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順利紅火開張,掛上斤木先生的名頭後便爲“斤木醫館”,因此被吸引來的民衆很多。
同時,也像孟聽楓預想的一般,之前被屢次拒絕的官員們終於找上門來,只不過要求十分特殊,想要親眼見到斤木先生一面。
岫玉戴着面具,攔在衆人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家先生不見人。”
由於岫玉的身量較高,那幾人微微踮起腳,像鴨子一般伸長了脖子,想窺探一番,最終還是被岫玉冷冷地擋了回去。
幾人垂頭喪氣地離開了。
只不過,他們滿心滿眼地以爲岫玉守着的屋內是斤木先生,卻不曾想到,真正的斤木先生此刻卻在樓上,俯瞰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同樣戴着面具,與岫玉做同樣打扮的孟聽楓收回視線,緩緩走近身後的屋裏。
詞婉亦步亦趨地跟了進來,“小姐,那些人若是想求醫,找下邊的醫師就行了,爲什麼非得見見您呢?”
慢慢坐下,孟聽楓倏爾一笑:“那自然是……因爲他們想拿我的名頭做些文章。”
詞婉瞪大了眼睛,“爲何?”
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茶,孟聽楓道:“斤木先生這個名頭如此神祕,卻是能夠與時璟、浦弘都取得聯繫的人。
“他們這些底層的人,只敢像躲在暗處的老鼠一般苟活,卻又做着想一步登天的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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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是好奇,二是搭線,三則是利用。
“這便是他們來找我的真正意圖。”
聽罷,詞婉有些啞口無言。
她從未想過爲官之人不好好研究民生福祉的問題,卻整日把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而偏偏這些人還能藏在水下,搜刮民脂民膏!
思及此,她不由得憤憤道:“小姐可一定不要放過他們!”
孟聽楓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輕挑眉頭:“那是自然。”
這些敗類,她遲早有一天也會將他們送上斷頭臺。
又飲了一口茶,許久未見的曲夢身姿婀娜地進了屋。
自鶯憐離開後,孟聽楓便讓她學着鶯憐的打扮,繼續做那酒棧的主人。而如今的曲夢這麼一裝扮,倒還真顯得清麗無比。
詞婉鼓了鼓嘴,衝着孟聽楓道:“小姐,就不能讓奴婢和曲夢換兩天嗎?”她也想穿這般漂亮的衣裙。
面對孟聽楓,她們二人越是熟絡,說起話來就越像閨閣密友般親近。
對此,孟聽楓並不惱,她心中亦是希望詞婉和曲夢二人能夠放下心中的束縛,與她坦誠相待。
“那你便問問曲夢,看她願不願意和你換了。”
聞言,詞婉眼睛一亮,隨即朝着曲夢撒嬌。
曲夢眼睛彎彎,只道:“但你若是和我換了,可要維持好這淑女姿態,萬不能這般放縱。”
若是引起外人的懷疑,進而查到醫館來,那當真是壞事一樁。
於是詞婉只好作罷。
見她們二人說完了玩笑話,孟聽楓看着曲夢,緩緩道:“可是有什麼消息?”
“是,”曲夢上前,恭敬地彎腰,“奴婢這纔來,帶了許多消息。”
首先便是楊雪怡,聽聞她得知自己將會被再次流放之後,發了瘋一般在獄裏要求見孟聽楓,但孟聽楓此刻已然不在孟家,且獄卒並不把她當回事,從未替她找過人。
以及蕙染公主被廢手腳之後,亦是要與楊雪怡同時流放北疆。
孟聽楓眼神一閃,當真是好巧。
只怕不是某位皇帝始終偏心自己的女兒,故意如此安排,能叫蕙染公主從中得手,報了自己的仇。
他到底,對蕙染公主還是覺得虧欠的。
思及此,孟聽楓冷冷一笑。
單單是蕙染公主從前作惡,死在其手下的人數不勝數,景佑皇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到今天,心中竟還是向着她。
皇室成員,天子血脈,尊貴無比,卻如此藐視他人性命,簡直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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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孟聽楓的不快,曲夢及時停住了嘴,一雙眼睛看向她。
“沒事,”平復心情後,孟聽楓開口道,“繼續說吧。”
得了命令,曲夢又將剩餘的事情娓娓道來。
自孟羽鴻頹廢不止之後,孟家家僕盡散,曹管事亦離開,那些暗處的人,曾與孟瀾有過仇怨的人,紛紛盯上了他。
孟聽楓冷笑一聲:“只怕若我還在孟家,那些人盯上的,便該是我了。”
曲夢神情嚴肅:“沒錯,小姐。那些人最近手底下的動作並不乾淨,在孟府四周都安插了眼線,似乎是在時時刻刻觀察孟羽鴻的動向。
“我們手底下的人仍在監視,只是……
“若孟羽鴻有危險,可要提前出手干預?”
她會如此問,便是在試探孟聽楓真正想做到哪一步。
但孟聽楓對所謂的親人的性命壓根不在乎,她只要看見孟家的徹底衰落,其餘人的死活,又有什麼關係?
曲夢瞭然,便道:“奴婢定會謹遵小姐的吩咐。”
屆時,就算孟羽鴻掉入深淵之內,她也只會冷眼旁觀了。
“還有一件事,”曲夢繼續道,“麗娘在牢獄之內說的話,已被人寫成御狀,遞到了聖上面前。
“但聖上目前,還未傳出什麼說法。”
聞言,孟聽楓的眉頭輕輕蹙起。
落霞酒棧培養的能人基本上遍佈京城,唯有這皇宮有着密不透風的牆,她數次想用錢買消息,卻也只能買到一些並不關鍵的瑣碎消息。
像皇帝的動向和抉擇,往往無人敢打探,也不敢出賣。
“不過,那些話不僅被寫成了御狀,上京之內也傳的沸沸揚揚。”
孟聽楓終於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
她就是要負了孃親,負了她的孟瀾,就算死,也不能死的痛痛快快!
想必,上京之中,對孟瀾定然頗有微詞,將他永遠地釘在恥辱柱上!
“如此,倒也不必刻意隱瞞我的行蹤了。”孟聽楓想了想,吩咐道,“若是有人想要我的命,那便以‘假人’引佑,不留痕跡地殺之。”
原本,孟家二小姐失蹤,該會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但她一直未曾刻意遮掩,便是想引蛇出洞,自己做那個擒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