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芫點了點頭,“我總覺得沈家好像有什麼祕密一樣,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祕密。”
回想起沈威看她時的眼神,沈芫覺得沈家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古怪。
蕭凌道:“我明日去沈家探探。”
“不急!”
沈芫勸道:“你身上的傷還沒完全好,不宜再冒險。而且,沈府的府衛都是跟着沈大將軍出生入死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兵,個個身手了得,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蕭凌覺得沈芫說得有道理,便暫且將這件事擱置下來。
頓了下,他又問:“抓你的人到底是誰,你心裏有懷疑的對象嗎?”
沈芫搖了搖頭。
她只知道是位婦人,但那婦人長什麼樣子,是什麼身份,她都不知道。
而且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初入京城,怎麼會遇見仇家?到底是多大仇,對方非取她性命不可?
除非……
沈芫心中突然又有一個新的猜想,她湊到蕭凌耳邊,低聲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兩次想殺我的人都不是真的想殺我。而是,想殺沈雲錦!”
“畢竟我在京中並無仇家,我和沈雲錦又長得極爲相似,沒準對方以爲我是沈雲錦,這才把我抓了。這個抓我的人,還很有可能和沈家有關係!”
說完,她看了看蕭凌,想聽聽他的見解。
蕭凌沉思片刻,然後搖頭:“你與沈雲錦行蹤並不相同,你身邊也沒有丫鬟奴僕,只要那人跟蹤你一兩日,便知道你與沈雲錦並非同一個人。抓你的人明顯是跟蹤你許久,才得以下手。”
沈芫:“你是說,那些人就是衝我來的?”
蕭凌:“嗯。”
沈芫覺得蕭凌說的話也挺有道理,於是便把自己之前的猜測推翻,重新理了理思路。半晌後,她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
“你說,想殺我的人,會不會是沈雲錦,或者沈家的什麼人?”
“因爲我長了一張和沈雲錦一樣的臉,沈雲錦金尊玉貴,而我命如草芥,還在首飾鋪與她起了爭執。所以沈家不容,這纔想除掉我?”
蕭凌聽罷,覺得沈芫這個猜測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他轉念一想,這世上心胸狹窄心思陰暗之人比比皆是,沈芫的這個懷疑也不是沒有可能。
於是蕭凌道:“這幾日,我會盯着沈家。”
沈芫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疊放整齊的赤狐披風上,心中已對沈家起了懷疑,如果有機會,她會親自去沈府探一探。
到底是誰這麼想要她的命!
蕭凌見沈芫捧着茶碗光顧着分析殺人兇手了,忍不住催促道:“快些喝,一會該涼了。”
薑茶又甜又辣又扎舌頭和嗓子眼,不是很好喝。但想着這個能去風寒,沈芫還是老老實實地喝了兩大碗。
畢竟喝薑茶可比生病好受多了。
夜色已深,沈芫喝過薑茶後便回了房,她今夜又一次歷經生死,心力憔悴,又困又累,頭剛捱上枕頭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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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沈芫睡熟,蕭凌將沈芫脫下的衣物全都拿到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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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沈芫貼身的衣物裏掏出幾張銀票,塞到沈芫的枕頭下面。沈芫還是和從前一樣,錢財全都塞進最貼身的那件衣服裏。
把銀票拿出來後,蕭凌端着衣物走到院中的水井旁邊,打了幾桶水上來。
沾了水的衣服如果不及時清洗,會有一股潮溼發黴的味道,很難去除。所以必須得現在洗乾淨。
次日晨起,蕭凌已不在小院。沈芫看見晾曬在院中的衣裙,又一次瞠目結舌。
這次,蕭凌不僅把她的外裙洗了,連貼身衣物都給洗了。
沈芫真想一頭撞在棉被上,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蕭凌了。
被夜風吹了一夜,小衣早就乾透了。
沈芫紅着臉把衣服收進屋裏。
從屋裏出來後,沈芫看着晾曬在院中的赤狐長領披風。
她何德何能?
竟讓堂堂九皇子給她做浣衣奴!
接下來的幾日,沈芫一直待在小院,研究如何提煉糖精,然後製成糖粉,覆蓋在藥丸上。
上次蕭凌受傷時,她給蕭凌煎了一副味道非常苦的藥。
那藥連蕭凌都喝不下去,更別提旁人了。
若再遇見病重之人,她開此藥方,對方喝不下去還把藥吐出來,那就沒辦法治病了。所以她想,有沒有一種辦法,把藥製成丸劑,然後再在丸劑表面裹上一層糖粉。
這樣藥丸甜甜的,病人就能吞服下去了。
她昨日之所以買這麼多糖回來,就是爲了想辦法改善藥劑的味道。
沈芫萌生了這個念頭,便着手去嘗試。
中間沈芫去了一趟將軍府,因爲沈威借給她的披風已經晾曬好,她用香薰過一遍,然後把衣服裝進錦盒裏,託蕭凌送去了將軍府。
她之所以沒去,是因爲不想遇上沈雲錦,也不想因爲自己的臉和身份,給沈將軍帶來不必要的誤會。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七日後,沈威竟帶着一衆奴僕來了她租的小院。
蕭凌正在院中砍柴,聽見院門外的異動後便進了屋。
沈芫看了蕭凌一眼,她記得蕭凌說過,他年幼時曾和沈將軍見過面,十二年前,便是沈威奉旨護送他去青雲山。
如今,蕭凌在朝臣皇帝后妃眼中已被送去青雲山,在青雲山師兄弟眼中早已失蹤,在蕭雲嫣一衆人眼中兩年前便死在了南麓山。
若他此時此刻出現在她的院子裏,確實難以解釋。
見蕭凌回屋,沈芫才走到院門旁,將院門打開。
她看了眼站在門外的馬車前的沈威,朝她福了福身子:“民女沈芫,見過沈將軍,不知沈將軍蒞臨寒舍有何貴幹?”
“阿芫,我是你阿爹!”
沈威緩緩邁步向前,眼眶泛紅,目光緊緊鎖定在沈芫身上。眼神中,無比清晰地蘊含着喜悅與激動,滿滿的都是這個失而復得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