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霽年來看你了。”
蘇霽年人還在院子外，就先扯開嗓子朝裏面喊道。
“公子別喊，會擾了娘娘清修的。”小九跟在後面輕聲勸說着。
蘇霽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清修個什麼勁？
姑姑又沒犯錯，有什麼好清修懺悔的？
小九被蘇霽年這麼一看，也默默地閉上了嘴，沐黎與君亦琛跟在身後，看着這暢通無阻進來的後院，又是一陣狐疑涌上心頭。
這怎麼到處都感覺怪怪的？
南宮景弦一直都想殺了亦琛，可這次出來護國寺，沐黎不相信他不知道，可爲什麼這一路上會這麼安靜呢？
是憋着什麼後招嗎？
真的會與這個傻乎乎的小屁孩有關嗎？
沐黎向來有個毛病，想不明白的事，那就放一邊去，反正好與壞，都總有它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可偏偏身邊的君亦琛總是對此耿耿於懷，慢慢的也終究還是會影響到沐黎。
只是希望，南宮景弦不要自己尋死吧，小打小鬧的也就算了，若真的觸了沐黎的底線，她若真的瘋起來，這紫竹國會變成什麼樣，還真不一定。
幾人進到院中，只有一個頭發發白的老婆婆佝僂着身子迎了過來：“小少爺，您來了？”
“席婆婆，我姑姑在裏面吧？”蘇霽年笑呵呵的問道。
席婆婆點點頭，看向了沐黎與君亦琛，神情微微的有些警惕：“小少爺，這兩位是？”
“這是我自路上遇上的哥哥姐姐，他們人很好的。”向席婆婆解釋了一下，他又轉身看向兩人。
“我先去見見姑姑，兩位稍候。”
沐黎脣角勾了勾：“好。”
“哎，小少爺……”席婆婆還想說什麼，可蘇霽年已經匆匆的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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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
席婆婆有些尷尬的轉身，擡手指向一旁的小亭子，剛想開口，卻聽見沐黎開口道。
“席婆婆是嗎？”沐黎輕笑着，反手自背後拿出一副卷軸，“勞煩席婆婆將此卷軸，避開小少爺交給娘娘。”
“就說，故人到訪。”
席婆婆聞言愣了一下，隨即打量了沐黎好一會，又看了看君亦琛，最終只是點點頭什麼都沒說，拿着卷軸離開了。
沐黎信心十足的拉着君亦琛走到了旁邊的亭子中等着，後者一臉懵的望着她：“娘子，你何時成故人了？”
沐黎輕笑：“所以說亦琛還是太年輕了。”
“啊？”君亦琛徹底愣住。
沐黎微微垂眸，輕笑出聲：“你不知道女人在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給的嗎？”
“什麼意思？”君亦琛依舊不解：“娘子給她的又是什麼？”
沐黎挑眉：“自然……是證明我是‘故人’這個身份的，東西。”
君亦琛：……
說了等於沒說。
算了，左不過等一會就知道了。
看娘子這般胸有成竹的模樣，想必等會應該是能見到人的。
果然，兩人並沒有在亭子裏坐多久，就看見之前那個席婆婆匆匆忙忙的出來了。
“兩位，我家娘娘有請。”
“多謝婆婆。”沐黎起身微微頷首。
“姑娘客氣了，這邊請。”席婆婆眸中袒露着莫名的興奮，似乎對於兩人的到來，有着一種意外的驚喜。
不過，誰都沒注意到，席婆婆的眼神，更多的是放在了君亦琛身上。
外面的院子不大，裏面的屋子同樣小的可憐，一尊佛像，一個案臺，兩個蒲團，香菸繚繞，只走到門口處，便有陣陣檀香鑽入鼻腔。
一個身着灰色薄衫的女子跪在蒲團之上，聽見有人進來，纔在佛前拜了三拜後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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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黎，君亦琛，見過皇后娘娘。”
蘇檸玥嘴角微微勾起，弧度苦澀：“此處並無皇后，只有念悔，見過施主。”
“念悔？”沐黎輕笑：“娘娘何悔之有？”
“自覺無悔才念悔，施主又何須糾結一個稱號？”蘇檸玥緩緩擡眸，視線由沐黎轉向君亦琛。
“故人之子，倒是還真有幾分……”
屋中安靜了一會，蘇檸玥突然出聲道：“故人之姿。”
話語沒有任何異常，語氣也沒有什麼不對，偏偏那眼神中暗藏的複雜與恨意，似在慢慢發芽，並且不加半分掩飾。
“不知娘娘所說的故人，可有我夫君半分神韻？”沐黎見君亦琛不接話，便上前一步，將其攔在了身後，擋去了蘇檸玥的眼神。
蘇檸玥見狀怔了一瞬，隨即苦笑一聲：“姑娘的夫君，自是極好的，何須比較？”
“娘娘倒是和的一手好稀泥。”沐黎沒有半分客氣的說道。
說着，她轉頭看了看四周，這個屋子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藏人，連佛像後面都是實打實的牆壁。
“沐黎冒昧問娘娘一句，蘇小公子呢？”
提起蘇霽年，蘇檸玥眼底劃過一抹柔意：“那孩子單純天真，這些事，還是莫要染了他的耳。”
邊說，她邊指了指案臺上的兩個杯子，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沐黎瞭然，既然如此，想必蘇霽年也不會有什麼事，沐黎也就不再追問。
“那我們來說說那幅畫像吧，不知娘娘可否方便？”
“此處簡陋，姑娘不妨移步一敘。”蘇檸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而道。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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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隨着蘇檸玥來到旁邊的小廳中，席婆婆已經早早便備好了茶水。
“姑娘，公子坐吧，此處安靜，倒是一個好說談的地方。”蘇檸玥走到上首坐下，便攤手示意沐黎與君亦琛坐。
沐黎也不客氣，坐下後便直接開口：“那畫像上的人，名叫葉梔夢，不知娘娘可否認識？”
蘇檸玥點了點頭，隨即又搖搖頭：“畫像上的人，我認識，但她不叫葉梔夢，而叫……”
她頓了頓，轉眸看向君亦琛，眸光沉了沉才繼續道：“宋玖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