲了扛起這個家，沒了她，許多事情無法進行呀。”
馮氏沒有說蘇曉要求男方上門的事，是徹底地打消和溫家結親的念頭了。
溫夫人想起婆子說的那個俊美公子，也不知道蘇家雙親知不知道那人的存在。
如果知道，只怕這就是委婉地拒絕她了。
溫夫人心情又有些暗沉。
不過，她不會這樣放棄，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繡好了一張帕子，溫夫人起身告辭，臉上笑容和善。
“弟妹，謝謝你悉心教我。”
“溫夫人客氣了，只要能幫得到你，我很高興。”馮氏送溫夫人出去，態度也是非常真誠，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以後多多走動之類的話。
溫夫人在蘇家二房的門口站了一下，她心裏面有點後悔，她早一點來接近蘇家二房就好了。
“你說，蘇夫人是不是拒絕我了？”
“也不能這樣說。”婆子想了想回答：“大概蘇夫人含蓄。”
“我的兒子也到了適婚年紀，蘇姑娘也沒有成婚，我主動提起這件事，不就表明了我的意思？”
“可是，她連我的兒子都沒有問，你又說，看到二姑娘和別的男子來往。”
婆子道：“夫人，依老奴看，這種事情可以爭取，但不必強求。”
她覺得希望不大。
“在二姑娘的人生大事定下來之前，我都不會放棄。”溫夫人堅定了她心中的想法。
如果蘇曉真的不會嫁給溫離，那麼她努力過了，也算是沒有太大的缺憾。
過了三天，溫夫人又來了，讓馮氏看看她女紅手法的進步。
手法沒什麼問題，又討論起了帕子的風格。
“二姐，溫夫人最近來得有點勤。”
蘇敏端着甜點進蘇曉的房間，說道。
蘇曉正好寫好手上的這一頁，把筆擱了。
“婦人之間討論女紅，很正常。”
“萬一溫夫人有什麼企圖，不，是打算呢？”
“有什麼打算，溫夫人性子柔和，爲人也真誠。”
“說不定給自己的兒子問親來了。”蘇敏偷笑：“二姐，其實溫公子也很不錯，以前我還想，他會不會成爲我的二姐夫呢？”
“你這丫頭，淨貧嘴。”
蘇曉臉上變得一片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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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溫公子，這輩子都只可能是朋友。”
蘇敏又問道：“姐，如果沒有墨公子，你會願意和溫公子成親嗎？”
“不會。”蘇曉想都沒有想就回答道。
“二姐你回答得太快了吧，要不要想一想。”
“這是因爲，這是我內心深處的想法，女人這輩子不一定要成親，我只是覺得他值得，沒有他，我可以一輩子不嫁。”
這是一個可以爲她付出性命的男人，保護得了她，給得了她現世安穩。
其他人做不到。
蘇曉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的窗外有一個人影隱入在黑夜之中，把這些話都聽到了耳朵裏。
男人並不是要來偷窺，他去如廁，經過這裏而已。
他的嘴角邊勾了起來，上這一堂茅廁，收穫還真不小。
男人慶幸，他在猶豫之後，選擇了成全溫離，如果他的選擇有偏差，會連累他們之間的感情。
她對溫離，從來都是問心無愧的。
過幾天，蘇曉去西郊看望師傅，她的醫藥方冊分爲上中下三冊，上冊已經最終定稿了，她帶去給方御醫看。
蘇曉寫的是楷書，字跡端正清秀，每一冊都一目瞭然，不過方御醫看得很慢。
“好啊，很好，我的徒兒果然大有作爲。”方御醫一邊看一邊點頭。
蘇曉寫得很詳細，有的方子方御醫並沒有見過，但是蘇曉標明瞭藥效，還有試驗結果，包括療程，如此一來，也不用親身實踐。
“小蘇，你私底下，也在經常研究藥方吧？”方御醫一臉滿意地道。
“是的，徒兒從來不敢忘記師傅的教導，也不想讓師傅失望。”
這些藥方都在蘇曉腦子裏，但她也只能這樣說了。
方御醫面色欣慰：“如此便好，你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呀。”
“這是定稿的上冊，爲了避免有什麼疏漏，特拿來給師傅看，麻煩師傅抽出一些空閒時間，看看還有哪裏需要修改和指正的，我再補充上去。”
“好，我是你師傅，這是我該做的。”方御醫很樂意做這件事情，他也能從中學到一些新的東西。
蘇曉來了，兩老夫妻很高興，這會兒方老夫人在廚房做飯呢。
蘇曉走出門，看到一個人蹲在院子裏殺雞，墨發如瀑，背影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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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來的？”
“你到了一刻鐘以後，我就到了。”
男人利落地燒好雞，泡在開水裏，骨節修長的手指上，還粘着幾根雞毛，看得蘇曉忍不住撲哧一笑。
“小墨來了好一會兒了，還幫我砍了排骨，切好了肉。”方老夫人在廚房門口笑銀銀地說。
“小蘇，小墨擔心着你呢。”
說完，方老夫人又進去了。
“是我讓方老夫人這樣稱呼我。”男人道，這樣會讓他覺得有一種親切感。
“我管你叫什麼啊，你叫什麼，還不是你自己。”
蘇曉也蹲下來，和男人一起拔雞毛。
“你要來，就光明正大跟我來，偷偷摸摸跟在後面做什麼？”
蘇曉想，這條路上也沒有別人，難道他還不如在大街上的時候膽大嗎？
“哼，我用得着偷偷摸摸，只不過你來的時候，我碰巧有事不在。”男人一聽，渾身的氣息都涼了兩分。
就好像說得他們兩個不光彩一樣。
現在確定沒有銀華公主的人在這裏，所以蘇曉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不過男人放心不下就是了。
“男未婚女未嫁，你膽子有多大？”蘇曉嗆他。
“你想有多大就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