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臨川陷入了一個沉沉的夢境裏，遲遲無法醒過來。
他夢到，他心愛的小霜媳婦兒拒絕了他的示愛，轉頭嫁給了宋代文。
他傷心失望，埋頭紮根在軍營裏。不管春花秋月，不管歲月更替，他孤身一人，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島。
但又經常忍不住私下打探她的消息。知道她過得並不好，幾次想幫她離開那個人，可夢裏的她執拗得很，非要做那撲火的飛蛾！
在夢裏，他眼睜睜地看着她一步步從鮮活到枯萎，再到被人折騰到死於非命！
那時候的他，已經在軍中頗有建樹，位置顯赫。那一天，他突聞噩耗，猶如一道晴天霹靂，把他劈成了兩半。
他心痛到無法呼吸。
後來，他火速趕回老家，找到縣城關押所，把那個人揍個半死。最終，他給那個人渣留下半條命，讓他接受法律的制裁。
再後來的後來，每隔兩三年，他都會回老家。每次回老家，他都會去搽耳村後山的那處山坳裏看一看她。
在她的墳前，細細嘮叨那些沉甸在心中的歲月。那些歡愉與遺憾，重重地墜在他的胸口，往昔那些沒說出口的，變成來不及訴說的，最終又變成了無處訴說的，全都留在她的墳前，讓他一次次地慢慢地倒給她。
希望她在墳裏也能聽見。
暑來寒往，任歲月的風霜染灰了他的雙鬢，染白了他的眉間。
在那長長的夢境裏，他就如同一個局外人一樣，看着發生的一切無能爲力。心痛到窒息的感覺，始終伴隨着他。
——
“臨川哥！臨川哥！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秦小霜發現瞿臨川做噩夢了，用力搖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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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臨川驀地掙脫夢境，在一片大汗淋漓中醒了過來。
夢裏的一切太真實了，睜開雙眼的剎那間，他有點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
直到看見秦小霜那熟悉到骨子裏的眉眼，映入他的眼簾，他才緩過神來。
“小霜，媳……媳婦兒。”他的聲音很沙啞，細聽還能感受到聲線中細微的顫抖。
這一聲媳婦兒喊出聲，他才發現自己真真實實地躺在家裏的大牀上。
屋裏到處都有他和他的小霜媳婦兒的氣息。
幸好！那只是夢而已！
他的小霜丫頭真的是他的媳婦兒，而不是別人的。
在這一刻，瞿臨川差點想喜極而泣！
“臨川哥！你看嘛！你把手放在胸口上，可不就要做噩夢了！”秦小霜在被窩裏，伸手拿開他緊緊擱在心窩處的大手。
瞿臨川伸了伸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緊緊地貼在他心跳如雷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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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緩緩撫過秦小霜那早已刻在他心尖上的好看眉眼，劃過她白嫩的臉頰，然後停在那如花瓣般飽滿的雙脣上。
他看着她時，眼神溫柔得不像話。
一雙幽深墨黑的眸子裏，還有瑩瑩的水光在裏面閃動。
他的另一只手，在被窩裏攬緊秦小霜的後腰，把人往自己的胸前使勁按了按，力道大得彷彿要把懷中人一身嬌軟的骨頭都揉進他的身體裏。
“嗯，媳婦兒。我做噩夢了，得緩一緩。”瞿臨川俯首親上那軟糯的脣瓣前，低聲說道。
幸好只是夢而已。
既然小霜丫頭是他的媳婦兒，那他就得好好疼一疼，使勁疼一疼的。
秦小霜來不及想明白，瞿臨川說做噩夢了要緩一緩幹什麼，就陷入了一片兵荒馬亂中。
當她感到自己的每一寸骨頭都像被人舒緩有序地揉碎掉時，已經沒有多餘精力去做稍複雜點的思考了。
迷迷糊糊的，她只是在想，臨川哥雖然年紀漸長，都四十好幾的人了，怎麼體力越來越好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