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霍定出現。
“又有什麼事？”說這話，她的語氣已不再溫婉。
畢竟霍定每次出現，她都沒有好下場。
霍定說：“爺吩咐今天中午去t大廈的空中花園喫午餐，讓你準備一下給商陸道歉。”
“陸陸說要我今天道歉？”溫如暖問。
霍定斟酌一番，還是回答了，“是爺安排的。”
“阿煜？”溫如暖眼波一顫，阿煜就這麼急？
她心裏很是不舒服。
但她還是應下了。
本來想拖到王女士結束禁足再去道歉，好好給商陸一個下馬威。
現在看來是等不到了。
商陸那種女人，一朝得勢，萬般刁難，她只有見招拆招了。
中午十二點。
t大廈。
商陸和溫如暖對坐。
霍池煜還在來的路上。
溫如暖問：“今天準備了什麼好戲？”
商陸端起面前的茶水，不緊不慢抿了一口，“茶味真濃。”
“商陸，你一個妨礙我和阿煜在一起的第三者，到底在猖狂什麼？”溫如暖冷笑。
商陸脣角微微一翹，放下茶杯，“服務員，點菜。”
“阿煜還沒來！”溫如暖提醒她。
服務員已經過來，商陸拿起菜單，“來份黃燜雞，旁邊這位溫小姐又黃又悶又垃圾，這菜適合她。再來個豆沙包，配得上溫小姐又逗又傻又草包的特性，豆沙包喫膩了，來一瓶老乾媽，剛好溫小姐又醜又幹又大媽。”
溫如暖那股火氣蹭蹭朝上飆，“商陸！你嘴別那麼踐！”
“這裏到處都是監控，注意點儀態。”商陸把茶端過去，“菜還要等一會兒，實在管不住嘴就和同類多聊聊你們茶的心得。”
溫如暖握緊拳頭，控制脾氣，還沒開始她就已經覺得這頓飯喫不下去了。
商陸又在點了幾個菜，剛合上菜單，熟悉的人影就出現。
她彎脣輕笑，“我們這桌的混蛋來了，再加份混蛋。”
“混蛋？”服務員聽不懂。
商陸解釋：“雞蛋鴨蛋和牛蛋一起炒，就是混蛋。”
服務員：“……”
“陸陸你怎麼這麼說阿煜？”溫如暖已經開始裝上了無辜的白蓮。
服務員趕緊收了菜單跑，霍池煜啊，誰不知道！
霍池煜和兩個女人的故事她可不敢聽！
“商陸，挺有點菜天分。”霍池煜落座，擡眸看她，眼神淡淡。
商陸回答：“也就一般，主要還是你們個性分明，纔給了我發揮的空間。”
“如暖是真心實意來向你道歉的，你適可而止。”霍池煜警告她。
商陸又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子，喝了口茶，“這茶，有點茶味。”
霍池煜沒聽懂這種有藝術性的內涵，他只當商陸是挑剔。
溫如暖聽懂了，很懂，但是她能怎樣？
氣死了！
菜上來了。
商陸不緊不慢夾了塊排骨，神情自若喫着。
霍池煜沒動筷，溫如暖自然也沒動。
商陸吃了幾分鐘，擡眸，眼皮一顫，輕笑道：“要怎麼道歉？”
“你想怎麼被道歉？”霍池煜問。
商陸也沒客氣，直接說：“我想要溫小姐伺候我幾天，給我端茶遞水，捏肩捶腿。”
“可以。”霍池煜望着她，寒眸深沉。
溫如暖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噎住。
阿煜竟然同意了！
“溫小姐，來試試，先給我倒個茶。”商陸把茶壺放過去，示意她行動。
溫如暖壓下脾氣，忍着屈辱，給她倒茶。
商陸看着被擺過來的那杯茶，眉頭一皺，很是嫌棄，“說真的，當丫鬟我都看不上你，沒規矩，沒體統。”
“你！”溫如暖委屈着，眼眶紅極了。
商陸跟她講道理，“別不服氣，你是真沒規矩。茶倒七分滿，你灌這麼多平時是把自己當牛喂呢？還有，壺嘴不能對着人，手指擺放要有規矩，算了，太深奧說了你也不懂。”
霍池煜敲了敲桌子，語含不滿，“商陸，過了。”
商陸被他維護溫如暖的舉動刺了一下，她覺得自己也挺傻的，明明知道會這樣，還是要去挑釁。
她迎上霍池煜冷淡的目光，說：“那讓她表演個才藝，不過吧。”
霍池煜目光調轉，“如暖？”
“我手要是沒受傷，還可以彈個鋼琴，可我現在手也不爭氣，我能表演什麼才藝？”溫如暖是發自內心的悲傷。
