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突如其來的下墜,不僅是嚇到了君青宴,也嚇到了掉在下面的夜承宣。
他不是害怕自己掉下去,而是害怕雲珞珈掉下去。
他仰頭看了眼雲珞珈,閉了一下眼睛,眼底閃過了決絕,隨後用手裏那把小匕首,用盡全力隔開了自己的手腕,在抓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扯。
手腕處的皮肉和骨頭瞬間斷裂分離,他整個人快速下墜。
雲珞珈不敢置信的看過去,只看到他決絕墜落的聲音,還有在風裏已經化開的聲音。
少了夜承宣的力量,君青宴猛地用力把雲珞珈給拉了上來。
雲珞珈九死一生爬上來,坐在懸崖邊愣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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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小林子和尾七帶着影衛已經把刺客全部處理了。
雲珞珈看着滿地的屍體,和把雪地都染成了紅色的鮮血,她久久沒有回神。
直到君青宴抱住了她,輕輕的撫摸她的背,她才恍惚的回過神。
她一把抱住君青宴,聲音帶着劫後餘生的欣喜,“我還活着,還活着,還能看到你,還能陪着念念和燁兒長大。”
真的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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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活着!
君青宴來救她。
“是,你還活着。”君青宴緊緊的抱着她,身體似乎是在顫抖。
他嚇得心臟都要驟停了。
幸好他來的及時,要是晚一瞬間,就只能看到雲珞珈和夜承宣一起掉下懸崖了.
雲珞珈抱着君青宴,流下了劫後餘生的淚水,身體也有些發抖。
剛纔她是一點都不害怕的,可現在想起來,她忽然就有些後怕。
“沒事了,珈兒別怕,已經沒事了。”
雲珞珈在君青宴的懷中緩了一會,抓住了他的手,顫着聲音道:“扶我起來。”
君青宴把手從雲珞珈的腰後穿過,半抱着她站起身。
站起來的時候,雲珞珈的肩膀處傳來墜痛。
“嘶~”
她痛呼了聲,皺着眉跟君青宴道:“脫臼了,會接骨嗎?”
剛纔那麼突然的拉扯力,要不是她及時抓住鐵鏈,手都沒了。
“會。”
君青宴看到雲珞珈疼的臉色發白,心疼的不行。
可是心疼也沒辦法,得及時把雲珞珈的手臂接回去。
他走到雲珞珈另外一邊,抓住她的手臂。
在看到她手腕的鐵鏈的時候,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憤怒極了。
但他沒有因爲憤怒耽誤時間,一只手抓着雲珞珈的手臂,一只手扶着她的肩頭,聲音隱忍着心疼提醒,“會很疼,忍一下。”
“好……臥槽!”
雲珞珈一個好字還沒說完,君青宴就“咔噠”一下把她的手臂歸位了。
雲珞珈疼的冒了句髒話,身體一軟,差點沒站住。
君青宴快速接住她,把她從地上撈了起來。
擔心鐵鏈墜着雲珞珈的手,他還把鐵鏈撈進了手裏抓着。
感受到君青宴的氣息,雲珞珈抱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了進去。
君青宴的氣息沉穩的讓人有安全感,雲珞珈懸着許多天的心終於是落了回去,整個人也疲憊的不想再動一下。
頭頂傳來了君青宴滿是歉意的聲音,“對不起,是我來晚了,讓你受苦了。”
雲珞珈在他脖頸上蹭了蹭,低聲迴應,“你來的很及時,不是你的錯,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連日的精神折磨,雲珞珈真的是累壞了。
君青宴蹭了蹭她的頭,對着小林子下令,“看看有沒有活口,一個活口不留。”
雲珞珈趴在君青宴的肩頭,視線落在了傳來呼嘯風聲的懸崖。
夜承宣掉下去了,就算他有八條哦命,這次也死定了。
本來就算是不掉下去,明日傍晚,他也會因爲毒發身亡的。
雲珞珈知道他是爲了讓她活下來纔會選擇讓自己掉下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要說夜承宣幾次爲了救她豁出自己的命,她沒有絲毫的感覺是不可能的。
可個人感情,抵不過夜承宣造下的孽。
他是必須要死的。
雲珞珈跟夜承的恩怨本就解不開,這輩子也不可能解開。
夜承宣傷害了她身邊那那麼多人,那些愧疚都由她承擔了,算是夜承宣欠她的。
可夜承宣又豁出命救了她幾次,如今他已經死了,是她欠他的。
夜承宣綁架了她好幾次,也傷在了她手裏好多次,算是扯平了。
可這些債可以列舉出來清算,感情債是算不清的。
雲珞珈收回視線,摟緊了君青宴脖子,在他耳邊無力的說道:“夫君,走吧,我想回去。”
夜承宣的屍體不用她幫忙收屍,很快會有北疆的人過來給他收的。
她現在心亂如麻,只想要回去好好的睡一覺,暫時逃避一下現實。
“好,我們回去。”君青宴拉過自己的披風裹住雲珞珈,抱着她越過屍體離開。
“殿……殿下!”
雲珞珈忽然聽到隱約傳來的呢喃聲,擡頭往後看去。
在一片血泊和滿地屍體中,巴魯滿身是血,有些無力的擡起頭。
雲珞珈是從聲音中分辨出是他的。
這個巴魯對夜承宣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爲了保護夜承宣,拼到僅剩下最後一口氣。
可最後,他還是沒能護住他的主子。
清掃活口的小林子,見到他還活着,對着他的胸膛就是一劍。
巴魯身體抽搐了兩下,隨後倒在地上,徹底失去了呼吸。
雲珞珈趴回到君青宴的肩頭,疲累的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想任何事情。
有些事非她所願,可卻是不得不做。
有些事不是非做不可,可不做受不住良心的譴責。
夜承宣該死,可臨死之時,卻又在雲珞珈的心裏烙下了一個印記。
他落下懸崖時說的那句話,是雲珞珈想起來就覺得愧疚的程度。
可就算是愧疚,雲珞珈也依舊覺得他該死。
君青宴是騎馬來的。
他抱着雲珞珈上了馬,帶着小林子和一衆影衛,離開了這片散發着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的密林。
天亮的時候趕路不安全,君青宴找了處荒廢的破廟,白日暫且在這安頓了下來。
她給雲珞珈用草鋪好了牀,點燃了火堆,用自己的大氅蓋到了她身上。
雲珞珈睡不着,拉着君青宴坐在了火堆旁邊,靠在他的胸膛烤火取暖。
夜間一直在趕路,她心裏很多疑問都沒有問出口。
現在也算是有時間了,她問出了心裏最疑惑的事情,“聽夜承宣說,他讓人易容成了我的樣子去迷惑你,你怎麼會來這裏?還來的這麼快?”
她被夜承宣綁過來也不到七天。
別說澧朝那邊有可能沒人發現她丟了,就算是發現了,不眠不休快馬加鞭去京都也得三四個日夜。
就算是君青宴接到了信立馬趕來,路上同樣要那麼多天。
這是她算的最快的時間。
別說路上還要休息,就算是不休息也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