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馬上就否定了他，“他跟你不熟，不要隨便給建議！”
如果說成植物人是炮彈，那現在的話就無異於原子彈。
顧衍才三十歲，男人最好的年紀，他沒結婚，沒和愛人團聚，他……
這要她怎麼接受？
都是因爲霍池煜！
不是他，就沒有溫如暖這個禍害！
商陸眉目犀利，把氣統統撒在了霍池煜身上，“我要把你心心念唸的溫如暖也弄死，陪他！”
“溫如暖骨癌，沒幾個月了，你一個孕婦，別動不動就做喊打喊殺。”霍池煜看向她的眼神很不悅，像是她在胡鬧。
“你還知道我是個孕婦。”商陸很想笑。
當她遭受攻擊時，他表達得壓根不清楚他是個孕婦。
維護他想維護的人時，就記起她是個孕婦了。
雙標到令人髮指！
霍池煜黑眸又深了一個度，理性告訴她：“你現在應該關注的是顧家，如果顧衍現在出了問題，顧家不會放過你，就算你是顧衍媳婦，也沒有好下場。”
“那就不放過，反正顧衍出事，我也活不開心。”商陸說，這話雖然聽起來任性，但卻是她的內心真實寫照。
“可你會連累我。”霍池煜說。
商陸對上他冷漠的眼，告訴他解脫辦法，“離婚，隨時都行。”
“你到底把婚姻當什麼？”霍池煜的質問脫口而出。
商陸動了動脣，剛要回答，霍定出現。
“爺！”
霍池煜一個冷眼看過去，語氣透着不耐煩，“什麼事？”
“王……王鳳姍死了。”
商陸比霍池煜先給出反應，“死了？怎麼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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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問，語氣裏透露着不可置信。
王鳳姍死了，顧衍成了植物人。
不好的事情接着接着來，這不是好預兆。
心頭有股若有若無的擔憂在纏繞。
霍定應了句，“是死得比較突然，溫如暖找了法醫做解剖。”
然後他的目光落在霍池煜身上，“爺，她說，要見你。”
商陸眼眸一動，下意識覺得溫如暖又要藉此耍花招。
霍池煜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到懷裏，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垂眸問：“我去不去？”
“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商陸別開頭，不看他。
霍池煜板正她的臉，附身，脣在她脣畔停住，溫熱的呼吸灑上來，在商陸身上激起一陣陣雞皮疙瘩的顫慄。
這不是心動，這是抗拒，發自內心的抗拒。
她對他的不滿已經衍生到身體機能了。
他說：“夫妻一體。”
“我的答案是，隨便你去。”商陸回。
“嗯。”霍池煜鬆開她，站直身子，轉身就跟霍定走了。
商陸摸了摸臉，表情很疑惑，他好像不開心了？
霍池煜去到病房的時候，溫如暖剛見完王鳳姍最後一面回來。
他瞥了眼溫如暖紅腫的眼，淡淡問：“找我什麼事？”
“阿煜……”
“別過來。”霍池煜阻止了她推輪椅靠近，還退了一步，眼底的抗拒很明顯。
他退後的動作讓溫如暖想到他說的，讓她用艾葉薰，他這是真的嫌棄她了。
商陸！
都是她惹出來的事！
溫如暖的眼淚頃刻間就決了堤，“阿煜，王女士走之前，最不放心的就是我，我……”
霍池煜眉頭一皺，“能不能別哭？”
“好，我不哭。”溫如暖擦了擦眼睛，“阿煜，看在我……看在我救過你的份兒上，能不能幫我完成王女士臨終遺願？”
……
商陸在辦公室休息，霍池煜找到了她。
進門，他徑直走向座椅，旁若無人般坐下，隨即擡眸，望着商陸。
“王鳳姍死了。”
商陸輕輕“嗯”了聲。
雖然王鳳姍做了很多過分的事，但她落得這樣的下場，還是讓人挺唏噓的。
當然，商陸隱隱覺得，她死這件事不簡單。
下一刻霍池煜說的話，讓她馬上就找到了答案。
“她有個臨終遺願，讓溫如暖跟我舉辦婚禮。”
商陸頓時坐直，“所以呢？”
“我答應溫如暖了，跟她辦場婚禮。”他雲淡風輕道。
商陸瞳孔一顫，呼吸被狠狠扼制住。
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問：“你答應跟她舉辦婚禮的時候有想過我？我成了什麼？笑話嗎？”
“婚禮暗中舉行。”霍池煜說。
商陸根本不相信什麼暗中！
溫如暖一定會鬧得人盡皆知，那些異樣輕視的目光還不得砸死她？
她以爲從前的事情已經夠讓人失望了，沒想到還有更加失望的事在等着她。
這個委屈，誰愛受誰來！她不受！
她深呼吸一口氣，格外平靜地說：“我也不好和死人爭，這樣顯得我多不是人，如果你非要完成王鳳姍的遺願，我不阻攔，我們離婚。”
霍池煜擰了擰眉，“被佔便宜的是我，不是你。”
“然後呢？”商陸笑着問。
霍池煜冷眸沾染上一抹戾氣，“我都沒有惱怒，你在鬧什麼？”
“我被狠狠羞辱到了自尊，我還不該有維護自己的權利？霍池煜，什麼王女士的遺願，我懷疑這是你跟溫如暖演的一場戲！”商陸拔高音量，眉目浸滿了憤慨。
“演戲？我跟她演什麼戲？”霍池煜眼底的戾氣逐漸濃郁，如羅剎般陰沉滲人，他擡手，有節奏地敲着桌面道：“說、清、楚！”
商陸對上他的寒眸，一字一句，條理清晰進行分析。
“你說着狠話不見她，結果你還是放不下她，她多可憐啊，剛死了爹接着又死媽，童年在殘暴中度過，這輩子都沒有享受過家的溫暖，你能不同情能不憐惜？
但你的感情被爺爺用死堵在心口沒辦法宣泄，所以你藉着這個遺願，完成你心中的夙願，娶她，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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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池煜放在桌上的手指緊握成拳，譴責她，“商陸，你講點道理行不行？”
“現在變成我不講道理了，你覺得你跟她辦婚禮就是講道理？”商陸反問。
霍池煜似是被她逼到，“我和你結婚多少年，跟她認識多少年，我們真要辦婚禮，早就辦了，我們就是單純的在撫慰死者。”
商陸聽到這裏，滿腔怒火霎時就噴涌了，“你們，好一個你們！那你們就去過啊，你跟我離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