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小倩,你這手鍊是哪裏來的?”
寧淺沉聲問着,試圖將自己心中的疑惑壓下去。
除非這個限量版的手鍊是假的,不然必定是母親當初丟掉的那條!
寧小倩聽到這話,心裏直打怵。
但是面上也帶着笑臉,對着寧淺說:“姐姐是擔心這個手鍊被人戴過嗎?這一點,姐姐你根本不用擔心的,這個手鍊是剛買的,我還沒有戴過呢。”
“好,那我收下了。”
寧淺壓下脣角的幾分笑容。
這樣倒也說得開,自己母親的手鍊丟失後,被人拍賣了。
可是最後又流轉到自己的手裏。
或許這就是緣分吧。
當初母親突然不見的東西很多,因爲寧淺現在只看到這一樣東西,所以並沒有過多的懷疑。
等寧小倩離開後,她就將手鍊拿過來,端端正正放在手心裏,仔細地觀察着。
這一串手鍊很漂亮,鑲嵌着的珠子折射光暈,將她白皙的面龐,都打出一小片流光溢彩的影。
“你很喜歡珠寶?看來她倒是送對了。”
霍言澤低聲詢問。
在男人的固有印象中,他一直認爲寧淺很喜歡珠寶,卻不知道,寧淺所喜歡的,只是那些牽連着親情的東西。
“倒沒有很喜歡珠寶,我實際上不懂珠寶,這手鍊應該是我母親的,所以我很喜歡。”
寧淺一面說,一面將手鍊戴在手上。
她的手腕纖細,被襯得更加白皙,像是一截玉。
心裏彷彿被某種東西填滿,暖洋洋的,有一種失而復得的喜悅感。
霍言澤看着她的樣子,卻沒再詢問什麼。
如果是很多天前,寧淺跟他說這種話,他一定以爲她寧淺在裝,但是現在,霍言澤是真的從心底相信了她。
誤會解開後,就像是春來雪融,萬事萬物都在暗自生長……
——
下午。
寧淺將畫打包好,自己開車去了藏家的住宅。
藏家姓馬,也算是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在藝術界也是說得上話的。
這是她和對方第一次合作,寧淺還有些不熟悉對方的脾性,心中不免有些緊張。
加上這畫確實是趕工出來的,寧淺總覺得辜負了對方的價錢。
但很令寧淺驚訝,馬先生很喜歡她的畫!
“沒想到你能畫得這麼好,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我見過這麼多新銳藝術家,竟然沒有一個趕得上你的!”
馬先生朗聲說着,目光就沒離開那幅畫!
“馬先生,您謬讚了,我的水平還差得遠呢。”
寧淺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一張白皙的臉上,爬滿了緋紅色。
“別這麼貶低自己啊,小寧,我晚上正好要辦個宴會,順便給大家介紹一下你這幅畫,你先留下來怎麼樣?”
馬先生笑得滿臉褶子,他身材矮小,滿頭白髮,卻顯得很精神。
寧淺也忍不住笑了笑,但是想到自己穿得其實很隨便,不適合參加宴會,剛準備出言拒絕。
就又聽到馬先生說:“先彆着急拒絕,霍先生晚上也會來參加宴會,你正好等他嘛!”
本市知道霍言澤和她是夫妻的人並不多。
寧淺猜測對方可能和霍家有點聯繫,也就沒再拒絕。
於是她整個下午都在和馬先生討論近些年比較有名的畫作。
但寧淺也發現,一些比較特別的地方。
馬先生雖然是比較專業的藏家,但是平時都有團隊幫忙處理事務,所以對行業內的事情,還是沒有特別瞭解。
這位老先生的藝術鑑賞水平很高,但是過分固執。
寧淺因此,總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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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馬家。
傭人們已經整理好正廳,開始迎接來參加宴會的賓客。
這場宴會的目的雖然是欣賞馬先生的一些藏品,但是賓客都沒有幾位文藝界的,更像是來找個場合談生意。
香衣鬢影,觥籌交錯,各式各樣的人低聲笑談着。
他們發現馬先生格外喜歡一幅油畫,就開始吹噓那幅畫,給人拍馬屁。
馬先生也樂得這樣,站着畫旁邊侃侃而談。
整個宴會的焦點,都在寧淺的油畫上。
而寧淺本打算和馬老一起介紹那幅畫,但剛走到旁邊,就被人擠了出來。
她穿着長衣長褲,和宴會格格不入。
寧淺是一個很敏感的人,已經察覺到周遭賓客不加掩飾地打量她。
“這是馬老的家屬?怎麼穿成這樣就出來了?”
“什麼家屬,我看就是混進宴會的!”
這些談論聲隱隱約約刺進寧淺的耳朵裏,她微微蹙眉,轉身離開了宴會中心。
但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姐姐!你怎麼也在這裏啊,我看馬老的宴會名單上沒有你誒?但是你臨時過來,怎麼就穿成這個樣子,是霍先生不想養你了嗎?”
寧小倩語氣嘲諷,但是卻裝成很憐憫的樣子。
彷彿是真的擔憂寧淺的境況。
“參加宴會而已,再說馬先生沒有規定進來參觀就需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吧?還是說妹妹打扮成這樣,不是來看藏品的?妹妹與其擔心我有沒有錢,不如擔心自己能不能取悅陳先生!”
寧淺依言懟回去,她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軟弱性子。
她直接明面上諷刺寧小倩心術不正,一不小心還把陳雄也給一起帶上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歷歷在目,她真沒覺得這陳先生是什麼好人!
陳家在本市只比霍家差了一個檔次,比寧家高出了不少。
所以也算很有地位,周圍這些人看寧淺的目光都藏着敵意。
“小倩吶,我看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看她那個窮酸樣子,說話做人都不會!”
“夫人,你別這麼說,寧淺姐姐是來看藏品呢,我知道她對我敵意很深,我……”
“小倩,你還替她說話,她那個樣子,能看懂這裏的東西嗎!”
寧小倩被一羣貴婦圍在中央,她最近攀上陳雄以後,地位也水漲船高,至少現在一羣人願意爲她說話。
而寧淺,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們,心中滿是嘲諷。
寧小倩看着冷臉的女人,還以爲戳到她的痛楚,可憐兮兮地說:“姐姐,你不懂畫也沒什麼的,畢竟藝術嘛,不懂又不丟臉。”
這畫她雖然看不懂,但是能被馬先生追捧的,一定是好東西!
可憐寧淺這個沒見識的踐人又怎麼可能看懂!?
“是哦,妹妹說得對,不懂不丟臉,不懂裝懂纔是呢!”
寧淺隨口一說,眼中滿是輕蔑。
一雙淺瞳生得很漂亮,琥珀色的瞳仁,纖長如扇的睫毛,惹得多少男人側目,光是站着那裏就讓人心生嫉恨!
在場貴婦恨得牙癢癢,直接喊侍應生叫保安過來,要把寧淺拖出去!
踐胚子!
生了一張狐妹臉!
事情越鬧越大,馬先生當然也注意到這裏的混亂。
匆忙擠進人羣,發現寧淺竟然被一夥人針對!
這怎麼可以,寧淺可是他最信重的畫師,他必須要維護寧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