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黎神情僵了半秒，小一秒——
“噗哈哈……”
“全是石子……咳、咳咳……”沐黎掩脣輕咳了兩聲，故作正經的吸了吸鼻子。
“所以，你現在總坑他，是在報復他小時候坑了你？”
君亦琛看着笑顏如花的人兒，目光如影隨形，不捨得移開分毫，亦不捨錯過一幀。
這麼久了，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沐黎笑的這麼開心，第一次看見她彎成月牙的眼，肆意灑脫，無拘無束。
彷彿整個世界，都因這個笑而生機勃勃。
沐黎久不見君亦琛回話，便狐疑的回頭：“亦琛？看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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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亦琛搖搖頭，眉眼間盡是溫柔，他催着馬兒上前，兩人並肩而行：
“看娘子啊，娘子，你笑起來真的很美，我喜歡你笑的樣子，以後多笑笑，好不好？”
沐黎有些啞然，可對於君亦琛，她總是能多出許多耐心，也總能任由他鬧：“好。”
“可是亦琛，我要是時不時的就笑，你確定那不是有病嗎？”
君亦琛：……？？？
“娘子你這……”他愕然，不解，甚至是震驚。
不是，娘子是怎麼……
理解成這樣的？
沐黎看着他那一言難盡的表情，脣角再次緩緩翹起，笑意逐漸加深。
“行了，陸秉文是坑貨，那另一個呢？”見他一副實在是難受的緊的模樣，沐黎便出聲轉了話題。
君亦琛目光定在沐黎臉上，黑眸裏光點陡然稀疏破碎，那獨屬於君亦琛的委屈感，瞬間便出來了。
“他叫溫璟，是溫太傅的孫子，當時陸秉文偷的，就是太傅府。”
沐黎：……
“你們仨這緣分，倒是挺有意思的。”
“所以，你們是不打不相識唄？”
君亦琛點點頭：“算是吧，溫璟出生太傅府，是我們三個中，最幸福的一個。”
“可偏偏啊，人家喫穿不愁，下人無數，也會有數不清的不滿，說不完的抱怨。”
“他不喜歡詩書，可溫太傅是個老古板，總愛壓着他讀書認字，久而久之……”
“爺孫倆的關係也愈發的緊張，再加上陸秉文那傢伙從中作梗，溫璟就更不聽話了。”
說着，君亦琛自己也無聲的笑了笑：“陸秉文那傢伙向來鬼點子多，溫璟單純天真。”
“我也不知道陸秉文到底給溫璟說了什麼，或者說，是出了什麼鬼主意，總之……”
“陸秉文就靠着溫璟的接濟，在這皇城中活的風生水起。”
君亦琛嘆了口氣，難得從他嘴裏聽到一句關於陸秉文的好話。
“陸秉文那傢伙吧，雖然沒讀過什麼書，可那腦子卻好使，特別是在經商方面。”
“一直到現在，可以說若是沒有陸秉文，我定然也活不成如今這般模樣。”
他邊說邊轉頭看着沐黎，眸中的愛意幾乎要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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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陸秉文這人就這樣，若是以後何處衝撞了娘子，娘子多擔待一下，他心不壞，就是嘴踐。”
“若娘子生氣了，打他一頓便是了，他皮厚，抗揍。”
“就是不抗揍，他也能跑。”
沐黎無語：“人家這麼盡心盡力的幫你，你就這麼坑人家？”
“你確定我要是對他動手，他能扛得住？跑得了？”
君亦琛嘿嘿一笑：“這不是知道娘子不會嘛……”
沐黎：……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這油嘴滑舌的功夫？”
君亦琛傲嬌的昂了昂腦袋：“那娘子沒發現的，可還多了去了。”
沐黎：“哦？那你倒是說說，你還會什麼？”
君亦琛：“只要是與娘子有關的，需要什麼，我便會什麼。”
……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走了快一個時辰，等他們趕到目的地的時候，天已經開始黑了。
沐黎將兩匹馬兒收了之後，看着眼前氣勢恢宏的三個大字，有些愣神。
“這是哪？”
“凌霄臺。”君亦琛迅速回答，微微彎腰牽起沐黎的手，眼眸中帶着淺淺的笑意：“娘子隱身唄，我們上去。”
“路上花去的時間太久，看不到日落了，不過我們可以看明日的日出。”
“娘子，這裏的日出，真的很美，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便經常偷偷過來。”
沐黎擡手打了個響指，看着君亦琛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走吧，先上去瞧瞧。”
兩人順着臺階向上，青石爲基，紅磚碧瓦，飛檐翹角，兩旁立着的石柱子，都隱隱透着恢宏之感。
沐黎邊走邊拿出兩包點心：“餓了吧？喫點墊墊。”
“謝謝娘子。”君亦琛輕聲開口，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沐黎無奈失笑，真的偷感超強的。
沐黎也懶得再搭理他，視線被周邊的各種奇花異草吸引，心神被山間草地中的蟲鳴蛙叫勾走。
直到碰上某種好看，卻又沒見過的，纔會出聲問君亦琛，他也會耐心的回答，靜靜地跟在沐黎身側。
她問什麼，他便答什麼。
她不說話，他便靜靜地跟着，看着。
等兩人登頂時，夜空中早已是繁星點點，沐黎緩緩伸出手，不知是這凌霄臺太高，還是心理作用的影響。
她還是第一次，有伸手便能觸碰天際的感覺。
螢火蟲落在指尖的一瞬間，仿似星光乍現，讓她忍不住的勾脣，就連眼眸裏，都被蒙上了一層溫潤的光澤。
“亦琛。”
“娘子，我在。”君亦琛從後面輕輕環住沐黎的腰，將頭輕輕置於她脖頸處。
“謝謝。”沐黎微微側首，臉頰輕輕觸碰其額頭。
君亦琛眨眨眼，眸底清澈溫潤，嗓音柔夷綿長：“娘子爲何說謝謝？”
沐黎眼角彎了彎，似是在笑：“這裏很美，離那個我厭惡的世界，很近，所以……”
“謝謝你。”
“厭惡？”君亦琛緩緩側過臉，略帶狐疑的開口：“可我感覺娘子並不厭惡，娘子想家了，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