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賓客名單誰擬的?”
酆泊夷擡眸,那深不可測的眸子落在青亦酉面上,含着深海的壓迫。
青亦酉微愣。
不是因爲這個問題,而是因爲酆泊夷此時的目色,和他以往所見全然不同。
就好似,這萬年不變的冰川,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
青亦酉眼裏光芒大盛,就似發現了新大陸般,那是一個情緒激昂。
不過極快的,他情緒壓下,笑的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自然是我祖父了。”
他明明有許多問題,但他就是不問。
酆泊夷問他什麼,他便回答什麼,一點多餘的都不會透露。
酆泊夷看着青亦酉面上的笑,指腹在杯身微點,然後喉間溢出一個低沉的‘嗯’。
他拿起酒杯,喝了杯裏的酒。
眼眸不再看青亦酉,亦不再問。
青亦酉眼睛眨了下,笑的愈發興趣盎然了。
周雲升看酆泊夷這神情,眼前浮起那一夜餐廳裏酆泊夷看那姑娘的一眼,那時他的氣息神態和此時一般無二。
頓時,周雲升明白了。
他臉上浮起笑,眼中是欣慰。
難得的他也有了在乎的人,他替他感到高興。
遊輪離岸,緩緩往前,許安生喫的差不多,看這大廳裏的人。
然後極快的,她發現一個問題。
大廳裏的賓客大多是三五成羣,抑或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很少有看見落單的,除了他們這邊。
她和景寒單獨在一邊,其它幾乎都是打堆的。
許安生心裏生出疑惑來,然後湊近景寒小聲說:“你是不是很少露面,這裏的人好像都不認識你。”
她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耳鬢,帶着微癢,他的心亦跟着癢了。
景寒彎脣,看着她:“這樣不是很好?沒有人來敬酒,我們便可以安安穩穩的結束晚宴回去了。”
許安生一頓,眼裏訝異一閃而過,着實沒想到他是這樣的答案。
不過極快的,她對景寒豎大拇指:“高!”
“實在是高啊!”
別人邀請他來,他不來好像不大好,來了便少不得應酬,那更是麻煩。
但如果自己極少露面,來了別人都不認識,那就相當於走個過場,誰也不得罪,多好?
許安生不得不由衷的佩服景寒,他真是太聰明瞭,要是她,就絕對想不出這種法子來。
景寒看許安生這驚歎佩服的模樣,如畫中人變得鮮活,他失笑,低低的笑聲從他喉間漫開,似那漫山遍野的花開,清泉淙淙,極其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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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生聽着他的笑聲,只覺是一種享受,就如看那人的神顏一般。
眼前不由浮起那人的臉來,但極快的,那冷漠的目光跟着落進她腦海,許安生瞬間僵硬。
今夜那人看她的目光跟烙印似的烙進了她腦子裏,讓她心裏極其不爽。
不行,等回去,她必須好好找他聊聊!
不然她睡不着!
不去想那人,許安生收回心思,小聲對景寒說:“那我們就好好划船,劃的差不多了就找時間開溜。”
說着她想到什麼,問道:“這晚宴幾點結束?結束了也是回到我們剛剛上岸的地方嗎?”
“不是,晚宴……”
“你是……景總嗎?”
景寒話未完,一道陌生的聲音便打斷他。
許安生看過去,一箇中年男人站在前方,拿着杯酒上下打量景寒,臉上是不確定猶豫的神情。
許安生睫毛眨巴,看景寒,眼裏是笑。
剛還說沒人認識,這不就來了?
景寒感覺到許安生的目光,對她露出一抹無奈的神情,然後對來人說:“我是,您是?”
“還當真是景總啊!你好你好!”
男人立刻就對景寒伸手,無比激動。
景寒伸手握住,始終客氣有禮:“你好。”
男人當即自我介紹起來,說着自己是哪家公司的老總,經營着什麼,然後表達自己對全域集團的敬佩之情。
尤其是掌管着全域集團的景寒,那是一個敬仰。
許安生站在景寒身旁,看着這人不斷吹着彩虹屁,笑着喝了一口杯裏的酒。
景寒很優秀她知道,但她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被人這樣讚賞,她覺得很不錯。
就像自己認可的東西,別人也認可一樣,特別的自豪。
景寒和男人開始聊起商場上的事來,許安生對這些不感冒,視線逐漸落在大廳裏,在這些賓客臉上掃過。
她混跡模特圈這麼多年,自然知道不少有錢人,尤其一些極少露面的。
但全世界那麼多富人,她即便見過不少,也不代表能全部都見着。
不過,今晚來這裏的賓客,有百分之五十她都是見過的。
而且是她見過的有錢人中的有錢人,檔次在那金字塔最上面的一層。
看來這場慈善晚宴很是厲害,能把這麼多有身份地位的人聚集在這裏,真是不一般。
許安生此時倒是有點好奇,今夜舉辦這場慈善晚宴的人是誰了。
想着,眼裏也浮起了興趣,許安生愈發自在的看起來。
只是,很快的,一道身影落進許安生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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