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眠眠見顧牧白走上前，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人：“你來做什麼？顧董，我想我們之前說的應該很清楚了。”
顧牧白神情帶了幾分急切：“眠眠！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有些話想和你說。”
唐眠眠抿脣不語，安靜地凝視了一會顧牧白，隨即轉身，對霍言霆點了點頭。
霍言霆不願，但拗不過唐眠眠的堅持，只好讓步：“給你們十五分鐘。”
一行人直接上了頂層的一個小會議室。
這裏平時是用來接待比較重要的客人的。
顧牧白難得緊張了些，他一向嚴肅的面容此時也閃過了猶疑之色：“眠眠，之前唐瀟瀟做的事情，我知道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我還姑息縱容，這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唐眠眠聞言，先是震驚，後纔是不解。
顧牧白來就是給她道歉的？
爲什麼現在忽然就明白過來了顧瀟瀟做的一切都是……
等等，他叫她唐瀟瀟？
“顧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眠眠沉聲問道。
顧牧白嘴脣囁嚅了兩下，他見唐眠眠彷彿被嚇到了，緩和了語氣，慢慢說道：“你也應該知道，之前我覺得唐瀟瀟是我的親生女兒，那是因爲唐正文帶着她來找我，說她是鬱海珠和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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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眠眠在聽到“鬱海珠”三個字的時候，徹底失去了話語能力，瞬間從座位上站起來，她冷聲問道：“鬱海珠？你不是她的朋友嗎？怎麼她和你會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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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責見狀，趕緊拉着唐眠眠坐下：“眠眠，你先不要激動，先聽父親說……”
唐眠眠深吸一口氣，手指尖顫抖了幾分，坐在座位上，面色平靜，但眼底的情緒早就出賣了她內心的翻涌。
“我和海珠，我們兩個是彼此的初戀。”
顧牧白說道鬱海珠的時候，眼中一向凌厲的光芒慢慢減淡。
他說的很詳細，十五分鐘早就過去，可是唐眠眠已經沒心思再去管時間上的事情。
隨着顧牧白的敘述，鬱海珠與他之間的故事慢慢展開，攤開在他們的眼前，形成一段褪色的往事。
這故事距離唐眠眠原本很遙遠。
可是在聽到鬱海珠懷着孩子嫁給了唐正文以後，唐眠眠再也按捺不住，顫抖着聲音開口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親生女兒？”
顧牧白一眨不眨地看着唐眠眠：“是，如果沒錯的話，你就是我的女兒。”
唐眠眠閉上眼，猛然記起之前唐正文他們帶着唐瀟瀟失蹤之前，來找過她一次！
那個時候她莫名其妙地睡着過，但是醒來以後服務員卻告訴她，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看來當時，唐正文就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引得唐瀟瀟被誤認成爲了顧牧白的女兒！
唐眠眠忽然覺得很好笑。
他們所有人都彷彿知道她的身世，就只有她自己至今還不知道。
怪不得母親總是一個人在書房裏面看一個陌生男人的照片，眼神還總是充滿了悲傷……
怪不得唐正文在母親走了以後就對她很冷漠，立刻將韓青娶回家。
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她是顧牧白的女兒？
而她的親生父親，一直都在幫唐瀟瀟欺負她，甚至陷害她！
“眠眠，對不起，我在發現了真相的第一時間就來找你！其實說出來怕你笑話，我在墓園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是我的女兒！”
顧牧白的聲音帶着激動：“可能冥冥之中的血緣關係就是有牽絆，我知道了以後，才發現我大錯特錯。眠眠，我想補償你，你可以和我說你想要什麼補償，我能做到的我都會給你！”
唐眠眠卻不以爲然，嗤笑一聲：“補償？你現在來說補償，有什麼用？而且你口說無憑，你憑什麼確定，唐正文說的，我母親懷孕嫁給他，是對的？”
顧牧白神情微微一怔。
是啊。
萬一唐眠眠是鬱海珠和唐正文的孩子呢？
見到顧牧白猶豫，唐眠眠更加不屑了。
在她眼中，血緣其實並不能真正做到兩個人之間完全的牽絆。
陪伴與養育才是最重要的。
顧牧白缺席了她人生前二十幾年的生活，出現的第一時間就是與她爲敵，就算真的是親生父親又如何？
唐眠眠做不到這麼善良大度，在顧牧白做出了這些事情以後，她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個所謂的“父親”。
在唐眠眠的心中，父親基本上都是不可靠的。
從前是唐正文，現在是顧牧白。
所以當顧牧白還猶豫了一下唐眠眠到底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以後，唐眠眠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顧董。”她聲音不帶一絲一毫的溫度，“既然你現在都不能確定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我想你也不應該就這樣來找我。”
顧牧白身形一顫，急切地說道：“我覺得你是的女兒！因爲我有一種感覺，你……”
“那之前，你還覺得唐瀟瀟是你的女兒，不是嗎？”唐眠眠的聲音裏面帶了幾分冷意，直接打斷了顧牧白。
顧牧白被她這些話堵得說不出別的話來，一時間呆愣地坐在原地，不知道怎麼辦了。
顧責見到現場的氣氛變得古怪，試探着開口：“眠眠，其實要知道是不是，去做一個鑑定就可以。”
“沒必要。”霍言霆開口。
他從顧牧白進來以後就沒說過一句話，沉着臉坐在唐眠眠的身邊，眼眸沉冷，渾身散發的氣息都是生人勿近。
他望着顧牧白，眼眸犀利，如千年寒冰：“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一直幫着唐瀟瀟做傷害眠眠的事情，你覺得你還有資格做她的父親嗎？”
霍言霆懂唐眠眠的心情。
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原諒顧牧白。
顧牧白顫抖着嘴脣，面色發白。
他也預料過這樣的結局。
可沒想到唐眠眠連一個親子鑑定都不肯做。
嘴角溢出一聲苦笑，顧牧白一直以來的堅持與自尊，在唐眠眠面前潰不成軍。
“眠眠，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如果以後你想要什麼幫助，你來找我，我一定會幫你！”顧牧白最後說出這句話，“而且我也很開心你有了兩個可愛的孩子，我想你是不是可以……”
“顧董，我還是那句話，你不要接近我的孩子。”唐眠眠說完，從座位上站起來，看也不看顧牧白一眼，轉身走出了會議室。
這一次，她都沒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