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你會不會怕?

發佈時間: 2025-05-12 18: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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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後最冷的一天。

化妝臺上的手機微信響了幾聲,她打開手機看了看。

鬱辭說從靜園出發了。

她嘴角微微翹起。

雲蔓比許靜安早化好妝,幫她包頭布,吊眉,見她嘴角都壓不住,調侃道:“AK47都壓不住的嘴角,上了戲臺可要壓着點,別把《遊園驚夢》唱成《遊園美夢》。”

許靜安笑。

上臺前,許靜安在後臺看了一下戲臺下面,鬱辭一改往常的非黑即白裝扮,穿着一身暖色森系風格的衣服,絳色外套裏面是件兜帽衛衣,寬大的帽子遮住了小半邊臉,少了往常的冷冽氣息,顯得溫和且年輕。

鬱榮生坐的端正,偶爾和鬱辭交談一兩句。

進雁城劇團四個月了,鬱榮生只來看過她的第一場試戲,那場戲短,根本就不夠鬱榮生看,《西施》、《鎖麟囊》上了,鬱榮生沒來看,她有心想邀請,但終於行動。

對於這位老人,許靜安一直都很尊敬,也有歉疚。

外婆那樣清高孤傲的人,能和他做幾十年的朋友,必定是特別欣賞和敬重他。

鬱榮生隔一兩年就會去看外婆,外婆上新戲,他和侯老會特意飛去明城,一起喝茶,聽曲,外婆也會將自己辛辛苦苦作的字、畫送給他倆。

鬱榮生每次都樂呵呵地拿走,這些字、畫,他都裱好珍藏在靜園的書房裏。

戲臺上,華彩四溢,音韻悠長。

許靜安水袖翻飛,唱腔婉轉,目光流轉至臺下,觸及那出衆的身影。

他很專注地看着她,眼神是罕見的溫柔,眉梢輕輕挑起,明亮的雙眸好似星辰,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一旁的老人面容慈祥帶慈祥的笑容,眉頭輕輕舒展,那笑容如春風拂面,微微衝她頷首。

她今天的表演特別的絲滑,像突然靈氣復甦,吸了很多精氣,腦子都靈光很多,表演起來特別的靈動,只想讓臺下的爺孫倆看到自己最精彩的演出。

唱完《遊園驚夢》下來,離她下一段表演還有將近一個小時。

戲曲後臺像打仗一樣,演員們中途要換裝,換行頭,許靜安換好衣服和行頭,找了個安靜和不礙事的地方,抱着手機慢慢等。

【過來,雜物間。】鬱辭的微信發過來。

他怎麼找進來的?

許靜安四顧看了一下,朝雜物間走去。

剛推開門,許靜安就被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旋緊門被關上。

雜物間沒有窗戶,黑乎乎的,外面人聲鼎沸,人來人往。

抱着她的這具身體緊緊地將她壓在門板上。

這男人就是個做什麼事都憑心情的主,許靜安怕他胡來,雙手推着他,“鬱辭,你別亂來,這裏不是翡翠灣。”

男人低笑聲傳來,“翡翠灣就可以?你小舅舅給我豎着把尚方寶劍呢,看見你穿成這樣子,好端莊,我好想喫啊,不過跟你舅舅的約定我不能破壞。”

許靜安嗔道:“那你還偷溜進來,小心被保安當賊子抓了。”

一雙略帶涼意的手摸上她脖頸,隨即,滾燙的呼吸噴在她皮膚上,激得許靜安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溫潤的脣落在她的脖頸,輕輕舔舐,溫柔地打着圈兒。

“你別弄花我戲妝,一會還要上臺呢。”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嗯,你不在臺上,實在看不下去,後面出來的那個青衣比你差遠了。”

許靜安笑,“你懂什麼戲曲?連熱鬧都看不懂。”

“誰說我不會看?小時候爺爺經常帶我去看戲,我分得清紅臉、黑臉、白臉,有些唱詞我還背得出來。”

“你別碰我的頭、我的臉,戲妝很難化的。”

“嗯,讓我抱抱,不動你。”男人的聲音有點悶悶的。

男人的頭搭在她肩頸,怕頭上的簪花扎着他,許靜安儘量歪着頭。

空氣如同四周的黑一樣,沉默得令人心慌。

鬱辭跟平常的他不一樣,將她抱得很緊,這讓許靜安有點不安。

他似乎有心事,有心事的時候他就喜歡抱着她一動不動,長久的沉默。

“你碰到什麼事了?”

“嗯,有一點,抱抱你就好。”

外面不時響起腳步聲、說話聲,許靜安生怕有人突然推門進來,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猛然看着個化着戲妝的女人臉從黑暗的背景裏出來,是會嚇破人膽的。

門外傳來兩道談笑着的女聲,腳步聲停在門口。

許靜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用力拍打着鬱辭。

“有人,她們要進來,你鬆開我!”

輕笑聲傳來,旋即,她被人輕輕帶了一下。

下一秒,門被推開,走廊上的光線照進來。

鬱辭在那人進來的瞬間,已經將她輕輕帶進掛滿戲服的架子後面。

“啪”一聲,燈光亮了。

“你先找好道具,我去拿一下戲服。”

“好。”

許靜安嚇得拽着鬱辭就往裏面的貨架走,狗男人故意磨磨蹭蹭的,被她拉拽進最裏面的貨架。

倆人擠在角落裏,許靜安儘量壓低身子,見鬱辭杵着像根電線杆子,比貨架都高,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拉。

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在旁邊,女人哼着歌,找了好一會,纔拿着衣服離開貨架。

腳步聲逐漸離開,許靜安長出一口氣,皺眉瞪着鬱辭,她做了個口型,“你故意的!”

男人短促地笑了一聲,嘴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門口傳來聲輕響,雜物間的燈光滅了,門被關上,房間裏又恢復一片漆黑靜謐。

“你來了,鬱爺爺不罵你嗎?說好陪他看戲的。”許靜安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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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子知道我來這找你了,他巴不得我把你再拐回家,找那麼多人給我相親,都是爲了逼我來找你,以爲我不知道他心思。”

“你還相親了?”

“嗯,跟你離婚後,相了幾十個,每個都要跟你比一下,你以前肯定用你身上的香味給我下蠱了。”

許靜安喫喫地笑。

“你快回去吧,我一會就得上臺。”

“給你數着時間呢,離你上臺至少還有二十分鐘。”

他溫熱的呼吸繞在她頸間,靜靜地抱着她,也不知道時光流逝了多久。

“小滿,我的世界很骯髒,也很危險,你會不會怕?”

黑暗裏,鬱辭的聲音突兀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