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夜承宣的視線,雲珞珈的心頭陡然一顫,繞在夜承宣脖子上的鐵鏈又收緊了。
“你不是中了我的暗器,爲何沒事?”雲珞珈疑惑的看着他。
夜承宣從耳根拔出一根針,眼神冷冽的看着雲珞珈,“我躲開了,沒有扎到穴位。”
“放了我?不然我就勒死你。”
雲珞珈收緊手裏的鐵鏈,勒的夜承宣的臉很快紅了起來。
“殿下!”巴魯擔憂的看着夜承宣。
夜承宣側眸看了眼雲珞珈,猛地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從喉間擠出幾個字,“一起死。”
反正他要的就是跟雲珞珈一起死,早點死晚點死區別不大,到時候讓人把他們埋在一起,他也算是跟雲珞珈在一起了。
夜承宣掐住了雲珞珈的脖子,巴魯快速上前,拉開了雲珞珈抓着鐵鏈的手。
雲珞珈被迫鬆開了鐵鏈,不甘心的擡起腳踹在了夜承宣的胸膛。
夜承宣的心口忽然一痛,一股腥甜氣息翻涌,一口血噴在雲珞珈的胸前。
胸口傳來的痛,讓他不得不鬆開了掐着雲珞珈的手。
巴魯見夜承宣又吐血了,臉色一暗,趕緊從身上掏出一瓶藥,倒出一顆遞到了夜承宣的脣邊。
夜承宣張嘴吞下,緩了一會痛感才消失。
雲珞珈往後退了些,蹙眉看着夜承宣。
今晚是她衝動了。
這下子要把事情搞砸了。
搞這麼一出,夜承宣答應給澧朝的藥估計沒了。
可她真的很着急離開這裏。
她擔心雲崢,也擔心君青宴找來,着了夜承宣的道。
闖北疆太子府倒還好,可這裏是北疆軍營,是有被幾十萬大軍包圍的危險的。
尤其是夜承宣有防備的情況下。
雲珞珈揉了揉差點被夜承宣掐斷的脖子,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等死。
以前看虐文總覺得虐文女主窩囊,也不知道反抗,看得人憋屈。
現在她算是明白那種感受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真的是受夠了!
以前她就理解不了強制愛的女主爲什麼會愛上個綁架犯,現在是更理解不了了。
夜承宣這種變態,真的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會喜歡他一點的。
就算是她心裏沒有君青宴,也不會喜歡這種神經病瘋子變態。
她其實挺佩服自己的,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去想什麼狗屁虐文強制愛。
夜承宣緩和了些後,看到雲珞珈閉着眼睛,一副等死的樣,氣得又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擺手讓人都退下。
巴魯有些擔憂的看了他一眼,還是帶着人離開了。
等到所有人都退下後,他雙手握住了雲珞珈的肩頭。
感受到夜承宣的觸碰,雲珞珈陡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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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目是夜承宣有些疲累的眼睛。
她緊抿着脣看着夜承宣,也覺得有些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你要是不殺我就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這段時間她很累,加上醒來就面對令人這麼心力交瘁的事情,她實在是沒有力氣跟夜承宣周旋了。
困了,得先睡覺。
夜承宣盯着她看了許久,最終無奈的妥協。
他嘆息了聲,收回了手,“睡吧。”
雲珞珈也不管自己胸前的血,拉過被子就躺下了。
她翻身背對着夜承宣躺着,用被子矇住了頭,索性眼不見爲淨。
她這麼對夜承宣,夜承宣事後沒有跟她算賬,倒是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身後傳來隱忍的咳嗽聲,那聲音極力壓制,可雲珞珈還是聽出了問題所在。
夜承宣的身體確實是出了大問題。
雖然不知道他的脈象,但從咳嗽聲中,還有他今日吐血的情況,雲珞珈大概還是判斷出了他的身體狀況。
她倒不是心疼夜承宣,只是覺得他確實命不好。
身後的人忍不住咳嗽了,起身快步出了營帳。
之後外面便傳來猛烈的咳嗽聲。
那咳嗽聲,好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似的。
雲珞珈聽着很煩,把被子蒙的更緊了。
她確實是累極了,沒一會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感受到有人進了帳篷,那人走到了牀邊在她身邊躺下了,隔着厚厚的被子把她抱進了懷裏。
雲珞珈瞬間驚醒。
身後的夜承宣沒有動靜,她也沒有動,靜觀其變。
夜承宣從身後抱住雲珞珈,低低嘆息了聲,“珈兒,你真的厭惡我至此嗎?可我該怎麼辦?”
