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黎與木冬從城門口出來時，陸秉文已經帶着幾人在外面林子裏等着了。
“人送過去了嗎？”沐黎問道。
“送過去了。”陸秉文微微頷首回了一句，看向一旁跟着的木冬，狐疑的問道。
“王妃爲何要帶上他？”這個木冬，他知道一點。
原本是盛家的奴才，不知道爲何竟然被沐黎收了，這些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此人功夫並不好，帶着他只會是個累贅。
沐黎知道陸秉文的意思，可她還沒開口，一旁的木冬先急了眼。
“你誰啊？主子帶不帶我關你屁事，要你多嘴？”
木冬張嘴便沒有好話，他本來就比其他人弱了很多，一直害怕沐黎將自己留在王府裏，不帶着自己。
如今好不容易跟了出來，要是被這傢伙一兩句話攪和了，他得嘔死。
“你！”陸秉文本來也不是什麼好脾氣，聽見木冬這話頓時就怒了。
“你什麼實力心裏沒點數嗎？你當這是出門遊玩呢？”
“喲呵……”木冬怒極反笑，直接將腰間的繩標取下，手腕一甩便朝着陸秉文抽去。
“我什麼實力，你試試就知道了。”
陸秉文腳下一轉，生生避開了這突臉的一擊，隨即腳下一點，直接飛身上樹，木冬見狀便要跟上，卻被沐黎出聲制止。
“行了。”
“主子！”木冬停下了，可卻滿眼皆是不忿。
沐黎嘆了口氣：“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便好，在意那麼多幹嘛？”
頓了頓，又加了一句：“最近進步很大，很好。”
羽書說他每日都練到很晚，看這收放自如的樣子，確實是下了功夫的。
聽見沐黎誇了自己，木冬這才咧開嘴笑了，隨即轉頭看了眼樹上的陸秉文，重重的冷哼一聲，退回到沐黎身側。
陸秉文這才飛身自樹上下來，看着木冬的神情也緩和了不少，似乎……
也沒有那麼的不堪。
木冬收了場，陸秉文也就沒再繼續這個問題，而是轉而問道：“王妃，王爺他們呢？”
“他們還在龍脊嶺，現在過去接。”沐黎淡淡回道，翻身上馬。
“啊？！”陸秉文愣住了，還在龍脊嶺？
他……
他一直以爲，沐黎讓別人將君亦琛他們送回來了。
“啊什麼啊？”沐黎見他不動，皺了皺眉：“走啊，再耗下去，這天都要亮了。”
“哦。”陸秉文快速翻身上馬，他帶來的兩個人也連忙跟上。
走了好一會，陸秉文才想起給沐黎介紹：“王妃，這是夙紀與北夜，目前紫竹國那邊，便是他們打理的。”
“屬下夙紀/北夜，見過王妃。”倆人也忙低頭拱手，語氣稍顯冷漠。
沐黎點點頭：“知道了，方便的話，可以把那邊的情況跟我說說。”
兩人轉頭看了看陸秉文，見他點頭，夙紀才緩緩開口。
“牙行剛剛紮根不久，陸陸續續的也打聽到不少消息，可是無法保證消息的準確。”
沐黎：“沒事，先說說看。”
“是。”夙紀應聲，將所瞭解到的消息細細道來。
二十一年前，紫竹皇室動盪，南宮辭鶴打着清君側的名義，登基稱帝，以強硬的手段肅清了朝堂，充實後宮，穩固各世家，往後的十數年也並不曾出過什麼問題。
直到五年前，出現了一個叫宋玖鳶的女人，沒人知道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南宮辭鶴突然性情大變，並且專寵一人。
甚至爲了那人廢除了皇后之位，降爲貴妃，僅僅三日便另立皇后，且沒多久又誕下一子，取名南宮景弦，直接被立爲太子。
原皇后本是丞相之女蘇檸玥，廢除皇后之時，丞相蘇卓華便已心生不滿，後續立太子，便讓蘇卓華徹底離了心。
當然，這只是坊間傳言，真假難辨。
因爲以目前的情況看，丞相蘇卓華似乎並沒有其他動作，紫竹國似乎也並沒有因此受到什麼影響。
所以蘇卓華到底有沒有生出異心，暫且不知。
還有這皇后一事，衆說紛紜，真相到底爲何，亦無法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廢除皇后一事是真，另立皇后與太子，也是真。
再有南宮辭鶴膝下兒女成羣，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南宮辭鶴控制朝堂的手段，便是依靠世家之間的相互制衡。
可偏偏在這之後，不管是丞相府，還是其他世家，都沒有做出任何應對之策，也正是因此，夙紀纔會對此事生出質疑。
“屬下也曾探查過一些官員，丞相對皇帝離心一事，便是從那些官員嘴裏得知的。”
“可是除了這個，再無其他。”夙紀說完，神情雖談不上難看，可也很冷。
看得出，他對於自己所得到的消息，並不滿意。
沐黎卻並沒有任何不滿，反而笑問了一句：“我能知道你是怎麼打聽消息的嗎？”
夙紀不曾料到沐黎會這麼問，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作答，倒是北夜接過了話頭。
“回王妃，屬下們平時打聽消息，都會變換各種身份，與官員打交道，便投其所好。”
“好色的，扮成紈絝子弟，愛財的，便扮成商人，官員難近者，便從府中公子少爺，小姐，甚至是下人入手。”
沐黎聞言點了點頭，可看錶情，似乎並不是很滿意。
她轉眸看向身側的陸秉文：“你爲何想着開牙行？這一行並不是很賺錢吧？”
陸秉文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王妃有所不知，牙行並非不賺錢，而是我們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
說着，他無聲的笑了笑：“其實，當時開牙行的最初目的，並不是爲了買賣。”
“而是想借牙行之名，蒐羅人力，從中挑選可用之人培養，訓練，最後化爲己用。”
“直到後來人越來越多，也有不少買家上門，這才正式開始了買賣之路。”
說罷，他突然看向沐黎，自嘲的笑了笑，“王妃應當知曉了我的身世吧？”
“我與王爺是一類人，剛開始的時候，誰也不信任誰，都是後面一點一滴磨合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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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用人方面，我們也是一樣，人必須是從自己手下調教出來的，必須保證絕對的忠心，不然絕不會輕易動用。”
“就如當初賣給王妃的幾人，他們來牙行時，最大的那個，也不過十五歲。”
“牙行中所有留用之人，皆是得恩於牙行，有的是從奴隸場上救下的，有的是王爺順手救下的……”
“並且每一個都是經過王爺手下，特別調教過的，有些不服又捨不得放棄的人才，也難免會動用些特別的手段，比如用毒。”
說着，他指了指後面的夙紀：“這傢伙就是個典型，是被王爺生生打服的。”
“只有那些用來買賣的，就不曾挑選過，很多都是從窮苦人家手中低價買進，稍加訓練之後，再高價賣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