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檸突然想起他臨走前的神情,是生氣了嗎?
徐萌萌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寶貝,你這是怎麼了?”
“三哥問我昨天是不是見了表哥。”江清檸恨鐵不成鋼的狠狠敲了敲自己的頭。
徐萌萌皺着眉,“你不會作死的說沒有見過吧。”
江清檸閉上眼原地跺了跺腳,“我不想拿這些小事去煩他,表哥跟我也沒有說什麼話,怎麼就偏偏被記者拍到了?我還特意選了一個監控死角,免得被他看見。”
徐萌萌嘖嘖嘴,“你這樣擺明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江清檸垂頭喪氣道:“怎麼辦?我好不容易跟他纔有了一點點進展,還是憑着孩子纔有機會重新住進十四院,現在他會不會認爲我就是那種不知好歹的女人?”
徐萌萌戳了戳她的腦門,“難怪我爸非得逼我別離你太近,他不是怕我被你們江家連累,是怕我被你的智商感染啊。”
江清檸無辜的嘟了嘟嘴,“你倒是給我說說我接下來該怎麼辦?三哥肯定是生氣了,不然他不會不聲不響的任着新聞愈演愈烈。”
徐萌萌捏着下巴深思熟慮了好一番,最後一副愛莫能助的看着她,搖了搖頭,“你拼了命的在死亡邊緣瘋狂的試探着,我有意力挽狂瀾,奈何你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豬隊友,自求多福吧。”
江清檸蹲在地上,兩只抱着膝蓋。
徐萌萌急忙把她拉了起來,“別悶着我乾兒子了。”
江清檸仰天咆哮一聲,“我被自己蠢死了。”
徐萌萌捂住她的嘴,“雖然咱們很蠢,但也得低調點。”
不遠處,那女人笑容滿面的放下了手機。
她一回頭時,便看見匆匆忙忙從校區外走來的身影。
程易一路心急火燎,直到在花壇前注意到了真是像極了明月清風溫婉動人的江清河時才堪堪停步。
就這麼一眼,他竟是有些心虛了。
江清河主動上前,一如往常那般善解人意的說着:“程先生是來找我姐姐的嗎?我剛剛看到她去了校務辦。”
程易搖頭又點頭,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
“姐姐應該是回來辦理休學的,你去吧。”
程易依舊站在原地,“我是來找你的。”
江清河明知故問道:“你找我做什麼?”
“那個新聞——”
“我知道的,程先生心儀我姐姐,我不介意的。”
程易眉頭緊皺,“我昨天只是跟她說了一些話,你別誤會。”
“程先生不必跟我解釋什麼,感情這種事本身就是情難自禁身不由己,我會慢慢的等。”
程易實在是於心不忍她這處處爲人着想很是通情達理的樣子,伸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江清河神情一凜,裝作害羞的樣子,怯生生的說着:“程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我說過會對你負責的,我會澄清整件事,以後儘量的不去想和清檸的過往。”
江清河面紅耳赤的點了點頭,“這是你的自由,你不用顧忌我。”
江清檸剛從校務辦出來便看見了這相當扎眼的一幕。
徐萌萌倒是比她還驚訝,憋不住自己的鎮定叫出了聲,“江清河不是死了嗎?”
起初徐萌萌還以爲自己看錯了,拼了命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看過去時,兩個人還是緊緊的握着手,瞧那氛圍,估計再晚一步就得你儂我儂的大家抱在一起了。
江清河急忙縮回自己的手,“姐姐。”
程易意圖解釋什麼,又覺得自己任何解釋都顯得蒼白又無力。
江清檸尷尬的輕咳一聲,“我們走吧。”
徐萌萌受驚不小,慌亂的說着:“他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程易下意識的跟着走了兩步。
徐萌萌一個勁的自言自語着:“我是不是看錯人了,那個人不是江清河?不對,他們兩個人都只是我的幻覺?”
“你沒有看錯,江清河確實還活着。”江清檸越走腳步越快。
徐萌萌感受到心臟好像被人狠狠的錘了一下,那種驚心動魄,那種忐忑不安,她忙道:“可是你表哥怎麼會和江清河又扯上關係了?”
江清檸也有些想不明白江清河這突然跑回來不想着繼續和沈天浩糾纏,怎麼就突然調轉了方向和程易搭上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怎麼搭上程易的。
……
正午,陰霾了一上午的天終於見了一絲陽光。
沈氏大樓下,一輛採訪車停在了顯眼位置。
財經新聞主播朱琪很是高調的進了沈氏大樓,這大概是她最揚眉吐氣的一天,他們竟然取得了沈三爺的個人專訪。
這放眼京城,上百家媒體公司,有多少人趨之若鶩的想要進入這沈氏大樓,最後還不是一一被拒之門外了。
唯獨她,今天進來了。
朱琪坐在攝像機前,上上下下的補了無數次妝,確定毫無瑕疵之後,才緊張的放下了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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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烽霖來的比較遲,在所有人都準備就緒之後,他纔在一羣人的擁簇下猶如衆星拱月那般帶着光輝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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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琪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觀察這個男人,小女人那種情竇初開的感覺就像是裝滿了水的杯子又一次放在了水龍頭下面,水不停的往外溢,滿了滿了,滿出來了。
沈烽霖坐在椅子上,連身體微微傾斜,一手搭在扶手上,另一手鬆開了西裝上的鈕釦。
朱琪目不轉睛的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哪怕只是髮絲兒輕顫,她都覺得完美極了,完全就是世面上那些小鮮肉無法比及的高度以及風度。
“開始吧。”沉穩內斂的男低音猶如山澗泉水,不僅悅耳,還有一種讓人心曠神怡的清新感,怎麼聽怎麼留戀。
朱琪不知不覺看癡了,以至於旁邊的工作人員喊了她好幾聲她才如夢初醒,略顯失態道:“很抱歉,我們開始。”
沈烽霖等待着她提問。
朱琪腦袋瓜突然間卡殼了,一早就準備好的新聞通稿,那每個問題都爛熟於心,可是突然間,她好像忘了,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沈烽霖沒有等到主持人提問,出口問。
朱琪彷彿遇到了自己職業生涯的瓶頸。
“不用着急。”沈烽霖似乎很有耐心。
朱琪面頰發紅,索性放棄了之前的那一套乾巴巴又爛大街的說辭,直接從一些生活瑣碎的小事上入手,“沈先生還是單身吧,我想所有人更好奇您的擇偶標準。”
採訪廳突然安靜了下來。
朱琪心裏咯噔了一下,也怪她太心急,存着私心想要問問這個更俗套的話題。
正當氣氛僵持不下的時候,沈烽霖的聲音倒是不疾不徐的響了起來。
他說的雲淡風輕,比任何一場會議,一場採訪都還平靜,“我結婚了,若要問我爲什麼會看上她,大概是因爲她很慫,很笨,也特別的傻乎乎,我就想近距離看看,看看她還有沒有更慫更笨更傻的時候。
所以,我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