他的聲音極輕,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真的好愛你,只要你對我笑一笑,要我的命我都願意給你,你看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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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斷斷續續的,似乎是想起什麼說什麼。
這句話到下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特別的折磨人。
雲珞珈被他吵的睡不着,但也不想理他。
“我不想傷害你的,傷到你我的心很痛,痛的呼吸都覺得困難。”
“你爲何就不能看看我?”
“是爲什麼呢?”
他不解的喃喃,“我比君青宴到底差在哪裏?”
他不理解,不懂,想不明白。
無論是長相,謀略,他都絲毫不差君青宴。
爲何雲珞珈的眼裏只有君青宴,卻看不到他的存在?
雲珞珈安靜的聽着他叨叨,睜開眼睛看着前方的黑暗。
夜承宣不如君青宴,哪裏都不如。
君青宴尊重她,愛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她,明白她的所思所想,瞭解她到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她想的是什麼。
可是夜承宣獨斷專制,強取豪奪,不顧她的意願。
這不是愛,這是自私。
他可以爲了一己之私,要了那麼多的無辜性命。
可君青宴永遠不會。
君青宴是絕對不會爲了小情小愛,不顧家國大義的。
也許有的人會覺得君青宴那是因爲不夠愛她,可她卻不是那麼想的。
她能夠感受到君青宴對她的愛。
但哪怕君青宴再愛她,也不會用無辜之人的性命來祭着所謂的愛。
這是大義。
她愛的就是君青宴的大義。
“珈兒,陪我度過最後的時間別走好不好?”
“只要你不走,你要什麼我都依你。”
“我不要你殉葬,等我死了,就放你自由,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不捨的雲珞珈死,哪怕他死了,他也捨不得雲珞珈陪他。
夜承宣越說越激動,手臂勒的雲珞珈喘不過氣。
她現在想裝睡也裝不下去了。
她在心裏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耐煩道:“你再這麼勒下去,我就要比你先死了。”
聽到雲珞珈的話,夜承宣趕緊鬆開了手。
雲珞珈坐起身,拉着被子坐在牀頭盯着黑暗中的夜承宣,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我們談談。”
夜承宣也坐了起來,在牀邊看着雲珞珈,“你想談什麼?”
再次嘆息,雲珞珈膝蓋撐着手臂扶額,“你剛纔說的我聽到了些,最後的時間我陪着你可以,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三件事。”
夜承宣略微沉默,問道:“好,哪三件事?”
雲珞珈見他答應了,便直接說了,“第一,把解藥給澧朝士兵送去,我要得到我師父的確定。”
夜承宣點頭,“好。”
雲珞珈繼續,“第二,君青宴若是來救我,不可傷害他。”
聽到君青宴的名字,夜承宣下意識皺起了眉,“我說了,他不會來救你。”
“爲何這般篤定?”雲珞珈很不理解。
夜承宣輕笑了聲,“因爲他身邊有一個雲珞珈,與你一模一樣的雲珞珈。”
夜承宣的話讓雲珞珈愣了一會。
她陡然明白了他的意思,“易容?”
畢竟之前巴魯在她身上使用過易容術。
夜承宣沒有否認,“他不會發現的。”
畢竟之前他花費了半年多的時間調教,讓夜南慕學了十足十的雲珞珈的言行舉止,還讓人改變了她的聲線。
他幾乎都分辨不出真假,君青宴定然也是分不出的。
聽到夜承宣的話,雲珞珈陷入了沉默。
君青宴真的不會發現嗎?
雲珞珈倒是覺得未必。
“這條可以換一個。”夜承宣的聲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雲珞珈回神,“不換,保留。”
雲珞珈的堅持讓夜承宣有些惱。
他看着雲珞珈的眼底帶着怒意,輕哼了聲,“你就這麼相信他一定認得出你?還是說你寧願浪費一個條件,也要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