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真的。
蘇嫿爲難地皺了皺眉。
肥水不流外人田。
以皇帝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她遠走高飛雲遊四海的。
見嫿兒的臉色有所鬆動,拓跋樾緊繃的下頜線緩了緩,聲音帶着蠱惑:
“唯有皇室中人才能對付皇室中人。嫿兒,只有嫁給我,你才能對抗父皇和拓跋旭。否則,以你的權勢,想要逃離他們的掌控太難了。就算你能逃,你的朋友們總不能舉家搬遷跟着你逃吧?”
朋友們?
蘇嫿脊背一僵。
是啊,她在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不少好友。
她能帶着所有朋友一起逃亡嗎?
漠兒現在還小,可以陪她四處漂泊,可他總會長大,萬一將來想要參加科舉考試怎麼辦?
還有沉玉,揹負着滿門血案,冒着生命危險女扮男裝,不就是想要走科舉的道路做高官爲家族伸冤嗎?
還有衛鳶,顧曦言。。。。。。
有了朋友,她就有了軟肋。
她要是一走了之,她的這些朋友怎麼辦?
皇家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蘇嫿不得不對現實低頭。
她垂眸沉思了一會,抿了抿脣,低聲說道:
“殿下說的對,之前是我思慮不周。既然如此,那我們就繼續合作,將來的事,走一步看一步。成親。。。。。。”
說到這,蘇嫿的聲音頓了頓,聲音酸澀:
“成親也不是不行。”
對女人來說,拿婚事堵未來,這是一場豪賭。
她必須加快努力的步伐。
在這之前,她要讓自己擁有全身而退的本事。
否則,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太被動了。
她不喜歡被動,那樣就只能靠命,靠別人的良心,毫無保障可言。
只是眼下,她還沒有能力與皇帝談判,只好暫時妥協。
成親就成親吧,反正只是演戲。
拓跋樾鳳眸一亮,情難自控地握緊蘇嫿的手,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還帶着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輕顫:
“嫿兒,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蘇嫿擡眸迎上拓跋樾幽深如海的目光,心尖猛地一顫。
甜言蜜語誰不喜歡?
只是,她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否則只會萬劫不復。
拓跋樾說這話時或許出自一片真心。
但男人的真心能持續多久?
那些出軌的,家暴的,酗酒的,賭博的男人,結婚時,不也捧着一顆真心嗎?
身爲女子,必須永遠保持隨時離開,重新開始的底氣。
在二十一世紀,蘇嫿看過不少新聞,除了殺妻案,還有女子因爲走投無路,抱着子女一起跳樓投河的,多不勝數。
其中印象最深刻的,是有個女子,離婚後獨自一人帶着兒子。有一天,她帶着兒子入住一個五星級酒店,她先殺死兒子,然後上吊自盡。她的前夫得知消息後,將她的父母告上了法庭,要求索賠一百多萬。最後這官司還打贏了。她的父母在繼承她的遺產前,得先支付渣男一百多萬。
哦對了,離婚是因爲渣男出軌。離婚後,渣男還時不時跑去打她。
打人是不對的,陌生人你打一個試試看,保證受到法律的嚴厲制裁,但有了前夫這層關係,就變成了家務事,也就不歸警察叔叔管了。
哪怕已經離婚了,也變成了清官難斷家務事。
該養兒子時,渣男人影兒也見不到,兒子死了索要賠償時,打起官司來毫不含糊。
最後,還真被他瓜分走了一百多萬!
所以女人一定要未雨綢繆,多給自己留幾條退路,哪怕遇上渣男,也有重新開始生活的資本和能力。
那個帶着兒子自殺的女子,顯然,在結婚前,是什麼準備工作都沒做的,否則也不會離婚後走投無路帶着兒子一起去死。
蘇嫿的戒備心極重,但她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傻白甜什麼的,也就在年輕時靠拼爹那一會或許還能過上好日子,等年紀一大,或者老爹倒臺,那就只剩涼涼了。
最可怕的是老爹把女婿提攜起來,那結局基本上就是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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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還算是比較有素質的,野蠻一點的直接殺妻。
在網絡發達的二十一世紀,這類新聞層出不窮。
以前,蘇嫿一直想不明白,天下的老丈人,爲什麼那麼喜歡提攜女婿,提攜女兒不好嗎?
來到古代,蘇嫿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在二十一世紀,很多女人,思維還停留在古代,自己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肯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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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喫不起苦,覺得女人就不該去外面的世界闖蕩,那是男人的事。
所以老爹有資源,她就全都砸在了男人身上,最後往往砸出一個白眼狼,一砸一個準。
話雖如此,但在厄運降臨之前,這條路對女人來說,簡直就是躺贏啊。
結婚前靠老爹,結婚後靠老公,自己啥也不需要努力卻能坐擁一切,多舒服呀,所以很多女人選擇了這條路。
殊不知,舒服只是暫時的。
男人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就是她被離婚的那一天。
在二十一世紀,這種新聞比比皆是,大家都看麻木了。
可女人照樣不想努力,照樣走着讓老爹扶植老公然後自己躺贏的人生模式,最後卻一個個都翻車了。
蘇嫿不想成爲那樣的人,所以拓跋樾的承諾,聽聽就好,不必當真。
“我有一個條件。”
收起心中的胡思亂想,蘇嫿斂容道。
“你說。”拓跋樾一臉溫柔。
只要嫿兒肯嫁他,其他一切都好說。
別說一個條件了,就算一百個條件他也答應。
蘇嫿道:“如果有朝一日,你有了其他女人,我們就分手。”
拓跋樾一愣,隨即笑道:
“我還以爲是什麼條件呢,這個簡單,我本就沒其他女人,我們肯定不會分手。”.七
蘇嫿一瞬不瞬地盯着拓跋樾道:
“你只需回答答應還是不答應。”
雖然男人的承諾並不可靠,但總要意思一下的。
有朝一日他若撕毀承諾,她要離開,就能理直氣壯。
“我答應。”拓跋樾笑望着蘇嫿,“放心了?”
“嗯。”蘇嫿點頭。
放心是不可能放心的,但目的已經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