“手不爭氣，還有嘴。”商陸指了指遠處的舞臺，“上臺唱一首周杰倫的《算什麼男人》送給我，就算是你的道歉。”
“阿煜我……”溫如暖咬着脣，有點爲難。
商陸在一旁說：“唱得難聽也沒關係，最多就是丟個臉，反正這裏也沒人認識你。”
溫如暖眼底的精光轉瞬即逝，唱難聽，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只是她怕阿煜不喜歡她出風頭。
以前他就不喜歡她這樣。
“可以。”霍池煜的點頭，算是迴應了溫如暖。
然後溫如暖找來工作人員，一番交涉，她上了臺。
“如暖曾經是校園十佳歌手。”霍池煜淡淡道。
商陸聽到這話，笑了，“你覺得我是故意讓她出糗？”
“難道不是？”霍池煜的語氣不鹹不淡，好像早已將她看穿。
“你的格局還是小了，我纔不是那樣膚淺的人。”
說着，商陸繼續埋頭喫。
霍池煜眼神落在她身上，有點捉摸不透的韻味。
歌聲起。
“親吻你的手，還靠着你的頭，讓你躺胸口……”
喫飯的人都放下筷子，鼓掌。
“好聽！”
“唱得好！”
溫如暖的聲音，沙沙的，磁性又溫婉，很有辨識度。
商陸越聽，笑容越燦爛，放下筷子擡起頭，目不轉睛看着的是霍池煜，臺上在唱，她在臺下念。
“你算什麼男人，算什麼男人，眼睜睜看她走卻不聞不問，是有多天真，就別再硬撐，期待你挽回卻拱手讓人。”
商陸唸到此處，感慨：“聽歌人聽的是旋律，唱歌人唱的是心聲，沒有感同身受，哪來的傾情投入，聽聽溫如暖的心聲，你算什麼男人。”
霍池煜：“……”
從坐下開始，她的內涵就沒停過。
他扯了扯領帶，問她：“你幾歲了？”
“二十四。”商陸與他對視，氣勢不讓。
霍池煜一本正經告訴她：“已經是當媽的年紀，還一副天真作派，比起幼稚，我更願意稱之爲裝嫩。”
“溫如暖三十歲還對你發嗲撒嬌，她比我更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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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池煜眉頭緊蹙，眼底一片冰涼，像質問更像警告，“你和她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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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陸被噎了一下，正要回擊。
突然一聲呼喊。
“商陸！”
商陸回頭。
“果然是你！”
一個染着藍色頭髮的青年自來熟地拉了一根凳子過來霸佔了溫如暖的位置，熱情地跟商陸攀談，“還記得我嗎？”
商陸疑惑皺眉，“有點眼熟，你是？”
“我啊，你的小學同桌，周涵！”
商陸想起了，她的小學同學，他和她都是班級裏被欺負的對象。
她是因爲無父無母被孤立，他是因爲爸媽寵溺喫太胖。
“你變得好瘦。”
周涵撓了撓腦袋，有點不好意思，“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漂亮得像一個精緻的洋娃娃，可可愛愛惹人愛。”
“這麼久，還是只有你說我可愛。”商陸脣角張揚出天真的笑。
“你可是從小搶我可愛多喫的小漂亮，吃了那麼多可愛多長大也會可愛多，他們都不識貨。”說着，周涵拿出手機，要和她加聯繫方式。
商陸見他寫出了十二位的電話號碼。
她一邊取笑一邊拿過他的手機，“你還是這麼笨，我說的是4不是14！你見過誰家報號碼用十位數報的？”
這樣的商陸，乾淨美好，還帶着一股呆，看起來像不諳世事的小女孩。
更覺得裝了。
刺眼。
霍池煜挪開了視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