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言澤敏銳地察覺到她聲音的不對勁。
動作也愈發溫柔,他知道寧淺不喜歡錶露自己的情緒,更不喜歡讓別人看見她自己流淚。
所以,霍言澤會幫她掩飾住所有脆弱,成爲她真正的依靠。
“淺淺,等一會兒我們就要吹蠟燭了,快想想有什麼心願?”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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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淺怔住了,她下意識地仰頭,溼漉漉的淺瞳撞上男人的視線,心中忽然生出幾分膽怯。
這一瞬,寧淺甚至都忽視了他對自己的稱呼。
“慢慢來,不要着急。”
霍言澤略帶薄繭的指腹忽然撫摸着她的臉頰,白皙的小臉被淚水濡溼,愈發紅潤。
黑髮雪膚,長眉淺目,在微弱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嬌美。
那雙琥珀色的淺瞳水光瀲灩,像是含着許多細碎的星子,包含了世間一切美好的事物,鴉羽般捲翹纖長的睫毛沾上了點點眼淚,在眼瞼處投射着一小片寡淡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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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言澤的胸腔好像被熱意給浸透了,整顆心臟都化成了柔軟的一灘水。
寧淺的情緒都很收斂,哪怕是流淚,也絕不讓自己流露出一點脆弱。
她明明可以靠這麼一張漂亮臉蛋,做一個小廢物。
可她卻偏偏很堅韌,什麼都要自己來,做什麼都清醒理智,她明白自己哪裏吸引人,卻絕對不會展露出來,她很自重,也很珍惜自己,從不把美貌和情感當成攫取利益的工具。
寧淺知道自己的淚水動人,因此連示弱都不肯。
這是他喜歡的人,可愛得要命。
寧淺任由男人給自己擦拭眼淚,她在心裏緩慢地想着。
今天是生日,只放縱這一次……
霍言澤指腹的溫度與她相連接,他的眼眸也定定地鎖定着她,他們的目光交匯在一起,彷彿真在這一瞬間心意相通。
寧淺心裏似乎燒起燎原大火,將她整個人都燒得滾燙且透徹。
她什麼都明白,卻一直在逃避。
今後也會一直躲避這些感情,稍不注意,她心中就會燃起肆意的情緒,將她的全部都燒化。
“霍先生,我好一點了,吹蠟燭吧。”
“好。”
傭人將插好蠟燭的生日蛋糕端到餐桌上,寧淺輕輕坐到旁邊,仔細看着那只蛋糕。
很精緻很漂亮,上面還寫着有些土味的話——祝淺淺生日快樂。
蠟燭也是二十一的形狀,傭人和管家在旁邊說着祝福的話。
寧淺一擡頭,就能看見霍言澤不加掩飾的目光。
她沉默一瞬,纖白的指尖按壓在桌面上,將那些燥熱的情緒統統壓在心底。
“夫人,快想願望吧。”
管家輕聲在旁邊提醒。
寧淺有些歉意地笑了笑,最終雙手合上,許下心願。
她希望,母親能儘快甦醒,霍言澤的病也要慢慢好轉……而她自己,也會找到最好的生活方式。
“呼——”
寧淺吹滅了蠟燭,脣角輕輕彎起一個笑容。
傭人將燈打開,周圍豁然大亮,寧淺眯了眯眼睛,目光再次投射到霍言澤的身上。
“謝謝你,這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次生日。”
“那淺淺,這麼快就滿足了嗎?還有其他驚喜呢。”霍言澤低聲說,他敏銳地發現女人小巧的耳垂都紅了,看來是忍耐了很久。
他心中竊喜,卻不挑破寧淺的心思。
霍言澤還準備了別的驚喜。
慢慢來,總有一天,寧淺會接受他的。
至少現在,寧淺不會冷冰冰地糾正他的稱呼問題了。
“這些就足夠了,其他的我……”
“你不想收嗎?那可就浪費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做什麼都可以,這是你的特權。”
霍言澤沉聲說,目光在她白皙紅潤的臉蛋上停留一瞬。
寧淺才緩慢地點頭,殷紅的嘴脣終於綻放出一個笑意。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霍言澤一直在試圖讓寧淺放鬆自己。
傭人見氛圍差不多了,就將剛纔拍的照片拿到兩人面前。
“夫人,這是剛纔拍的照片。”
因爲擔心寧淺拘謹,霍言澤沒有請專業的攝影師,但是傭人也受過這方面的訓練,加之寧淺本身就很妹美,照片依舊很好看。
寧淺的視線也轉到那幾張照片上。
室內滿是昏黃燭光所造成的陰影,因而畫面上只有兩個人,她自己閉着眼睛許願,而霍言澤站着她的身側,微微弓着身子,目光緊緊鎖定着自己,眼中除了溫柔的愛意別無其它。
寧淺的心臟彷彿被人輕輕戳了一下,酸澀的感覺順着心室一路走到全身。
爲什麼呢?
霍言澤是演技好,還是真的對她……
寧淺沒敢繼續想,朝着傭人輕輕笑了笑,“謝謝你,照片拍得很好看。”
她的笑容很真實,眉眼彎彎,瞳仁彷彿琉璃一般透徹,令傭人都有些臉紅。
霍言澤知道她在想什麼,這也是他的計劃之一。
他必須讓寧淺知道,他從來都是真心實意的。
“好啦,切蛋糕吧,照片你要是喜歡,正好能收集起來,每年你過生日都給你拍,好不好?”
霍言澤的話,她沒有迴應。
寧淺像是走在鋼絲繩上,她不知道哪一步會走錯,直接踏空摔倒。
她更不知道,這條很長很長的路什麼時候纔有盡頭。
寧淺不想被那些情緒支配着了。
她輕輕拿起管家遞來的鋸齒刀,又擡頭看了看在場有多少個人,就開始仔細打量着那塊蛋糕,沿着中線開始往下切。
霍言澤見此,心中微微產生了些許期待。
蛋糕其實是他和廚師一起準備的,打發奶油這些工作甚至都是他做的,在鬱修白的提醒下,霍言澤更是在蛋糕最底層藏了一枚首飾盒子。
作爲寧淺的生日禮物。
於是,寧淺在切蛋糕的時候,也發現了些許異常,但是她只是以爲自己切蛋糕的水平不行,抖了抖鋸齒刀,還要繼續往下切。
“夫人,別往下切了,底下好像有東西!”
管家急得滿頭大汗,終於忍不住提醒寧淺。
寧淺微微一怔,趕緊停住了手,仔細用鋸齒刀撥弄着蛋糕,最終發現了一枚被切出印子的首飾盒子。
她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霍言澤。
眼中的疑惑不加掩飾。
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