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音的心思並沒在六皇子的身上,自是沒看到他眼底的神情,反而是想着換命一事並不常見,要是多接觸一番,說不定能看出到底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竟然能給兩位皇子換命。
想到這裏,她連忙朝着一旁的魏璟焰開口:“既然是聖上的意思,六皇子又求到了世子面前,世子何不答應呢?”
魏璟焰偏頭,眸光微動,心中繾轉百回,隱有無名妒火燃起。
要非礙於六皇子在場,怕是要好好質問宋清音一番。
宋清音並不懂她眸中神情,而是眨了眨眼,甚是可愛,一時間竟然叫魏璟焰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六皇子抓住了機會開口:“說起來,咱們算是一家子,如何是生人呢,要是生在尋常人家,咱們必然是會時常來往的,只可惜生在了規矩森嚴的皇家,不過如今既然有了交集,日後必然少不了來往,還請表兄別嫌我蠢笨。”
魏璟焰聽着他的話,冷哼一聲,仍舊覺得這人不如三皇子合得來。
可到底是爲了公差,他也不能真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道:“也罷,雖說聖上命六皇子徹查此事,可我到底從一開始便接手了,還請六皇子到時候不要擅作主張纔好。”
六皇子聽了這話,連忙站起身來,拱手作揖,擺出一副謙虛謹慎的態度來,道:“我雖是皇子之身,卻是頭回負責案子,總有不妥當之處,自然是聽表兄吩咐,定然不會武斷。”
聽了這話,魏璟焰才率先站起身來。
他想想宋清音的執意,不禁抿了脣,不大願意宋清音和六皇子來往,偏頭問道:“夫人昨日爲了內務操勞,睡得晚,今兒要是沒精神,不如便在府上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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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音微微蹙眉,不知他何故突然說這話。
不過想想這案子的奇怪之處,她要是搖了搖頭:“夜長夢多,我還是陪着一塊去吧。”
二人只顧着說話,全然沒注意到一旁的六皇子緊皺的眉頭突然放鬆下來。
刑部大牢陰森恐怖,空氣裏瀰漫着腐敗的黴味和血腥氣息。
宋清音還是頭回見到這樣的地方,她不禁打了個冷顫,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獄卒卻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唯恐那些低踐骯髒之人衝撞了幾位貴人,便連夜將人給挪走了,如今又在牢中多點了些燭火。
蘇逸辰被安排在了最角落的小房間內。
宋清音一眼掃過去,整個屋子只有一張桌子,並一些草堆,其餘什麼陳設也沒有,只有一盞油燈孤零零的立在牆邊,發出昏黃的光芒。
她在牢中走了一圈,最後卻是搖了搖頭。
“這屋子一目瞭然,實在沒什麼好調查的。”她雖然這般說着,腳步卻還是不由得再挪動起來,問道,“蘇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又沒有觸犯刑法,怎麼就關在了這麼簡陋的地方,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已經成了階下囚呢。”
宋清音不過白問一句。
想想蘇逸辰說得那些大不敬的話,聖上還能留他一條性命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她的耳邊正是獄卒的解釋:“世子妃有所不知,小的們不過是奉命辦事,這都是上頭吩咐,至於到底是什麼緣由,我們也不得而知,不過,自打蘇大人住進來,我們可是好喫好喝的伺候着,就連郎中都是一日好幾批的進來,誰曾想,竟然發生了這麼駭人聽聞的事兒。”
宋清音一偏頭,正好看到了獄卒眼中的不知所措,可見是沒撒謊的。
她又往裏走了兩步,不知碰到了什麼東西,她的額頭瞬間紅了起來。
她‘唉喲’一聲,伸手去揉自己的額頭,眼神卻還在自己面前打轉,只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魏璟焰原本只在外頭等着,突然聽到宋清音的聲音,趕忙上前一步,急切詢問:“你沒事吧?”
“噓!”
宋清音面色嚴肅,顯然是對他的突然出現不滿,只是並未理會他,而是往後退了兩步,再次走到了方纔的位置。
她伸出手,面前好似有一個空氣牆。
魏璟焰也看出了問題所在,學着她的樣子在空氣裏摸索一番,果然是觸碰到了肉眼看不到的東西。
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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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是障眼法。”宋清音的心中有了看法,偏頭對魏璟焰道,“還請世子將人都請遠些,我來施法看看。”
六皇子一直站的遠,聽到這話,面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直勾勾盯着宋清音的動作,好似是怕她發現什麼。
魏璟焰將他和獄卒請遠了些,目光卻是一直盯着宋清音,唯恐她出個差錯。
六皇子左右看看,到底是在地上發現了一顆小石子。
“天地之數,萬象具現。”
宋清音手上凝聚靈力,朝着那障眼法就是一擊,可是,她剛剛打出一團白光,便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石子給打斷了,她險些被自己的靈力給反噬。
她眉頭一皺,正想要再次集中注意力朝着那空氣牆打過去,外頭卻突然鬧哄哄起來。
“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攔着小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聚集了過去。
宋清音定睛一瞧,進來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周逸。
她想想方纔的小石子,和周逸因着月考一事對自己的怨恨,只以爲是他故意打亂自己施法,面露不滿:“周公子今日怎麼這麼好的興致,有功夫來刑部大牢作威作福?”
說話間,魏璟焰已經站定到了她的身邊,大有爲她撐腰的意思。
宋清音唯恐被人以爲自己故意胡鬧,索性開口:“他進來的時候有石子打斷了我施法,我擔心是他故意搗亂。”
魏璟焰聽了這話,不禁看向了周逸。
周逸看到眼前幾人的時候,只覺晦氣,卻又不敢鬧事,只能不忿道:“我姐夫好端端的被你們抓了起來,如今又突然失蹤了,我這個做小舅子的自然是要來看看怎麼回事,沒想到這兩個狗奴才竟然敢攔着我,該不會是被人給買通了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一直盯着宋清音,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