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時後。
霍池煜從病房走出來,他繃着一張臉,表情冷峻,銳利的目光不輕不重掠過霍定和霍海,最後定格在霍海身上。
霍海硬着頭皮叫:“爺。”
霍池煜黑眸濃稠,他不說話,就這樣安安靜靜睨着霍海。
眼看空氣越來越稀薄,在霍海扛不住時,他冷冽的聲線擊碎了這場無聲的凌遲。
“阿定,跟我去如暖那裏坐坐。”
霍定道:“好。”
霍海遲疑開口:“爺,那我……”
“面壁!”霍池煜側目,眼神帶着鋒利感。
“哦。”霍海埋頭,腳尖抵着地,輕輕劃拉。
面壁就面壁,他又不是沒面過。
直到日落西山,商陸才走出來,她身上披着霍池煜的外套,就像小孩偷穿了大人的衣衫,滑稽得可愛。
看到霍海,她不自覺收緊身上的衣服,擡眸,眼皮腫腫的,臉頰粉粉的,語氣沖沖的,“霍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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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霍池煜!”
霍海揚眉,桃花眼滿含戲謔,“想我們爺了?”
商陸磨了磨牙,“想!想咬死他!”
這次是她大意了,被搓圓捏扁她認了,但是!
休想有下次!
深吸一口氣,她邁步朝前走。
看她深一腳淺一腳的,霍海沉思兩秒,放棄面壁追上去,好奇地問:“你怎麼瘸了?”
“霍……”商陸提起一口氣。
還不是那只狗!
把她大腿內側咬得一片青紫,她能不瘸嗎?
這個話題不宜繼續。
“感謝,幫我試探溫如暖。”
“感謝,幫我介紹顧主任。”
都是聰明人,彼此心照不宣。
她讓霍海使的這出美男計,一爲還擊溫如暖的算計,二爲捏碎霍池煜讓她生孩子的謀劃。
而霍海願意使用美人計,爲的是自己後半生幸福。
倏然,走廊盡頭傳來騷動。
商陸跟霍海不約而同駐足。
只見,尊貴優雅的霍池煜,手抱一束花,款款走到溫如暖身側,將手中的花虔誠地奉上。
溫如暖捂着嘴,激動得熱淚盈眶。
然後霍池煜從包裏掏出一枚鑽戒,躬身,擡起她的手,套在了她的左手中指上。
溫如暖喜極而泣,“阿煜。”
“歡迎回來。”霍池煜的聲音聽起來平和而溫柔。
“謝謝。”溫如暖抱着懷裏的玫瑰,緊緊抱着,好像是在抱着她心心念唸的人。
她眼中的愛意,那麼深。
他眼中的縱容,那麼濃。
這就是愛情吧。
跟他們隔着好幾米,都能被鑽石光晃到眼的愛情。
“哇偶!我沒看錯的話,這是朱麗葉玫瑰吧!”
“沒錯沒錯,就是朱麗葉玫瑰,世界上最名貴的花,價值三百萬英鎊,有九十多片花瓣,是我不配得到的浪漫!”
“嗚……好羨慕,兩千多萬的花,還有一顆比我大拇指都大的鑽石!這是什麼神仙感情!”
譏誚的笑自商陸嘴角緩緩淌出。
鑽石,鮮花。
很俗氣。
可是哪個女人不歡喜呢?
不由得想到了霍池煜給她的卡,裏面有五萬,五萬能買一片花瓣嗎?
怕心頭的煩悶沒地方發泄而過分翻涌,她只得轉移注意力,問霍海:“霍池煜不怪溫如暖撒謊了?”
霍海摸了摸鼻樑,眼神閃爍,“我哥說,她站着,端了一杯水給霍爺。”
商陸:“……”
呵,色令智昏的男人,一杯水就被收買了。
唾棄他的同時,她也挺懊惱自己的。
他們做了1892次,對對方的身體比對自己的身體還熟悉,所以,她會不由自主地迎合他。
再加上他們已經一個月未親近,今天下午她……
哎!又風流了!
