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護國寺?”
等雲弄帶着兩丫頭離開之後,陸秉文才出聲問道。
突然,他想起什麼,忙開口道:“你們是查到了皇后會去護國寺嗎?”
沐黎點頭又搖頭:“查是查到了一點,但也不全是因爲這個。”
“聽你的意思,你也查到消息了?”
陸秉文點點頭:“我今日出去就是去確認這個消息了。”
“只是此次前去護國寺與平時稍有不同,以前每到臨近皇后前去護國寺之時,南宮景弦便會早早的做準備,安排隨行護衛等等……”
“可這次,東宮那邊似乎沒有半分動靜,就連南宮景弦自己,都似乎並不打算隨行了。”
“我在想……”陸秉文猶豫了一下,纔不是很確定的開口:
“有沒有可能,皇后與南宮景弦之間,有了什麼矛盾?”
沐黎:“他們以前的關係,很好嗎?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陸秉文:“我在準備接觸這邊時,便早早派了人過來,這麼長時間了,打聽到這點消息還是可以的。”
說着,陸秉文眉心緊了緊,還重重的嘆了口氣:“也不知道這南宮景弦到底有多怕死,這東宮比皇帝的寢宮還難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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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黎失笑,還不曾開口,卻聽到了一旁傳來君亦琛調笑的聲音:“你的意思是,你進了皇帝的寢宮了?”
陸秉文一個橫眉甩了過去:“你要麼就好好說話,要麼呢,就別開口。”
“我沒事進皇帝寢宮幹嘛?閒的啊?”
君亦琛抿脣,捻了捻手中的酒杯:“那就是也沒進去唄。”
陸秉文:……
“行了。”沐黎拎了拎已經空了的酒壺,出聲道:“這天都快亮了,該去睡覺了。”
“明日我跟亦琛去一趟護國寺。”沐黎看着陸秉文,又看了看那邊的房門。
“那三個,先讓她們休息幾天吧,等我回來再安排,其他的事也丟給你了,具體的……”
沐黎轉眸看了看君亦琛,眸色溫柔:“等我們回來之後,再決定到底該怎麼做。”
見沐黎這麼說,陸秉文雖有百般不願,卻也終是什麼都沒說,起身很是嫌棄的擺了擺手:
“走吧走吧都走吧,懶得管你們。”
沐黎看着那離開的背影,無聲笑開:“亦琛,你看陸秉文現在,是不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
“別在背後蛐蛐我啊,我還沒走呢,聽得見。”
遠處傳來陸秉文不忿的聲音。
“哈哈……”
————
沐黎與君亦琛回到自己的屋子中,一壺松醪酒幾乎都進了兩人的肚子,喝的時候確實很香也很過癮。
可當酒勁上來之後,哪怕兩人酒量不差,也不免紅了臉,上了頭。
“娘子,你說……”君亦琛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微醺的狀態下,向來亮晶晶的黑眸中,也沒了聚焦。
“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
“她爲什麼……要捨棄我?”
“她將毒素全部引到我身上,將我丟在北陵不聞不問,她有沒有想過……”
“我可能會死的。”
沐黎將他扶到牀上坐下,安安靜靜的聽着他碎碎念,看着他那泛着紅的眼睛,神情看上去似乎並沒有太多變化。
可到底有沒有,只有沐黎自己知道。
“娘子,她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既然不喜歡我,爲什麼要生下我?”
“她將毒全部渡給了我,帶着另一個孩子回到了這裏……”
“她爲什麼不乾脆,殺了我呢?”
淚水自眼角無聲落下,也碎了沐黎的心。
“亦琛乖,我們不想了,好不好?”沐黎放軟了聲音,抓着他的手輕輕的捏了捏,又擡手替他拭去淚水。
“她不值得亦琛爲她流淚,我的亦琛最乖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沐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人,特別是目前這種情況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這件事發生在她身上,是她自己的事,那解決的方式有很多種。
正如沐黎之前所言,若是一個人,連人都當不明白,那就別當了。
娘又如何?
生而不養,其罪當誅!
“娘子,我不想找了,我不想知道自己到底誰,也不想知道,我到底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了……”
“娘子,我想回家了。”
“我們回家吧。”
“好。”沐黎輕聲應着,她知道,君亦琛只是心裏難受,只是藉着酒勁,吐一吐心中的不快。
他不會回去,至少……
在弄清楚原委之後,不會。
雖然這些在沐黎看來並沒有那麼重要,也沒有那麼的難以解決,可有句話叫: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只是一個局外的旁觀者,她不是君亦琛。
沒有經歷過他這二十年的日子,沒有體會過毒發時的生不如死,不知道被人叫野種是什麼感覺,不知道被人踩在腳下,又是什麼感覺……
所以,她做不到感同身受。
哪怕如今,她也僅僅只是心疼而已。
“亦琛乖,亦琛想回家,那我們就回家。”
“現在先睡覺,好不好?”
沐黎將人緩緩放平,君亦琛眼睛呆呆的定在她身上,看似沒有聚焦的眼神中,卻又似乎,在拼命抓握着什麼。
“娘子陪我。”他呢喃着,輕輕且小心翼翼的拉着沐黎的胳膊。
沐黎揚脣笑了笑:“好,我陪你。”
她給君亦琛脫掉鞋子後,才脫了鞋爬上了裏側,將頭輕輕靠在他胸口。
“睡吧,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陪着你。”
“好。”
————
翌日一早,沐黎醒來時,看着自己懷裏的那顆大腦袋,嘴角揚起的弧度無奈又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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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沐黎的身形不如君亦琛,可每次睡醒之後,君亦琛總能將自己窩進她懷裏,哪怕只是他身形的一半。
就彷彿,窩在沐黎的懷中,能給他某種安全感一般,因爲……
每次,他只要是成功將自己塞進了沐黎懷中時,那一夜,他都能睡得格外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