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答應,她願意試一試,但並沒有因此獲得自由。
在陳肆去公司後,她自然地去開門,發現所有的門,仍舊被緊鎖。
一瞬間,歇斯底里的狂躁試圖將她吞噬,讓她瘋狂地想找到發泄的出口。
背後的傷痕,散發出臆想出的劇烈疼痛,像一道道枷鎖,一點一點將她緊束。
她深深地呼吸,來緩解這突如其來的情緒。
自己已經答應他了,不能食言。
眼前閃現出昨晚,男人偏執的臉龐,卻溫柔的手掌。
宋昭突然感到,那寬大的手掌,好似正放在自己的背上,溫柔如羽毛般,慢慢地輕撫。
那些癲狂的暴躁,不由自主的,變得溫順。
宋昭陡然意識到,需要治療的,不僅僅是她。
還有陳肆。
他已經被她逼出應激性創傷反應,雖然她已經答應願意試一試,但他並不相信。
甚至有可能,覺得這只是她下一次消失的藉口。
這樣的思緒,似乎轉移了宋昭的注意力。
她不再躁鬱、窒息,而是深深地擔憂。
或許,她還需要做些什麼,來讓陳肆放下對她的戒備。
她想得沒錯。
陳肆並沒有因爲她答應願意試一試,就爲此鬆一口氣,甚至那種焦灼的不安與恐慌,更加地濃烈。
因爲沒有人比他更瞭解,宋昭有多會蠱惑人心,多會撒謊。
往往在她看似妥協的那一刻,已經想好了完美的應對方案。
她是狡猾的狐狸,更是琢磨不透的妖。
他一個在宋氏,每到開會,或者與下屬討論工作,就煎熬無比。
因爲看不見宋昭,他害怕,害怕在他沒有看住她的時刻,又消失不見,或者更可怕的……
只要一有空閒時間,他就打開監控,尋找她的身影。
清晰的畫面裏,宋昭就窩在露臺窗前的吊椅裏,肥胖的狸花貓蜷縮在她懷裏,毛茸茸的尾巴吊在她腿下,一晃一晃。
狸花貓身上攤一本書,過一會兒,就會被纖細、修長的手指翻過一頁。
陽光從窗外灑進,落在女人身上,一人一貓,溫暖得就像一幅帶有高光的法式油畫。
看着監控中的這一幕,陳肆的內心,得到了片刻的寧靜。
隨即是更可怕的恐懼席捲而來,她是不是在蠱惑他的眼睛,是不是在策劃再次消失。
她是不是已經有了新的離開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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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空閒的時間裏,陳肆的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監控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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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宋昭擡頭,朝手機屏幕的方向看一眼。
陳肆心跳倏地漏了一拍,女人的目光,好似能透過屏幕,落在他臉上。
頓了頓,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好似再告訴他。
別怕。
她不會走。
陳肆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驀地將手機扣倒。
他閉了閉眼,平緩着急促的呼吸。
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
陳肆你知道的,她最會騙人,最會蠱惑男人的心。
今天一整天,宋昭都在房間裏看書,好在陳肆有給她準備足夠的書。
坐在陽光下,看書等待,讓她的心情變得平靜。
雖然等到最後,還是讓她有些暴躁。
但那種消極到極致的窒息感,似乎被什麼東西困住,依舊在她的眼前,中間卻猶如被一種柔軟的物質阻隔住了。
直到陳肆回家,打開門。
宋昭抱着貓走到他面前,好整以暇地挑眉:“我已經答應你,你是不是應該也給我一點兒誠意?”
陳肆低頭,雙手掐上她的腰,摟着她貼到他的身前。
做這樣動作的同時,一邊低頭吻上她的脣,一邊推着她往前走。
宋昭被迫後退,只能扔掉懷中的貓,擡手勾住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吻。
直到,她被抵到櫃子上,陳肆才鬆開,薄脣貼在她耳邊低沉地喘着:“宋昭昭,你最好沒有騙我。”
宋昭勾勾脣,踮起腳在他脣角親了親:“陳肆,想要當我的醫生,也最好是信任我。”
深夜,陳肆從後面,一遍遍吻着宋昭背後的傷痕,一遍遍與她回憶她的過去。
宋昭知道,他這是在幫她脫敏。
或許有些殘忍,但只有這種方式,才適合她。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回憶起過去的經歷,她此刻的感受,只有男人滾燙的溫度,與兩人交融的呼吸。
想到這裏,宋昭突然嗤地笑了聲。
這傢伙在跟她耍心眼呢。
什麼脫敏,他是想讓她每次沉浸到過去,就只會想起跟他深刻的體驗。
狗東西。
事後,陳肆將從宋氏帶回來的文件,給宋昭過目。
宋昭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瞥了眼,冷笑:“你還是不是人?把我關在家裏,還要讓我給宋氏打工?”
陳肆將她攬在懷裏,一本正經地道:“只是不想讓你認爲,我貪圖宋氏,獨自攬權。”
宋昭直接賞給他一個白眼:“差不多得了,你覺得我會信你真會這麼想?”
陳肆冷嗤:“我要這麼想,倒如了你的願。”
“想得美。”
宋昭將文件還給他,突然伸手,撫上他胸膛張力十足的肌肉,指尖一點一點往上,一點一點用力。
陳肆渾身的神經當即緊繃了一瞬,擡手握住她的手,冷冷地道:“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喫這一套。”
說完,想起什麼似的,又說:“不要覺得我跟其他男人一樣。”
以前陸炡在宋市的時候,她不知道用過多少這種手段。
只要有利可圖之時,就哄一鬨,那些男人就跟被主人獎勵骨頭的狗一樣,搖頭擺尾的將她想要的奉到她面前。
宋昭輕輕挑了下眉,手突然急轉而下,口中拖着清妹的強調說:“真的不喫嗎?”
她靠在陳肆身上,微微仰着臉,刻意引佑似的,紅脣一張一合。
陳肆沉着臉,沒出聲,更沒有阻止她。
乾脆利落的下頜卻繃得極緊,太陽穴鼓起的青筋,痙攣抽動,彷彿在忍受什麼強烈的欲l望。
宋昭卻笑眯眯,就跟沒事兒人一樣:“跟你商量個事情,一直在房間裏待着,真的很悶。”
“至少得讓我下樓吧?”
陳肆驀地握住她的手,一把將她掀翻在牀上,沉沉的陰影緊跟其後的覆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