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唐眠眠在籌備去墓地看鬱海珠的時候，另一邊顧責已經知道了顧牧白回來的消息。
他主動從顧氏集團來到了城郊的半山腰別墅。
彼時顧牧白正坐在書房裏面處理公務。
聽到腳步聲，他也沒有擡頭，並未好奇來人是誰。
顧責徑直走到了他的身邊停下：“父親。”
他的聲音低沉，帶了幾分試探。
顧牧白慢慢擡頭，鷹隼一般的眼看着顧責周身上下，纔開口：“知道我回來了，特意從公司趕來的？”
顧責頷首：“父親怎麼忽然就來了，國內有我在，您還不放心嗎？”
他們父子兩個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樣，像一對真正的父子一樣在一起聊天。
現在的顧責和顧牧白之間好像已經隔上了一道牆，透明的可以看清楚對方，卻再也走不過去了。
顧牧白之前在顧瀟瀟說顧責的時候，對顧責的意見很大，
可昨晚上看到了那樣的場景，顧牧白卻猶豫了。
“我回來自然是因爲你在國內做的事情，我不滿意。”
顧牧白淡淡說道。
顧責挑眉：“父親不是讓我拓展顧氏集團在國內的經營範圍嗎？是哪裏做的不對？”
“我讓你對付霍氏，你做到了嗎？”
顧牧白雖然對顧責有所虧欠，但是在正事上還是寸步不讓。
顧責嘆息一聲：“父親，我還是堅持認爲，我們原本便不是做那一塊業務的，要是爲了意氣之爭和他們搶奪市場份額，這對雙方都不利。”
顧牧白自然知道顧責是因爲誰。
原本顧瀟瀟和他說的時候，顧牧白覺得顧責不爭氣。
可是現在，他卻有些動搖了。
或許唐眠眠沒有顧瀟瀟說的那麼壞呢？
斟酌一會，顧牧白纔開口問道：“你覺得唐眠眠這人如何？”
顧責有些驚訝，也很警惕顧牧白問出來的這話：“父親，您這是……什麼意思？”
顧牧白抿了抿脣：“之前瀟瀟和我說過她的事情，我沒有調查，最近回來以後，聽到了一些風聲，你似乎一直對她有好感？”
顧責以爲顧牧白問這句話是要對付唐眠眠，更加警惕幾分，盯着顧牧白的眼中藏着幾分深意：“父親，我一直將她當做我的妹妹來看待。您放心，我是不會做出對不起瀟瀟的事情的。而且唐眠眠也已經結婚了。”
顧牧白微微一頓。
顧責不會對不起顧瀟瀟，這一點顧牧白確信無疑。
這是他自己教出來的孩子，如何不知道顧責是怎樣的一個人？
就是因爲相信顧責，所以顧牧白當初纔將顧瀟瀟嫁給了他。
可誰知，做出那種事的人，居然是顧瀟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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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牧白苦笑一聲，搖搖頭：“我不是擔心你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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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責有些疑惑：“那您提到唐眠眠……”
“只是好奇。”顧牧白停頓幾秒，“既然你們是這樣的關係，爲什麼瀟瀟還要針對她？”
聽到顧牧白提到這件事，顧責的眼中劃過一道冰冷鋒芒：“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唐眠眠的丈夫是霍言霆吧。”
顧牧白瞭然。
當初顧瀟瀟的未婚夫是霍言霆。
“那你對瀟瀟是什麼看法？”顧牧白忽然沒頭沒腦地問了這句話。
顧責心口一頓，以爲顧牧白在責備他。
“父親，您想問的是什麼？”
顧牧白有些難以啓齒、
他不知道顧責知不知道顧瀟瀟出軌的事情。
“我聽說你們兩個沒有住在一起，你是怎麼想的？”
顧責聽到這話，心中微微一頓，解釋道：“是瀟瀟和我吵架了。”
“是嗎？”顧牧白看着顧責的眼中，凌厲非常。
顧責頷首，不多解釋，但也不敢正面迎視顧牧白的眼睛。
良久，他嘆息一聲，擺擺手，示意顧責可以出去了。
“你和瀟瀟的事情我不管了，但若是你接受不了，我也不會強求。”
顧牧白的話讓顧責的腳步一頓。
爲什麼要忽然說這樣的話？
顧責回頭看了一眼顧牧白，發現他也在看着他，心中猜到了一些，安慰幾分，暖意緩緩流過。
次日，清明節伴隨着紛紛的細雨，如約而至。
顧牧白幾乎每天都要去墓園看望一次鬱海珠。
他這一次回來的目的，除了顧責和顧氏集團，更多的就是放在了鬱海珠的身上。
今天是清明節，什麼事情都不能阻止顧牧白來看他曾經的愛人。
唐眠眠和兩個孩子，大清早也一起出發。
原本霍言霆也要跟着他們來，但卻被公司的事情絆住了腳步。
他站在玄關門口與唐眠眠他們道別：“等我這邊的事情忙完了，和你還有孩子們再去看看她。”
霍言霆有些歉疚。
唐眠眠現在沒心情照顧霍言霆的情緒。
最近無數次她路過霍言霆的書房，或者是半夜起牀去洗手間的時候，都能聽到霍言霆在和同一個女人通電話。
即便知道應該相信他，可唐眠眠還是忍不住去想，霍言霆到底是怎麼了。
他難道真的和別的女人……
思及此，唐眠眠垂眸，眼中含着幾分惆悵。
“怎麼了？”霍言霆皺了皺眉，拍了拍唐眠眠的肩膀。
她好像有些悶悶不樂的。
唐眠眠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擡起頭微笑了一下：“沒什麼，時間也不早了，我和孩子們就先走了，你也趕快去公司吧。”.七
霍言霆望着唐眠眠漸行漸遠的背影，心底有些不安。
但齊江在身邊催促他趕緊出門，霍言霆才轉身朝另一邊停着的車子走了過去。
一個小時以後，城郊的墓園在一片朦朧細雨中，出現在唐眠眠的眼前。
五年前，她出國求學，最後一次來看鬱海珠。
這一次回國，因爲霍言霆的關係，也沒有第一時間來看她的母親。
雖然後面好幾次唐眠眠都來看望過鬱海珠，卻沒帶着孩子們來。
清明節，她終於帶着她的孩子們來看她。
她的母親，終於能看一看她的孩子們了。
唐眠眠的心情有些複雜。
唐正文對他們母女兩個說不上好，但給鬱海珠挑選的墓地卻是最好的。
這也是這麼多年唐眠眠一直沒有和唐正文真正翻臉的原因。
孩子們都很耐心，陪着唐眠眠爬上了最高的山坡，在鬱海珠的墓碑前停下。
鬱海珠還是保持着三十來歲的模樣，眉眼溫柔，含笑看着唐眠眠和兩個孩子。
“媽咪，這就是外婆嗎？”小星擡起頭，嬌柔地問道。
唐眠眠眼中飽含溫柔，揉了揉她的小腦袋：“是啊，這就是外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