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青宴這不知所措的樣子,哪裏像是澧朝萬千百姓心中那個令羌國聞風喪膽的戰神,呼風喚雨權傾朝野的攝政王。
這完全就是個沒當過爹,謹慎到有些傻的清純男人。
君青宴還是有些侷促,視線總忍不住往雲珞珈平坦的小腹看。
雲珞珈對他有些無奈了,笑道:“最起碼三個月才能看出來一些,這才一個多月能看出來什麼?”
“是這樣呀。”君青宴恍然。
他其實還有些恍惚。
不是因爲他有孩子了,而是因爲他跟雲珞珈有孩子了。
雲珞珈帶着他進了她最近住的房間,房間的燈還亮着。
她這纔看清君青宴的臉。
現在的君青宴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姿。
他此時雙目泛着紅血絲,眼下一片青黑,脣邊佈滿了胡茬,看起來糙的不行。
雲珞珈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君青宴,就算是他失蹤突然出現的那幾天都是風采照人的。
看着他現在這個樣子,雲珞珈心裏充滿了心疼。
她擡手摸了摸君青宴的臉,心疼的嘆了口氣,“你到底是多少天沒有好好睡覺了?”
君青宴溫熱的手放到他的手背上,滿眼溫柔的笑着,“是不是有點糙?以前在戰場上幾日不合眼也是有的,今日也讓你看看不一樣的我,不許嫌棄。”
雲珞珈輕輕撫摸着他的臉,眼底浮現出溫暖,“這個糙樣倒是能讓我聯想到你在戰場上的樣子了,以前那副樣子實在是不像個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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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神的形象糙一點更好,看着帶着武將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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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來小林子的聲音,君青宴握住雲珞珈的手囑咐道:“珈兒在這等我片刻,我出去看看情況。”
“好。”雲珞珈對着他點了點頭。
君青宴出去後,雲珞珈聽到了外面的對話。
小林子說沒有找到君玄翊。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君青宴沉默了一會,讓人把他們的船靠過來,他要帶着與珞珈過去休息,讓這邊的人繼續下去找。
江水太冷,輪番換人下去找,上來的人換了衣服點火盆烤一會。
吩咐完後,君青宴快速的回到了雲珞珈的房間.
雲珞珈此時正託着腮坐在桌邊出神。
她似乎是沒想什麼,但心裏又有些亂。
君青宴走到她身邊坐下,把她微涼的手握在溫暖的手中暖着。
君青宴的手與君玄翊完全不同。
君青宴的手是溫暖的,乾燥的,很舒服。
而君玄翊的的手卻是冰冷的,僵硬的,很不舒服。
雲珞珈偶爾會覺得君玄翊很可憐。
他這一生似乎都很苦。
她又覺得自己可能是有病,竟然心疼起綁架她的人了。
很快那艘船靠了過來。
君玄翊帶着雲珞珈和江離憂出去。
他讓小林子帶着江離憂過去,他則抱着雲珞珈的腰,帶着她飛身回了那艘船。
這艘船似乎是個客船,裏面的房間比君玄翊那艘船的更大些。
這會夜深了,君青宴帶着雲珞珈回來,便讓她早些休息着。
君玄翊還沒找到,那艘船上的人也都還沒處置,他暫且還不能休息。
雲珞珈倒是不困,但君青宴卻一定要讓她躺下休息。
雲珞珈擰不過君青宴,只好聽話的脫下鞋子躺下了。
給雲珞珈掖好被子,君青宴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了個吻,“珈兒困了便睡,我很快處理好事情就來陪你。”
“嗯,去吧。”雲珞珈笑着點了點頭。
她不覺得困,不過躺着確實要舒服很多。
江離憂那邊有小林子安排,也不用她操心。
她躺在牀上,拉着被子聞了聞,被子上沾染了些君青宴的味道。
只是這味道有點重,很明顯是很多天沒洗了的味道。
雲珞珈倒是沒有潔癖,抱着被子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找到君玄翊?
若是找到君玄翊還活着,不知道君青宴會怎麼處置他?
她似乎沒問過君青宴準備怎麼處置君玄翊。
倘若君玄翊自己逃走,而不是多此一舉綁架她的話,以君青宴的性格,定然會放他離開的。
可惜了,君玄翊執迷不悟走了彎路。
雲珞珈沒有睡着,一直等到後半夜君青宴回來。
君青宴疲憊到了極致,都沒有發現雲珞珈還沒睡着。
他倒了杯冷茶喝了,轉頭看向雲珞珈時,才發現她睜着雙大眼睛盯着他。
他還未說話,雲珞珈蹙眉開口,“外面天寒地凍的,你回來就喝冷茶?”
君青宴搓了搓冰冷的手,走到牀邊坐下,掩下眼底的疲憊,笑着說道:“偶爾喝一口,沒有那麼嬌氣。”
以前在戰場時,渴的厲害的時候,他連雪都能吃了解渴,喝點冷茶不算什麼。
“傷脾胃的,你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日後怎麼照顧好我跟孩子?”
雲珞珈不贊成的看了他一眼,撐着手臂想要坐起來,被君青宴給攔住了。
“冷,起來做什麼,好好躺着。”
他扶着雲珞珈躺好,還把她兩側的被子緊緊的掖在了脖子下面。
雲珞珈被裹得像個蠶蛹,在君青宴的手不小心碰到她的臉時,她明顯的感覺到了冰冷刺骨的寒意。
她快速伸出手,抓住了君青宴的手,塞進了暖和的被窩,“手這麼冷,暖暖。”
“太冷了,別冷到你。”
君青宴想要把手拿出來,卻被雲珞珈死死的攥着。
雲珞珈抓着他的手,大眼睛瞪他,“別動,亂動的話我生氣了,生氣還得你哄,可不划算。”
君青宴對雲珞珈無可奈何,只能任由她抱着他的手暖着。
安靜了片刻,雲珞珈才張口問君青宴,“找到君玄翊了嗎?”
“沒有,水深,又是夜間,很難。”君青宴搖了搖頭。
船只所在位置是在江的中央,這麼寒冷的水裏泡着很快就會失溫。
活下去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除非發生奇蹟。
“明日再找人打撈吧。”
雲珞珈微微蹙眉,很自覺的往裏挪了些位置,“你趕緊的脫了外衫休息吧。”
那眼裏的紅血絲多的嚇人了,也不知道熬了多少個夜。
君青宴沒動,有些喫驚,“你讓我睡這?”
雲珞珈疑惑看他,“那不然呢?難不成大半夜的你還出去找別的房間睡,趕緊的吧,別磨蹭了。”
她這會其實有些困了,所以纔會着急的催着君青宴。
君青宴見她着急,便也沒有矯情,利落的脫了外衫在距離雲珞珈有些位置的地方躺好。
雲珞珈伸手把他往身邊拉了一些,自己又往他身邊靠了靠,美其名曰:“天太冷,需要抱團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