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無波,夜靜無瀾,酆泊夷掛斷電話。
他看時間,凌晨三點二十分,遊輪裏的熱鬧已然褪去,深夜的安眠在淹沒這裏。
他拿下手機,進了臥室。
牀上的人依舊在沉睡,遊輪隨着海浪微微的搖擺,就像搖籃讓許安生睡的極深,極安穩。
酆泊夷把手機放牀頭櫃,看這雖蒼白卻已不再皺着的臉,去了浴室。
很快,嘩嘩的水聲傳出,臥室裏的靜被打破。
不過,依舊吵不醒許安生,她陷入深深的睡夢中,怕是雷打都不會醒來。
未有多久,咔嚓門開,酆泊夷從浴室出來,帶着一身的熱氣。
他看牀上的人,來到牀前,揭開被子躺下。
而當他躺下的那一刻,身旁的人動了動。
他頓住,看身側的人,許安生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身子下意識朝他靠過來。
只是她一動便扯到身上的傷,疼的她瞬間蹙了眉。
酆泊夷看她皺起的眉頭,面上染了痛色,那平日裏張牙舞爪的勁兒在此時大打折扣,就像一只大老虎變成了一只小貓咪,看着着實讓人心憐。
他展臂,把她抱進懷裏,頓時,那臉蛋自動的埋進他懷裏,在他懷裏蹭,找着舒服的位置。
他身上穿着浴袍,腰間的帶子也僅是鬆鬆繫上,許安生這一蹭便蹭開了他的領子,臉蛋在他胸膛蹭起來。
她肌膚極好,嫩滑如嬰兒,又是在睡夢中,因着受傷,她動作極小,就像一只小奶貓,蹭的他的心染了癢。
他眸色深了,大掌落在她後腦,按住她不讓她再亂動。
但許安生本就不是個喜歡束縛的性子,他這一按讓她蹭的更厲害了。
髮絲在他掌心騷動,那脣瓣也在他胸膛摩擦,酆泊夷的呼吸重了,身體變得炙熱起來。
許安生感覺到了,她不想再貼着他,太熱,於是她頭擡了起來,腿跟着擡起,一腳踢開被子然後搭在酆泊夷腿上。
原本她手也要一起擡起來抱住酆泊夷,但意識裏似乎知道手不能動,她也就作罷。
就這般,她在他懷裏,擡着臉蛋搭着他的腿安穩睡去。
窗子開着,窗簾亦拉開,海風吹進來捲動着窗簾,迎來外面的月光。
這裏面的一切都染上了淺淺的清幽色。
酆泊夷看着懷裏的人,她終於安分,一張白淨的臉沉浸在月光中,睫毛卷翹濃密,鼻子翹挺,脣瓣粉潤。
她睡的清甜又安穩,睡的像個乖巧的孩子。
心中的熱在一點點消退,眸中深重的夜色也逐漸平穩,他拿起被子蓋住她,看着她乖順的眉眼,眼眸闔上。
……
“還沒醒呢,這都一天了,急死我了!”
“可醫生說沒事,很正常,可我從沒有見安生睡的這麼久過,艾瑞姐怎麼辦,我真的好擔心。”
“……”
耳邊傳來絮絮叨叨的聲音,生生把許安生吵醒,許安生直接張嘴開罵:“何落安,你給老子閉嘴!”
話出聲,卻沒有以往的氣勢,可以說要多虛弱便有多虛弱。
許安生聽見了自己的聲音,眉頭皺了起來。
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
她張嘴便要繼續說話,但這時喉頭一陣幹癢,她咳嗽起來:“咳咳!”
她受了傷,這一咳嗽便牽扯到身上的傷,疼的她瞬間皺緊眉,不得不睜開眼睛。
何落安在和艾瑞通電話,就在病房裏,很着急,現在聽見許安生那句罵人的話她都呆了,不敢相信。
不過,聽見許安生咳嗽她瞬間反應,立刻跑過去:“安生,你醒了!”
她趕緊握住許安生的手,驚喜的不得了。
許安生的手雖然已經接好,但依舊疼,何落安這沒輕重的,簡直就是在她傷口上撒鹽。
她頓時厲視何落安,也顧不得咳嗽,直接罵:“給老子滾!”
何落安:“……”
這一聲比剛剛大了,邊咳嗽邊說,威力也回了來。
何落安嚇的一顫,飛速收回手,抿着嘴,一副小媳婦受委屈的可憐兮兮模樣看着許安生。
許安生見她終於安分,躺在牀上緩過這陣疼。
與此同時,思緒也一點點回來。
她差點被人給強了,而那人出現,後面便是一陣疼,再然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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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斷片了。
許安生立時看窗外,陽光滿滿,亮的刺目,此時正是大白日。
她皺眉,自己這是直接從晚上睡到白天?
只是,這似乎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現在好像不是在遊輪,而是在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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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安生收回視線,看周遭的一切,牆是牆,陽臺是陽臺,落地窗是落地窗,就連牀頭櫃的醫療儀器也穩穩當當,沒有一點波動。
她不在遊輪上了?
她什麼時候離開的?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以及……
許安生看向站在牀前垂着腦袋的何落安,那想說話卻不敢說的模樣,許安生直接說:“你怎麼在這?”
那人把她救的,後面她便什麼都不知道了,可自己現在醒來不見那人,也不在遊輪,反倒是看見不該出現的何落安,她很是懵逼。
何落安看許安生懵懵的模樣,說道:“是有人通知我來的,說你受了傷在醫院裏面,需要有人照顧,我就來了。”
“誰?”
“誰通知你的?”
不會是那人吧,若是那人的話,那麻煩就大了,可不能曝光他們的關係。
許安生瞬間就緊張了。
何落安感覺到許安生特別在意這個問題,很是疑惑,卻也沒問,而是回答道:“我也不認識,就是一通電話來,我就來了醫院,然後就看到你在這了。”
說完,何落安眉頭皺緊,滿滿的擔心:“安生,你知道嗎,你都睡了一天了,真的嚇死我了,而且你這一身的……”
“一天?!”
何落安話未完便被許安生打斷,不過她不在意,立刻就說:“對啊,我從昨天來的,到現在你才醒,你要還不醒我真的就要換醫生了。”
許安生腦子一瞬就混亂了,無數的思緒從腦子裏劃過,偏偏她一個都抓不住,只覺亂糟糟的。
但突然的,她腦子裏閃過一個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