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黎動了手，君亦琛自然也跟上了，四個人，一人兩個，對方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便死的不能再死。
君亦琛接過沐黎丟來的刀，輕輕撥開眼前的荊棘叢，果然就看見蘇霽年渾身是血的坐在原地，懷中抱着一具早已沒了生息的屍體，目光空洞無神。
他用劍輕捅了捅蘇霽年：“傻小子？”
蘇霽年這才眨眨眼，緩緩轉過頭，看到君亦琛時，眼眶瞬間就紅了，轉眸時見到沐黎後，眼淚頓時便順着臉頰落下。
“君哥哥，沐姐姐……”
他輕聲的呢喃着，委屈，無助的看着沐黎，又轉眸看看君亦琛，眼淚無聲，卻又滾燙炙熱。
“哭什麼？”沐黎輕聲開口，語氣中帶着微微僵硬。
“小九死了。”他哽咽着，低頭看了看懷中早已冷透的屍體，眸光呆滯。
隨後又繼續擡頭看向兩人，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向沐黎與君亦琛求證：
“他們說，姑姑死了，祖父……”
“也死了。”
沐黎沒說話，君亦琛也不知道要怎麼說，兩人都不是會安慰人的，只能是沉默，可沉默……
有時候便代表了答案。
蘇霽年只是單純，並不是傻，自然能看懂兩人的意思。
他將懷中的屍體擁緊，下巴頂在小九的頭頂上，似乎是想將自己縮成一團，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
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也沒有歇斯底里的質問，只是緊緊擁着小九，眼神呆呆的看着前方，沒有聚焦，沒有情緒……
沐黎嘆了口氣，示意君亦琛去，她實在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君亦琛也緊了緊眉心，有些頭疼的看着眼前的情形。
三人都不說話，沐黎不管，君亦琛也沒時間陪着他耗下去，最終他嘆了口氣，直接上前，一手刀直接將人放倒。
沐黎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這樣也挺好的，她來也會這麼幹。
兩人就地挖了個坑，將小九就地掩埋，連墓碑都沒立，就找了塊木板立在墳前，不曾署名。
沐黎將蘇霽年收進空間，又將地上的四具屍體處理了，兩人才匆匆離開了。
他們在來之前，本來是準備去丞相府看一眼的，爲什麼沒去，就是因爲去了也晚了，根據雲鶴回來稟報的情況看，當時雲鶴所感知到的許多暗樁，並不是丞相府的，而是宋玖鳶派去的人。
所以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先趕過來，或許還能救下這個傻小子。
事實證明，但凡再慢一點點，這傻小子也就交代了。
兩人匆匆趕回牙行時，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對的地方，看來還沒有查到這邊來。
沒有耽擱，兩人進去之後便直接找到陸秉文，將蘇霽年交給他後，問了一下雲弄她們，聽陸秉文說送去了地窖，便也沒去多管。
“亦琛，你就留在這裏安排一下，我出去一趟。”沐黎趕時間，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君亦琛只來得及叮囑一聲小心，人便已經消失在了門口。
陸秉文看了看懷裏昏迷不醒的人，又看了看君亦琛，一臉的生無可戀：“請問一下，這又是什麼人？”
“你倆是來撿破爛的嗎？一天撿一個是嗎？”
他真的服了，大寫的服。
君亦琛無奈的笑了笑：“你先去安置一下吧，我去找雲鶴。”
說完，他便直接轉身離開了，留下陸秉文一人愣在原地，最終還是只能罵罵咧咧的拖着人去安置了。
娘子急着出去，應該是去了暖香閣，宋玖鳶說找到了人，很可能是找到了暖香閣，也不知道有沒有在那邊動手。
娘子想把暖香閣拿下，若是宋玖鳶動手了，那就正好能借機重新開始，就是雲弄的樣貌與身份不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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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想起之前沐黎的變裝，突然覺得娘子可能會有辦法。
雖然不知道娘子爲何一定要拿下暖香閣，但想必是有她的道理的，君亦琛暗暗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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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無聲的嘆了口氣，娘子擔心岳父與叔父，似乎是準備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娘子這次回去，似乎並沒有準備帶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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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黎來到暖香閣門前時，整個閣樓門窗緊鎖，以往這邊都是水泄不通的人流，此時卻連鬼影都沒一個。
沐黎皺了皺眉，雲泠都死了，難不成宋玖鳶還將這暖香閣全部滅了不成？
這麼狠的嗎？
沐黎向來都不覺得自己善良，可對於宋玖鳶的狠辣程度，也只能是望其項背。
打了個響指，將自己隱身之後，沐黎便直接來到了後門，進去之後裏面漆黑一片，除了偶爾從窗口透進來的微光之外，沒有半點光影。
沐黎一路摸到前廳，一路上不曾見過一個人，沒人不奇怪，奇怪的是，這裏的擺設看上去，似乎並沒有過任何打鬥的痕跡。
所以，宋玖鳶並沒有殺人，而是將人都抓走了嗎？
因爲雲泠的女兒還沒找到，所以將人都帶走了，難怪她說不用多久就會有消息，原來是這樣。
沐黎擰了擰眉，看着空蕩蕩的大廳眉宇間浮現出煩躁，若是宋玖鳶大開殺戒了，她還能撿個便宜廢物利用。
可現在她沒有殺人，只是將人都帶走了，也就說明這周邊肯定還有宋玖鳶的人盯着，這暖香閣，廢了。
既然如此，那就將這裏搬空算了，至於這青樓要不要再開，再說吧。
沐黎沒有猶豫，直接一個一個房間找了過去，凡是遇上值錢的物件一律收下。
因爲宋玖鳶來的突然，樓裏的所有人都沒有任何防備，自然也就不會有收拾東西，一通逛下來，沐黎的收穫不可謂不豐。
最後三間屋子，邊上的兩間都上了鎖，應該就是老鴇放財物的地方。
沐黎直接捏斷鎖心，入目便是自己之前給出的一萬兩黃金，一顆一顆的疊放在箱子裏。
等沐黎從暖香閣出來時，已經是傍晚時分，最後老鴇房間中的東西，幾乎頂得上其餘所有房間裏的收穫，可想而知那老鴇這些年賺了多少。
有了這些錢，沐黎想開青樓的想法突然也沒有那麼強烈了，主要是這樓裏的姑娘們都被帶走了，能不能回來還是個未知數。
就靠雲弄一個人，一切都得重新開始，太麻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