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兩個孩子爲了給您選禮物跑了幾個城市,就爲了討您開心呢。”蘇母看着蘇老夫人的側顏,也開口跟着附和道。
蘇老夫人聞言眼底帶笑的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的視線再次放在了江星晚的容顏之上。
“你剛生產,何必爲了這些事情操勞。”此刻,蘇老夫人眼底只有對江星晚的關心。“能回來,我這個老太太就夠開心了。”
“祖母,這是阿沉的心意。”江星晚握着傅宴沉的手回答了蘇老夫人的話,眼底盡是安然的笑。
“您喜歡便好。”
“喜歡,喜歡。”蘇老夫人面上是慈祥的笑容,隨後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聽阿肆提起,你們的孩子叫,傅蘇景。”
“對。”傅宴沉對此點頭後解釋,“S城正是凜冬時節,距離西北路途遙遠,便並未帶他來見您。”
蘇老夫人對此只是稍微點了一下頭,隨後看着傅宴沉點頭輕笑了一聲。
“孩子的名字,是你取的吧。”
“是。”
“你有心了。”蘇老夫人看着傅宴沉那幽邃的雙眸說着,“孩子還小呢,冬日裏非必要不帶出門也是好事。”
“小娃娃可愛的緊呢,母親,您看着了也會喜歡的緊。”蘇母說着擡手給江星晚的腿上蓋了薄毛毯。
“想來,我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小孩子了。”蘇老夫人眼底帶笑看向了江星晚,“等天氣暖和了,你有時間多帶孩子回來。”
“自然。”傅宴沉對此點了點頭,“日後我們回西北的時間多的是。”
“對呀,這裏……也是家。”江星晚看着蘇老夫人的容顏笑着說。
“你這樣說,祖母很開心。”蘇老夫人看着傅宴沉的眼底多了些許認可,隨後握了握蘇母的手點了點頭。
此時,蘇京肆將泡好的茶給了江星晚,隨後又將折了的花插入了花瓶之中。
“我剛讓人把西院收拾出來了,那是你以前住的地方。”蘇京肆看着江星晚的眼睛笑着說,“帶你去看看?”
“嗯,去吧。”蘇老夫人點了點頭,“你小時候不讓人掀的那枇杷樹也還在,讓你哥哥帶你去看看。”
蘇家人,從未有人忘記過蘇京晚,也沒有人放棄過她。
“嗯,好~”江星晚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蘇京肆。
“聽說你棋藝高超,陪我下一局吧。”蘇老夫人擡了擡自己那蒼老的手,看着傅宴沉的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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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幸之至。”傅宴沉對此並沒有推辭,而是大方的點頭受邀。
“來人,備棋。”蘇母聞言便擡了擡手對傭人道。
“是。”
很快,傭人便在偏廳內擺好了棋盤,而傅宴沉也是禮貌的坐在了蘇老夫人的對立面微微低頭,做了個晴的姿勢。
“請您走第一步。”
蘇老夫人聞言輕撫了一下自己旗袍的吊墜,隨後不緊不慢的拿過了棋子落了下來。
“這些年,在傅家和那幾個庶子爭得很辛苦吧。”蘇老夫人輕撫着指間的棋子,不緊不慢的開口說着。
“他們不過是被父親豢養的鳥兒,商場上的錢都沒碰過,倒不足爲懼。”傅宴沉對此語氣淡然,神情間也沒什麼情緒波動。
“我也算是看着你父親長大的……”蘇老夫人無奈的微微搖頭,“你祖父太爭強好勝了,說起來,你們祖孫三人都是一樣的性子。”
聽着蘇老夫人的話,傅宴沉落下棋子的手一頓,隨即也擡起了視線看向了蘇老夫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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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一樣。”
“不一樣嗎?”蘇老夫人面上平靜得毫無波瀾,“想必你的狠,會更盛你的父親和祖父。”
“祖母從何看得出來。”傅宴沉不緊不慢的落下棋子,“今日,是我成年後與您見得第二面。”
“傅氏集團,猶如盛世帝國。”蘇老夫人的視線落在棋桌之上,“能將之經營的井井有條,最重要的應該是聰明、懂得取捨。”
“要取什麼,捨棄什麼。”傅宴沉就這樣看着蘇老夫人真誠發問,“請問祖母您,很清楚嗎。”
“你算不上一個好人。”蘇老夫人眼底的籌謀有了危機感,“所以我竟不敢想象,倘若有一天你對京晚沒了當初的疼愛,會做出多麼可怕的事情。”
“不會有那麼一天。”對於蘇老夫人的顧慮,傅宴沉毫不猶疑的給出了答案。
“人這一輩子說短,並不短。”蘇老夫人就這樣毫不避諱的看着傅宴沉開口說着,“你變心的那一天,絕不會以現在的立場來考慮事情。”
傅宴沉就這樣靜靜的聽着蘇老夫人把話說完,他也將手中的黑色棋子落在了棋盤之上。
“您剛纔問我,和傅家那幾個庶子相爭,累不累。”良久,傅宴沉再次談起了這個。“本來,應該是累的。”
“但祖母應該很瞭解,備受寵愛的狗,是不能拎出去和浪鬥得。”
“換句話說,就是他們被保護的太好了。”傅宴沉說着微微搖頭,陽光照在他身上,此刻他他卻根本看不到光。“而我,比他們先學會了爭鬥。”
“後知後覺,我並不覺得備受父親苛待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傅宴沉若有所思的說,“因爲人處在困境中可以激發很多潛力。但,那段擡頭不見光的日子真的很難熬,會讓人刻苦銘心的記得。”
“所以呢?”
“晚晚是我那段陰暗日子裏唯一的光。”傅宴沉說着擡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這裏,之前什麼都看不到。”
“未來,是渺茫的,沒希望,沒目標。”他垂眸看着自己無名指的婚戒,“我本想……一輩子做個瞎子,不問世事,也挺好的。”
“直到我遇到了她。”多年後讓傅宴沉再次提起,他也依然有着如當年一樣的摯愛。“她,讓我有了不一樣的念頭。我喜歡她,想和她一生一雙人,長相守。”
蘇老夫人就這樣靜靜的聽着傅宴沉所說的,她的目光也在傅宴沉身上,並沒有離開過。
“你是爲了她,學會了爭。”
“說爲了她爭,驀然給她扣上這麼大的帽子……不合適。”傅宴沉對此微微搖頭,隨後給出了正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