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帶着埋怨之話,燕寒似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輕擡起手,低聲道,“你先走近些。”
芙禮沒動,依舊站在那距他一米外之處,有些執拗,就這般同他僵持着。
她此刻心中有些糾結,想起他手臂受傷那次。
因關心他而被他吼的那次。
歷歷在目,尤爲清晰。
芙禮不知道今日的燕寒是否也會因爲不明因素受傷而對她冷眼相待。
可她已然不敢再像上次那般先去靠近。
燕寒見她還杵着,也不朝他走來,索性便要起身去她身旁。
誰知這纔剛有動作,眼前的女子忽地就動身而來。
手臂之處被她扶上,耳邊傳來她清晰且有些不悅地嗓音,“方纔府醫說了,傷口莫要扯動到,殿下忽然起身是要作何?”
燕寒沒再繼續動作,被她扶住坐回榻上,只見他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覺地笑意,慢條斯理地開口,“你杵着不肯過來,那便只能我過去了。”
話落,他反手握住她,帶着層層薄繭的手掌輕輕揉捏着她細嫩地肌膚。
芙禮心中雖還有顧忌,可此刻他的態度卻同那日截然不同,甚至還能從中聽出些討好的意味。
“爲何會覺着我不肯同你說?”他的聲音再次響起。
許是燕寒緩和的態度令她有些放鬆,芙禮舒展眉眼,淡淡抱怨着,“上次殿下受傷,可都不肯讓我靠近,若是這次又是朝堂上的事情讓殿下煩了心,那豈不是又要朝芙禮發脾氣了?”
燕寒輕捏着她手的動作忽地停住,腦子迴盪着上次戰後受傷而朝她發脾氣的那一幕,心中悔意橫生。
原來他的小娘子,竟這般會記仇。
她不是只有那溫婉親和沒脾氣的一面,她也會有自己的情緒,只不過每每都是自己忍着,沒有去抱怨出來。
燕寒當時回府之時的情緒確實很不好。
起了一場不應有的戰爭,損了不該損的將士,驚了都城衆多百姓。
這般情況下,脾氣再好之人,怕是都不能那般淡定。
而他,本就脾氣不好。
也就因此,令她受了委屈。
忽地,燕寒稍稍用力拉過她的手,把人帶到自己的身旁。
芙禮隨着他的動作,坐上了軟榻,就這般和他面面相覷,等着他接下來的話。
“怎會同你發脾氣,上次是我不好,讓禮禮受了委屈。”
“日後,你只管問,我便告知,可好?”
男人聲音清醇如酒,語速不急不緩,帶着絲柔意,低低飄進她耳中。
她星眸忽地泛起細碎的光,心跳速率快了不少。
“殿下說的可是真的?”
她這人安全感極低,有了一次先例,便不敢再次去觸碰,怕會有第二次失落之感。
芙禮想得到燕寒的再次肯定。
至少這樣,她會安心些。
只見燕寒輕嘆了一口氣,大掌撫摸上她的臉頰,輕捏了捏,“看來先前我給你留下了大多不好印象,纔會如此不願相信。”
“方纔本世子所說之話,你大可信了,如若日後我還同那日般朝你發了脾氣,你大可打我罵我,本世子絕不還手。”
芙禮聽完皺皺鼻子,“我豈敢打你罵你,你乃北辰世子,我何來這膽子敢那樣對你。”
“你乃本世子之妻,堂堂北辰世子妃,本世子給你的膽子,你儘管使就是了。”
這話說不動容是假的,她從未想過燕寒會低下面子討好她,只爲消去她心中的顧慮。
她忽地輕笑了笑,“那殿下日後若是還同芙禮生氣,就莫要怪芙禮下手重了。”
“我可是很記仇的。”
燕寒眉眼間染上幾分柔意,回着她的話,“本世子皮糙肉厚的,你大可放心打,莫要到時候打傷自己的手纔好。”
兩人之間僵持的氣氛被他緩和,芙禮也不再顧慮,望進他深邃地眼眸之中,略帶認真地問着,“那殿下現在可以告訴芙禮爲何會受傷了嗎?”
她還是很好奇,燕寒究竟是爲何而傷。
他身上這傷,瞧着像是遭人謀害。
以燕寒的身手,讓人傷到腰腹之處,怕是沒有那般簡單。
“今日突知上次僥倖逃脫的安槐王之子安冥逗留在北辰邊界處,且有意欺害我北辰百姓。”
“事出緊急,得父王之令後我便帶了幾個暗衛悄悄前去查探,誰知剛出了都城,就落了他的圈套,我這傷便是他手中利劍刺的。”
“好在長宴途經此處回北辰,才得以擒住安冥,剷除了餘孽。”
他語氣平和地同她說了來龍去脈,芙禮聽完眉眼間皺得越發深。
她此刻只聽得利劍所刺,其餘好似都已不關心。
尚且不說是利劍,能從邊界處趕回都城,忍到府中才讓府醫處理傷口,怕是這傷口早就撕裂開了許久。
難怪方纔府醫手中那棉布滿是鮮血,怕是他受了傷,也沒去同旁人說,就這般忍着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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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他到底是在犟什麼,又這般着急去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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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地有些氣狠狠地說着,“這乃是利劍所傷,且還傷及腰腹,定是痛得厲害,殿下竟還能忍到府中才處理,真就一點都不關心自個的身子。”
就算他再皮糙肉厚,也不是這般造的。
“不過一點小傷,想着早些趕回,沒想那般多。”
燕寒身爲將軍,打鬥受傷常有,於他來說,只要不會危及到性命之傷尚且都是算小的。
但是也沒去顧那般多,回府路上才發覺腹處血跡斑斑,疼痛緩緩傳了出來。
回了府中若是這副模樣,怕是要叫她害怕擔憂。
索性纔去了西廂房,想着讓府醫處理完傷口便去看看她,沒成想先把她吵醒了。
“殿下真是不心疼自己,那一塊塊白色棉布都沾着血,這傷口得多深纔會這般,方纔芙禮問府醫傷口情況之時,殿下還不肯讓他說出實情,那你這般又不關心自己身子又不讓別人關心,哪能好好……”
芙禮話還未說完,男人的俊臉倏地放大,他身上獨有的氣息撲面而來,淺淺噴灑在她的臉上。
高挺地鼻尖被他蹭了蹭,下一秒,帶着溫柔地吻落在她的脣瓣之上。
吻住了那喋喋不休且充滿擔憂之意的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