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小小的個頭,仰着小腦袋看着江離憂。
她又大又圓的眼睛亮晶晶的,裏面是滿滿的好奇。
江離憂還是在小念念還在襁褓中的時候見過她。
看着眼前可愛的小姑娘,她的臉上柔色化開了。
她在小念念面前蹲下,笑着回答她的問題,“我是王妃的婢女,我以後會留在這裏伺候王妃的。”
“不需要,回你的藥鋪去。”
江離憂的話音剛落,正在喝茶的雲珞珈否決了她的決定,“你好好的繼續學醫術,去懸壺濟世,造福百姓,在這做婢女有什麼出息?”
雲珞珈從來沒有想過讓江離憂再回來伺候她。
她身邊的婢女多了去了,哪裏就需要她放棄學醫在她身邊伺候。
江離憂沒想到雲珞珈會這麼說,愣在了原地。
雲珞珈喝了一口茶,擡起頭看她,“你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沒有必要放棄學醫來伺候我,我身邊婢女多了去了,但是徒弟如今就你一個了,我日後還準備開個醫館,你得好好學到時候給我做坐診大夫。”
開醫館這種事情,雲珞珈確實是想過。
只不過之前的事情有些多,也沒有合適的坐診大夫,所以這個事情就擱置了。
如今拿出來說,也不算是哄騙小丫頭。
聽到雲珞珈的話,江離憂的眼睛亮了一下,“姐姐真的還願意教我醫術?”
這些年她雖然看着醫書寫了不少東西,但那些東西根本不夠用。
而且,近來似乎是到了瓶頸期,看醫術學到的東西她很難消化了。
“你不一直都是我的徒兒嗎?所以以後別亂叫了,你應該喊我師父。”
雲珞珈笑着看她,滿眼溫柔。
是江離憂一直小姐,姐姐,王妃的喊她。
雲珞珈也懶得在這種事情上糾正她,就一直隨着她叫。
聽着雲珞珈的話,江離憂感動的眼底噙滿了淚花。
她看着雲珞珈,哽咽着聲音,對着她喊了聲:“師父。”
雲珞珈笑了笑,對着她招手,“還不過來給師父敬茶。”
小丫頭太過於懂事了。
當初她也是覺得她心地善良,有責任心,孝順,纔會一次次的幫她的。
其實她沒有說假話。
小丫頭學醫確實是有天賦的。
在她更小的時候,雲珞珈就發現了。
正是因爲發現她有天賦,雲珞珈纔會帶着她學的。
要不是後來她生孩子離開了三年多,小丫頭現在已經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了。
小念念在旁邊好奇的聽着。
見江離憂給雲珞珈奉茶喊師父,她也有模有樣的撅着小屁股爬上了軟榻,去端雲珞珈面前的茶水對着她喊:“師父,喝茶。”
小念念學的還挺像那麼回事。
只是臉上笑嘻嘻的,看着就讓雲珞珈想抱過來親哭。
雲珞珈趕緊把她手裏的茶接過來放在一邊,然後伸手把小念念抱了過來。
她揉着小念唸的頭,笑着道:“師父可不是你叫的,你得叫母妃。”
“我也要叫師父,我也要讓母妃做我師父,要學醫術。”小念念滿臉天真的看着雲珞珈。
其實她並不知道醫術是個什麼東西,只是想要跟雲珞珈學。
她其實都已經在讀書了,是巧姑教她的。
巧姑說她是個聰明的孩子。
既然她是聰明的孩子,母妃會的她肯定是可以學會的。
雲珞珈想起君青宴說念念有過目不忘的能力,忽然覺得確實是可以教她一些東西了。
醫術她本身就是要教念念的,早些讓她接觸倒也不是壞事。
“好好好,母妃教我的小念念。”
雲珞珈低頭親了親小丫頭的腦門,滿眼的寵溺,“念念就是叫母妃,母妃也會教念念的。”
她雖然這麼說了,但是小孩子的好奇心和新鮮感不是她兩句話可以改變的。
從這天起,小丫頭有事沒事的就喊她師父。
起初雲珞珈還有些不習慣,後來被她叫的多了,每次都笑着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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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青宴晚上回來聽到小念念母妃不叫,叫起了師父,好奇的問了雲珞珈怎麼回事。
雲珞珈把事情跟君青宴說了一遍。
