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卿意識到了納蘭康牧的異樣,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納蘭家族的家主,也就是在他的授意下,溫老前輩才遭遇了不測。
饒是這樣,她還是按照禮節朝着他躬了躬身。
“納蘭先生節哀,清風朗月自有歸處,我相信溫老前輩若是泉下有知,也會感激你今天爲她所做的一切,正所天道輪迴,您也會有好報。”
這番話明着是安慰,私底下無不在諷刺他。
天道輪迴,終將報應在他的身上。
納蘭康牧皺了皺眉,看着她那張臉,那兩個敷衍的‘謝謝’最終沒有說出口。
看着他的異樣,站在他身邊的納蘭錦瑟忍不住有些緊張,握緊的手心裏全是汗珠。
納蘭家族的其他幾個兒子,看到雲卿卿的臉時,也露出了驚愕,但由於從小就被教育凡事要處變不驚,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恢復了平靜。
之前已經見過雲卿卿的納蘭北冥則一臉淡然。
二少納蘭易德,四少納蘭兆兼見老大如此淡定,便知道他一定是知曉其中的原委,皆目光探究的看向他。
納蘭北冥低聲道:“等外祖母的喪禮結束後,我會告訴你們。”
兩人這才垂下眼眸,招待着前來悼念的賓客。
整個過程中,身爲家主的納蘭康牧竟然有些心神不寧,時不時的將目光落在雲卿卿的身上。
像,太像了,恍如溫煦年輕時的模樣。
納蘭錦瑟將他的表情收歸眼底,心裏越發的焦躁不安。
她伸手拽了拽納蘭康牧的衣服:“爹地,我有事想跟你坦白。”
納蘭康牧隨着她離開。
兩人走到了僻靜的偏堂,納蘭康牧心情莫名的煩躁,不耐煩道:“有事不能喪禮結束後再說?”
納蘭錦瑟開門見山道:“爹地看到雲小姐的時候,是不是覺得她很像逝去的媽咪?”
納蘭康牧沉默不語,只是道:“世上相像的人太多,我的女兒只有你一個,不必多想。”
納蘭錦瑟將一張DNA檢測報告遞到他的面前:“爹地,其實我看到雲小姐的第一眼,也想到了媽咪,所以特意派人取了她的發囊,做了這份鑑定。”
納蘭康牧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那份檢測報告。
他看到最後的結果時,竟然舒了一口氣。
他就說嘛,那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只不過,這個世界還真是神奇,僅有如此面容相似的兩人。
此刻,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酷:“一切按照原計劃行事!”
納蘭錦瑟見自己的目的達到,握住檢測書的手隱隱有些顫抖,笑道:“爹地,你放心,我會讓她有來無回。”
納蘭康牧拍了拍她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好女兒,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爹地就正式宣佈你爲董事會成員。”
納蘭錦瑟激動的聲音都在發顫:“謝謝爹地,以後錦瑟一定會竭力扶持爹地。”
納蘭康牧整理了一下衣服:“我先去招呼貴客了,你稍後再跟過來,免得你那幾個哥哥懷疑。”
納蘭錦瑟點了點頭,看着他離開的身影,她的脣角浮現出了陰險的笑意。
有些人自投羅網,這可怨不得她了。
祠堂內。
納蘭如沐看着納蘭康牧與納蘭錦瑟父女兩人先後走進來,忍不住小聲跟雲卿卿嘀咕道:“記住三哥的話,一會兒要緊跟在我的身後。”
雲卿卿忍不住問道:“難道你們納蘭家族的祖墳很複雜,容易跟丟?”
“嗯,我們家族的祖墳是地陵,也是納蘭家族嫡系的人祖祖輩輩安眠的地方,這也是爲什麼非族人及貴客不能前來祠堂的原因。”
雲卿卿點了點頭:“好,我記下了。”
納蘭如沐想了想又道:“看到那幾個哥哥了嗎。”
雲卿卿擡眸望過去,納蘭家族的男人都長得不錯。
就拿納蘭康牧來說,雖然已經步入老年,但身子依舊板正,面容也透着俊朗,氣質完全不輸年輕人。
他這幾個兒子自然遺傳了他的好相貌,各個一米八幾的身高,而且各有千秋,都是一頂一的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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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看到了,可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不會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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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當然不能考慮!我的意思是,他們也是值得信任的人,如果遭遇了什麼意外,也可以向他們求救。”
雲卿卿體會到了他話語裏的深意,她今天不僅僅是來參加葬禮,搞不好還是一出鴻門宴,必然要多加小心。
說起來,這個納蘭如沐倒不是不錯的。
她壓低了聲音道:“納蘭三少,你挺仗義,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咳咳,那你以後叫我三哥。”
“嗯,三哥。”
納蘭如沐頓時心裏美滋滋的,他可是第一個哄着小妹叫哥哥的人啊。
不過一想到外祖母的離世,這份開心瞬間被衝散,再次陷入悲痛之中。
見時間已到,納蘭康牧對着管家點了點頭。
管家高聲道:“起棺!”
納蘭家族的直系親屬立刻上前擡棺。
納蘭康牧作爲家主站在棺木前面,拿着牌位在前面開路。
他的四個兒子則被安排擡棺木。
納蘭如沐被叫過去時,顯然有些懵。
按照昨晚的商議,父親嫌棄他上不了檯面,拒絕他上去擡棺,說自己帶三個兒子擡棺就可以了。
怎麼今天忽然改了計劃,竟然讓他上去擡棺。
其實爲長輩擡棺是一份榮耀,更何況是爲外祖母擡棺。
他當然求之不得,可是對於這份變故,他始終抱着幾分猜忌。
納蘭康牧見他站在原地沒動,便怒斥道:“孽子,還愣着做什麼?”
納蘭如沐正想跟雲卿卿交代幾句話時,卻被納蘭錦瑟打斷了:“三哥,快點去吧,這麼多人看着你呢,別丟讓外人以爲你對外祖母有怨言。”
納蘭如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走到棺木前。
納蘭家的四個兒子齊齊將棺木擡起,納蘭康牧作爲納蘭家族的家主,念着悼詞。
雲卿卿作爲納蘭家族的賓客,自然被安排在了賓客的隊伍中。
而前來送葬的賓客極多,她幾乎被安排在了尾部,眼前人頭攢動,根本看不到前面的情形。
衆人隨着幽暗的甬道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忽然傳來轟隆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