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喜娘提醒喝合巹酒,兩人這才通紅着臉喝酒。
喜娘和丫鬟們說了一堆祝福語,然後歡歡喜喜出去了。
出門前,還細心地替他們將房門關好。
寢房裏轉眼便只剩新郎新娘。
司千陽望着呼延婷頭上的鳳冠,柔聲道:
“婷兒,我幫你。”
“多謝陽哥哥。”
呼延婷低聲道謝。
司千陽心中暖融融的。
從今往後,他司千陽也是有娘子的人了。
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自己的孩子。
司千陽靠近自家娘子,動作輕柔地幫她卸去鳳冠,耳環,項鍊,玉佩等首飾。
卸完首飾他又幫她褪去衣裳。
直到她只剩裏衣時,他纔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彆彆扭扭地道:“睡吧。”
見他比她還緊張,呼延婷彷彿回到了初次見他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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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他,也像現在這般害羞。
那時候的她,以爲他是一只小綿羊,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誰知後來,小綿羊化身成了猛虎,她差點死在牀上。
好在現在她有孩子護身,他是不敢動她的。
呼延婷含笑提醒:
“還沒洗漱呢。”
司千陽結結巴巴地道:
“迎親前我,我就洗過了,我身上不,不髒,不信你聞,聞聞。”
說完,他撩起自己的袖子給她聞。
男子的陽剛氣撲面而來,呼延婷羞紅了臉,說話也跟着結巴起來:
“我信你,那你別洗了,你,你先睡,我,我叫丫鬟打水。。。。。。”
“婷兒身上香噴噴的,不用洗。”
司千陽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呼延婷被他看得很是不好意思,別開眼有些不知所措。
司千陽俊臉慢慢靠近,眼看着就要吻上她的脣。
呼延婷連忙用手捂住自己的脣,提醒道:“孩子。”
司千陽輕笑着拉開她的手:“親一下不會傷到孩子的。”
“可是。。。。。。”呼延婷一臉不放心。
司千陽目光溫柔:
“放心,我有分寸。我是孩子的爹,不會傷害她的。”
呼延婷還想反對,卻被司千陽堵住了嘴。
長夜漫漫,屬於他們的故事,纔剛剛開啓。
對於呼延婷來說,一切都像是做夢一般。
曾經的她以爲,這輩子,除了聞淵,她絕不可能嫁給其他人。
去年,她還在爲聞淵和陶婧的事要死不活。
如今,那兩人對她來說,已是陌路人。
生也好死也罷,已與她無關。
人生真是奇妙。
曾經以爲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如今失去了,也不過如此。
感謝嫿嫿,是她帶她走出絕境,才能迎來如今的幸福。
未來或許還會有很多坎坷,但她已經不怕了。
洞房花燭夜,有情人終成眷屬。
有人歡喜有人憂。
對聞淵來說,今晚,註定是個不眠夜。
曾經的自己,怎麼會那麼蠢?
寧可相信萍水相逢的陶婧,也不相信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最後被陶婧設計,丟了清白。如果男人也有清白的話。
總之,他髒了。如果男人也會髒的話。
其實,曾經的婷兒,是不介意他三妻四妾的,她介意的是他不相信她,對外面的女人比對她好。
事實證明,婷兒是對的。
外面的女人,的確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知道錯了。
儘管他及時醒悟道歉,可一切還是太晚了。
婷兒變了。
曾經不介意三妻四妾的她,嫌他髒了。
或許,她真正嫌棄的不是髒不髒,而是他當初的不信任,對外面的女人比對她好。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在遇見陶婧時,就一腳踹飛她。
只要他不犯錯,就算司千陽千好萬好,也沒有機會。
他和婷兒,定能美滿幸福過一生。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
錯過了,便是一生。
再多悔恨,也無法改變現實。
他青梅竹馬,以爲此生必定會白首偕老的未婚妻,如今成了別人的新娘。
除了怪自己蠢,他又能怪得了誰呢?
翌日,牧清晗登門求見蘇嫿,希望蘇嫿能帶他去司千舞墳前祭拜。
昨日匆忙,有些話沒說清楚,難怪牧清晗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責怪牧清晗,司千舞也不會活過來了。
對牧清晗來說,失去摯愛已經是莫大的懲罰了,蘇嫿連罵他的心情都沒有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卻還得繼續生活下去。
輕嘆一聲,蘇嫿低聲道:
“除了司千盞,司家其他人跟你一樣,並不知道我是假冒的,或許也已經察覺到了,只是不敢深究,像你一樣害怕真相揭穿難以承受,所以得過且過,裝聾作啞。”
“尚未與家人告別,所以司千盞將司千舞的遺體存放在冰窖中,至今尚未下葬。”
尚未下葬?
牧清晗忍不住哭出聲來。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高興還是傷心。
逝者入土爲安,舞兒至今未能入土,他自然是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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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因爲尚未入土,所以,他還有機會見舞兒最後一面。
“我可以見一見她嗎?”
他小心翼翼地問,深怕蘇嫿不答應。
蘇嫿道:“這得問司千盞。”
青州城大局已定,拓跋樾想帶嫿兒回京,但嫿兒擔心田氏知道真相後承受不住打擊,所以遲遲不敢道破真相,如今倒是一個契機。
拓跋樾趁機提議:“嫿兒,這件事,遲早都要道破,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趁今天,我們把事情說開。。。。。。”
“我擔心。。。。。。”
一向果斷的蘇嫿有些不忍。
白髮人送黑髮人,這對一個母親來說太殘忍了。
拓跋樾握住她的手道:
“你說過,等司家女眷孕期滿三個月就說,如今三個月早就過了,再往下拖是沒有盡頭的。你總不能拖一輩子。”
見嫿兒猶豫不決,拓跋樾接着道:
“真相的確殘酷,但,身爲司千舞的至親,難道他們真會辨認不出真假嗎?你僞裝得再好,畢竟不是一天兩天,這麼長時間,肯定有露出破綻的時候,他們或許像牧清晗一樣,早就察覺到了,只是不敢面對,所以選擇了視而不見。他們,應該早有心理準備了。”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