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月茹見表哥沒說話,氣焰更盛,再次抽向了宋清音。
宋清音的目光從魏璟焰的臉上掃過,最終還是決定還手。
她腳步一錯,躲開了許如月,反手一巴掌,扇在了許月茹的臉上,聲音清脆。
許月茹懵了一瞬,轉身拉住了魏璟焰的衣角。
“表哥,她打我。”
魏璟焰挑起了狹長的眼,漫不經心的問道:“我看到了,那又如何?”
許月茹一下子被噎住了,好半晌才說道:“她……表哥,你要幫我報仇!”
魏璟焰臉色一沉,聲音倏然森冷。
“是你技不如人,難道不該回去反省一番嗎?來人!”
兩個侍衛從暗處走出,許月茹雖然不甘心,卻也不敢和魏璟焰對着幹,她狠狠的瞪了宋清音一眼,便帶着丫鬟匆匆的跑了。
宋清音微微躬身。
“多謝世子爺爲妾身解圍。”
魏璟焰走到了她的身前,修長的中指勾住了宋清音的下頜,一雙黑湛湛的眼睛,睨着這張巴掌大的小臉。
“你會武功?”
宋清音很不習慣這樣與他對視,卻又不願意示弱,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睜大了幾分。
那樣子猶如一只看到了老虎,必須要虛張聲勢的貓。
“會些。”
魏璟焰的手指從她脣上抹過,忽然低頭問道:“你來王府,是爲了刺殺我?”
低沉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猶如呢喃的惡魔。
宋清音心頭一緊,繼而一臉錯愕。
“我爲什麼要刺殺世子?”
魏璟焰的手從下頜滑下,停在了她纖長的脖頸上。
“我在問你,你只需回答是與不是,切末說錯了。”
瘋子!
宋清音在心裏罵了一句,神情坦然的說道:“不是,如果世子爺不滿意這樁婚姻,現在就可以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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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璟焰看向了那雙如蘊春水的眼,像是在考慮她說的真假,足有一盞茶之久,他才收回了手。
聲音又恢復了最初的冷冽。
“既然嫁入王府,就算是死,你也必須死在府中。”
魏璟焰一甩長袍,邁步回房。
看着他的背影,宋清音無聲一笑,笑容裏帶着幾分譏諷。
現在說的越狠,以後臉就會越疼。
等他找到那個女子,就會從百鍊鋼變成繞指柔。
只是,他爲何會問出剛纔那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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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因爲多疑,還是另有原因?
看着宋清音始終皺的雙眉,春香忙小聲說道:“世子妃不必多想,爺就是這樣的性子,夜晚風大,還請世子妃回屋吧。”
宋清音淡淡一笑。
“不必管我,我想在外面走走,你們忙去吧。”
丫鬟們走後,宋清音不禁打量起了洗劍閣。
劍乃至厲之物,很少用於住處爲名,會增戾氣,且洗劍閣位於府南,五行屬火,與洗字乃是死克,難怪魏璟焰的性子如此暴戾。
她上前兩步,站到了假山之上,藉着落日的餘暉,俯瞰着整座王府。
王府後門臨路,乃爲對衝之象,格局西南寬,東北窄,成丁字形,這些都是風水學上的大忌。
怪不得王爺早逝,王府人丁凋零,就魏璟焰這麼一根獨苗,即便與心愛之人相守,亦是不得後,無善終!
幸好自己只在這住三個月,影響應該不會太大。
重生後的宋清音,已完全把自己當成了旁觀者,這輩子,她不想再管多餘的事,只爲自己而活!
思量間,春香已取回的飯菜。
宋清音不太習慣喫飯被人盯着,就讓她出去了。
飯後,她閒着沒事,把住處的擺設重新安放一下,房中的花被她放到了北方,爲財位,要有生機,牀鋪被她拉到了西南的坤位,男爲乾,女爲坤,得睡到正確的位置,才能安寧。
魏璟焰剛進院,就聽到了吱吱嘎嘎的聲音,劍眉微皺。
“她在做什麼?”
春香忙跪在了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世子妃要改變一下房中的風水,不讓我們動手。”
魏璟焰挑了一下眉頭。
她會看風水?
他走到了廂房的門口,擡手欲推門,又停住了。
不過是個不相干的女人,管她做什麼,廂房既給了她,隨她擺弄。
魏璟焰哼了一聲,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宋清音忙活之際,許月茹正在與王妃哭訴她如何粗鄙,以及如何欺負自己。
與小門小戶結親已經讓王妃很是不悅,若非前陣子有人給王府瞧過,若是不給世子爺娶妻,他必然會有血光之災,王妃如何也不會答應與宋家結親。
如今又嫁過來一個庶出,雖說表面上一派和氣,心裏卻正頂着氣。
“還嫌我不夠煩嗎,你不喜歡她,不去洗劍閣不就行了。”
王妃這也是對事不對人。
宋清音從小就被送到道觀,足見宋家人的偏心,她也是身不由己,女人何苦爲難女人。
許月茹咬了一下嘴脣道:“可她就住在那,我若想見表哥,必然就會瞧見她。”
“你表哥未必想見你,時候也不早了,回去吧。”
王妃起身走進室內,許月茹不由恨恨地跺了跺腳。
姨母對她向來百依百順,就因爲宋清音入府,一切都變了。
她越想越氣,回到自己的住處,將一套白玉的瓷茶碗,全都摔在了地上。
“表小姐,莫要生氣,身子要緊。”
丫鬟翠柳上前給許月茹順着氣,又小聲說道:“王妃是因爲道士的讖語娶的宋家女,小姐若想對付她,不如如此這般……”
許月茹聽得雙眼發亮,臉上終於有了笑模樣。
“就按你說的辦……”
翌日。
宋清音早早起來,準備去給王妃敬茶,卻被告知王妃身體不舒服,讓她不用過去了。
宋清音知道王妃還沒有消氣,也必然會因此事遷怒宋家,她只坐收漁翁之利便可。
返回屋內,她將那七枚碧璽珠拿了出來,仔細的感知了一下,上邊的氣息還在,當可再續一些氣運。
她掐算了一下方位,將珠子放好,然後又打開了裝着母親屍骨的紅布包,宋夫人篤信玄術,怕母親的魂魄回來報復他們,便讓人找了一塊石磨將母親的魂魄鎮住。
若非自己不願替嫁,她定然也不會同意將這屍骨取出來。
想到上輩子宋夫人死活都不說出母親的埋骨之地,宋清音的眼中不由閃過了一絲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