君青宴看着旁邊跟江離憂玩的開心的小念念,笑道:“小傢伙是因爲有人喊你師父喫醋了。”
雲珞珈倒是沒有想到這層。
聽君青宴這麼一說,才覺得似乎是有那麼點意思。
她好奇君青宴帶小皇帝幹什麼去了。
君青宴喝了口茶,笑道:“帶他看一看百姓的生活,熟悉一下他的江山,順便帶他體驗一下人心險惡。”
之前所教的治國之道都是書本上的。
想要做個好皇帝,可不是讀些四書五經,治國之道就可以的。
深入民間,體察民情也是必要的。
倘若每日只坐在朝堂之上批閱奏摺,如何瞭解民間疾苦,如何知道百官在外面的嘴臉。
欺上瞞下,橫行霸道的官員多了去了。
識人善用也是帝王的必修課。
“夫君辛苦了。”
雲珞珈伸手摸了摸君青宴的臉,“你這般用心,希望他不會辜負你的良苦用心。”
君青宴對小皇帝真的是掏心掏肺,盡所能的在教導小皇帝。
不求小皇帝能夠感恩,只希望他有良心,不辜負君青宴的心。
君青宴抓住雲珞珈的手貼在臉上,“軒兒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信他。”
君青宴對小皇帝是信任的。
畢竟是他挑選出來,扶持上位,用心教導出來的孩子。
在他看來,廢帝的幾個孩子中,就屬小皇帝心術正常,而且聰明好學。
只要他用心,絕對是可以成爲一個好皇帝的。
這會天色已經黑透了。
雲珞珈方纔陪着小念念吃了晚飯。
君青宴也在外面陪着小皇帝一起吃了些。
兩人趕了這麼多天的路,回來就忙活,這會也都有了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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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珞珈讓人帶江離憂下去休息,又吩咐人備水,親自抱着小念念去水房洗漱。
由於太累了,給小念念講了一半的故事就睡着了。
翌日,君青宴進宮面聖,雲珞珈也要入宮見太后,便跟着他一起入宮了。
進了太后的宮裏,婉兒提前準備了喫的還有玩的,讓宮女嬤嬤哄着小念念去旁邊玩了。
身邊沒有孩子,沒有人伺候着,她是徹底放飛了自我,什麼話都要說。
她說她覺得北疆太子對雲珞珈很深情,是個癡情種。
願意爲了雲珞珈和澧朝爲敵,還因爲她的威脅就退兵了。
這樣深情的男子世間少有。
雲珞珈如今最不想聽到的就是有人提起夜承宣。
聽着婉兒的話,她的心裏有些不高興了。
卻還是顧忌着婉兒的身份,淡聲說道:“他是否癡情都與我無關,我只想與我的夫君女兒安穩度日。”
她覺得婉兒的戀愛腦有點嚴重,不得不打擊一下她。
“他爲了見我,抓了我大哥,切了他的小拇指,爲了留下我,不顧千千萬萬士兵和百姓的性命,你還覺得這是癡情?”
“你想象一下,戰場上血流成河,屍橫遍地,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那些戰士的父母妻兒還在家裏苦苦期盼他們回家。”
“這樣,你還覺得他爲一己私情是深情嗎?”
她蹙眉嘆了口氣,“這分明是有病。”
對於君玄翊對她的心她不否認。
但君玄翊的所作所爲她真的無法苟同。
戰爭可以是爲了護衛國家疆土,可以是爲了保護百姓,亦可以是護衛尊嚴,但絕對不能是爲了兒女私情。
雲珞珈從來就沒有長那顆戀愛腦。
聽到雲珞珈的話,婉兒打了個激靈。
看到婉兒怕了,雲珞珈不得不提醒一句,“你要記住,你是澧朝的太后,雖然不用做後宮表率,但也得愛自己的王朝。”
婉兒自幼學的都是音律舞蹈,勾飲男人的魅術,所讀的書太少了。
她的世界說單純肯定不是的,卻也沒什麼見識。
不過她沒有不該有的歪心思,也沒有太后的架子,不會用身份壓人。
覺得雲珞珈說的對的時候,她也能夠聽進去。
君青宴忙完事情讓人來找了她,帶着她和念念一同出了宮。
因爲許久沒見雲珞珈了,相府的女眷都結伴來了攝政王府。
在得知雲珞珈進宮後也沒離開,都在相府的前殿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