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嫿脫口而出道：“我又不瞎。”
拓拔樾的笑容更深了，試探性地問道：
“這麼說來，孤是你第一個喜歡的男人？”
蘇嫿擡眸瞪了他一眼。
這男人，演技越來越爐火純青了，一演起戲來就戲精上身，那神情，比真的還真。
這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紀，妥妥的影帝啊。
幸虧她定力非凡，否則，怕是要出不了戲。
蘇嫿本想否定，但擡眸撞見沈皇后探究的目光，她抿了抿脣，嚥下了所有想要反駁的話。
這件事解釋起來太麻煩，拓拔樾喜歡佔口頭便宜就讓他佔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此時的蘇嫿還沒想到，口頭便宜佔習慣了，就會想入非非，最後越來越失控。
不過這是蘇嫿將來要煩惱的事，現在，因爲事情還不曾發生，她根本就意識不到這一點，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她跳過這個話題，話鋒一轉，直接跳回到沈皇后之前的問題上：
“娘娘應該知道，很多事，真相如何不重要，民女裝蠢了這麼多年，名聲不好已成現實，太子殿下龍章鳳姿，若是與我訂婚，只怕會被我那糟糕的名聲給拖累，臣女於心不忍。”
“你處處爲太子着想，本宮果然沒有看錯人。”
沈皇后一臉欣慰地道：
“名聲一事你不必擔心。你之前救助難民，還將你母親留給你的嫁妝全都捐獻給了兵部，在趙文華和趙文遠的案子上你的功勞也很大，如今你又協助太子追查疑案。一樁樁一件件，可圈可點。人在做天在看，大家都不是瞎子。誰敢質疑你的名聲，本宮第一個跟他急。”
蘇嫿心中萬分感動。
她感覺自己像是浸泡在溫泉裏，渾身上下被溫水包裹。又像是沐浴在春風中，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面對這樣好的皇后，她實在不想反駁她的話。
蘇嫿沉默了一會，低聲道：
“訂婚一事，事關殿下一生幸福，娘娘是不是應該先問問他？”
不等沈皇后開口，拓拔樾淡淡地道：“孤沒意見。”
這男人，故意跟她作對是不是？
蘇嫿用力瞪他。
拓拔樾鳳目輕擡，含笑望着她，補刀：
“看來你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那孤該怎麼回答？孤很歡喜？”
這男人，不戲弄她渾身難受是不是？
非得看她出糗才高興？
那行吧。
愛咋咋地，反正喫虧的人是他，看他到時候怎麼收場。
也許那時候他們早已結束合作，天涯海角，誰也不認識誰了。
“殿下歡喜就好。”蘇嫿雲淡風輕地道。
演戲誰不會？身爲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沒道理比古人差。
拓拔樾性感的脣角微微勾起：.七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可不能再許給旁人。”
蘇嫿原本就沒有嫁人的打算，聞言，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道：
“殿下放心，臣女是絕對不會許給旁人的，倒是殿下你，只怕等不了多久，就要着急忙慌地選妃去了。”
“喫醋？”拓拔樾目光探究地望着她。
“沒有。”
蘇嫿搖頭，抿脣道：
“這個世界，只約束女人，卻不約束男人。臣女不喜歡。在臣女這裏，承諾是雙方的，殿下若是選妃，便是撕毀約定，那麼臣女自然也就可以選夫了。”
這個世界？拓拔樾愣了一下，總覺得這四個字聽着很是彆扭。
似乎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但具體哪裏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拓拔樾只好放棄思考這個問題，一瞬不瞬地盯着蘇嫿，道：
“放心，孤是一個重承諾的人，既已定下你，自然不會再選妃。”
說得跟真的似的。
蘇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身跟沈皇后聊起了女人的保養問題。
提起保養，沈皇后嘆息一聲，苦笑道：
“保養得再好又有什麼用？本宮這個年紀，再怎麼保養，能跟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比？”
歲月不饒人，她早已失去最美的年紀，但生活卻還得繼續，只是，血淋淋，早已千瘡百孔。
每一個孤寂等待的夜晚，都是一種折磨。
保養得再好又有什麼用呢？
別說比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了，就算比得過，帝王也早已看膩了她這張臉。
就算是同樣的青春貌美，新人總比舊人佔優勢，更何況，她再怎麼保養，又怎麼可能真的如同十幾歲的小姑娘那般鮮嫩呢？
每隔三年，帝王就會選一次秀女，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茬一茬往宮裏送，她早就自卑得麻木了。
望着沈皇后痛苦的表情，蘇嫿低聲解釋：
“娘娘，保養的目的，不是爲了男人，而是爲了自己。”
爲了自己？什麼意思？
沈皇后一臉疑惑地望向蘇嫿。
這說法新鮮，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深宮後院的女人，哪個不是爲男人而活？保養更是爲了男人。
爲自己而保養，這話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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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沈皇后了，就連拓拔樾也理解不了，一臉疑惑地望向蘇嫿。
頂着皇后和太子的疑惑目光，蘇嫿笑道：
“保養的目的，如果只是爲了青春貌美，那就太膚淺了。”
此言一出，沈皇后和拓拔樾愈發迷茫了。
保養的目的，除了青春貌美，還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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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嫿道；“青春貌美只是保養的淺層目標，保養的真正目的，是爲了長壽。活過身邊所有敵人的長壽。”
說到這，她靠近沈皇后，壓低聲音道：
“帝王三年一選秀，那麼多女人，喫再多補品身體也被榨乾了，娘娘若能精心保養，爭取高壽，他日太子榮登大寶，娘娘想怎樣便怎樣，哪怕養一羣面首，也沒人敢說什麼。”
皇后驚得目瞪口呆，吶吶地道：
“蘇嫿，你還真是不怕死，這種話，你居然也敢說？你就不怕本宮告知皇上，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嗎？”
“娘娘不會的。”蘇嫿自信滿滿地道，“更何況，臣女說的是實話，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會殺臣女的。”
沒想到蘇嫿竟如此自信，沈皇后一愣，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爲什麼不會？”
說實話的大臣被砍去腦袋的多了去了。
蘇嫿哪來的自信覺得帝王不會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