……
商陸回到病房不久,“吱呀”一聲,門開了。
剛在外面出盡風頭的霍狗來了。
她冷着臉,“有事?”
霍池煜推門而入,徑直走過來,塞給她一束綠油油的狗尾巴草?
商陸仰頭,不解。
霍池煜輪廓分明的臉隱匿在暗影綽綽下,格外的有棱有角,他揚起下顎角對準她,不用說話態度已然是高傲到極點。
當他一開口,與生俱來的高貴優雅如潮水般洶涌澎湃,“不要太開心,不是我想送你禮物。”
“這是禮物?”商陸垂眸掃了眼懷裏的草,嘴角狠狠一抽。
霍池煜薄脣微揚,“如暖提議送的。”
商陸一臉懷疑,“她提議送我狗尾巴草?”
溫如暖的段位不至於這麼低吧?
“當然不是,她想親自畫一幅牡丹圖送你,算是對誤解你的補償,我不願意讓她勞累,所以……”霍池煜眸光霎時就冷了下來,“爲了儘快解決你給如暖帶來的困擾,我讓人在路邊扯了把花當禮物。”
商陸:“……”
這是花嗎?
這是草!
見她嘴角癟下去,霍池煜提出警告,“爲了如暖心情愉悅,你最好對這份禮物滿意。”
“出去,我要休息了。”商陸捏着那束狗尾巴草,不是涵養在阻撓,她現在已經給他砸過去了。
哪料,霍池煜非但沒走,反而在牀沿坐下來,傾身,大掌撐在她兩側,將她整個人圈在中間,問:“懷孕的事什麼時候開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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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姿勢,給她極致的壓迫。
商陸別開頭,沒好氣道:“我親戚剛來不舒服,你要浴血奮戰嗎?”
沉默幾秒,他問:“概率高不高?”
“什麼?”商陸疑惑回頭,撞上那雙幽沉如深海的冷眸。
霍池煜輕輕笑了下,“浴血奮戰懷上的概率。”
概率高他還真要做?
商陸所有的怒氣、怨氣、脾氣都堵在這瞬間,下一秒完全爆發。
“爬!”
狗尾巴草正好被她拿來當道具,砸在霍池煜俊美無雙的臉上,頃刻間那好看的皮囊便披上劣跡斑駁的紅。
商陸自己都驚了。
狗尾巴草還能把人砸出血?
“都高興得手舞足蹈了,看來概率很高,我必須一試。”說着,他動手開始扯領帶,那張揚的眉眼顯示着他此刻是來真的。
商陸頓時就慌了,她拿胳膊抵着他,“我的手還傷着!”
“下午你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你的手受得住我。”他擡起膝蓋壓上來,一手摁在她肩上,一手解着襯衣。
商陸動彈不得,吼他:“你這是強迫!”
他居高臨下睨着她,脣角一掀,笑容陰沉滲人,“什麼強迫,我是在償還你下午辛苦一小時的恩。”
他利落的五指輕輕一彈,皮帶鬆開。
“啊!霍池煜!”
商陸後悔了,她不該跟霍池煜硬碰硬,這男人就是個棒槌!
在她反抗無效手足無措之際,門被人敲響,緊接着輕柔的女音響起。
“阿煜。”
商陸狠狠鬆了口氣,“快起來!你的溫如暖來了!”
“當着她面就不敢像下午那般親我了?”霍池煜喑啞的嗓音含着笑。
挑釁?還是試探?
商陸兩樣都不怕,她抱住他的脖子,啃上去。
兩人接吻,一貫的天雷勾地火,春色濃郁。
外面的溫如暖久久未得到回覆。
“阿煜,我進來了。”
她推開了門。
那是怎樣的一幕。
兩個人糾纏成了一個人,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活色生香。
溫如暖臉上堆起笑,“阿煜,王女士醒了,你等會兒再過來吧。”
“好。”
霍池煜從商陸身上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襯衣,便頭也不回走了。
商陸拉起被拽掉的上衣,表情深沉。
這都不生氣,溫如暖果真是不好對付。
可惜啦,她專治各種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