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安生不再出聲,酆泊夷更是,客廳裏安靜了。
廚房裏,衛嫂不再聽見許安生的聲音,她忍俊不禁。
剛剛先生說的話她都聽到了,先生開口,太太是完全不敢出聲了。
太太怕先生。
想到這,衛嫂這笑意是更濃了。
用完午餐,許安生便直接去了書房,極快的。
而隨着她進書房,她響亮的聲音也跟着落進酆泊夷和衛嫂耳裏:“快十二點半了,老師快來了,我得好好溫習下昨天老師講的知識。”
徒留下酆泊夷和衛嫂在客廳。
衛嫂正在收拾餐桌,聽見許安生這話,再聽見這不小的關門聲,一愣,然後下意識看酆泊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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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泊夷坐在餐椅裏,在拿着紙巾擦脣瓣,不緊不慢的。
他眼眸看着那關上的門,把許安生的心思都收進眼底。
她不想喝藥,她在逃避。
見酆泊夷這沉穩如山的模樣,衛嫂低頭抿嘴笑,把餐桌收拾了,便進了廚房。
有先生在,不怕太太不吃藥。
許安生進了書房便立刻翻開書看,不管外面了。
她確實要爭分奪秒學習,還有就是,不要喝藥。
反正能拖一會是一會。
酆泊夷讓秦還聯繫了老師,讓老師今天十二點半來景安公寓教學,從十二點半到一點半,一個小時的時間。
平時是兩個小時,今天是一個小時,老師自然不會說什麼。
畢竟,是酆泊夷的特助親自打的電話。
所以,在十二點二十分,老師便來到了公寓。
叮鈴,門鈴響。
衛嫂聽見聲音,立刻出廚房,去開門。
而此時,酆泊夷不在客廳了,他在臥室的陽臺,在接聽電話。
“路老爺子在剛剛被送進了醫院,路舟海跟着一起去的,現在在醫院裏急救,路家的人也在緊急趕往醫院的路上。”
秦還的聲音傳來,很是凝重。
酆泊夷眼眸看着外面的一棟棟建築,眸色在此時沉了。
“原因。”
“目前具體原因還不知道,但肯定是和路舟海有關,而我瞭解到的消息是,從昨晚路舟海便去到路老爺子那裏,直到今天都沒有離開。”
酆泊夷沒說話了。
手機裏安靜,外面的這喧囂熱鬧也好似跟着凝結。
秦還心裏緊了,路老爺子身子一向康健,可路舟海這一去,人就送進了醫院,明顯就是被氣的。
路舟海肯定說了什麼話,讓老爺子氣的直接進了醫院。
“去查,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查清楚。”
“好的!”
“老爺子現在在哪家醫院?”
“市第一醫院。”
“安排最好的醫生,務必保住老爺子。”
“是!”
酆泊夷掛了電話,這一刻,他眸底深處收縮,裏面的暗色一瞬覆滿。
衛嫂開門,迎接老師進來,親自帶着老師進書房。
“太太,餘老師來了。”
許安生已經進來一會,狀態也都恢復,完全的認真看書了,看見老師,她立刻起身,非常的禮貌:“老師。”
餘老師微笑點頭:“許小姐,我們繼續接着昨晚的知識點教學。”
“好的,老師。”
老師拿出書本,開始給許安生講課。
許安生也不再看書,規矩的拿過筆和記事本,隨時做筆記。
衛嫂看着兩人,輕聲關上門,出去了。
而她剛出去,便看見從臥室裏出來的酆泊夷,衛嫂躬身:“先生。”
酆泊夷看那合上的書房門,出聲:“藥太太喝了嗎?”
衛嫂搖頭:“還沒呢。”
“端出來。”
“好的。”
衛嫂明白酆泊夷的意思,酆泊夷要親自把藥給太太送去。
不然,太太不會喝的。
藥已經溫好,是溫熱的,不燙。
衛嫂去廚房把藥端出來,雙手遞給酆泊夷。
酆泊夷接過,出聲:“糖拿過來。”
“好的。”
先生不說,她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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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嫂立刻去茶几下拿出一顆棒棒糖,遞給酆泊夷。
酆泊夷拿過,端着藥直接進了書房。
他沒有敲門,來到門外邊握住門把手,打開。
許安生正聽的認真呢,門便突然打開,很是直接的。
許安生皺眉,面色一瞬不滿,可她的不滿在看見你進來的人是誰後,瞬間便不見了。
她脣瓣張開,看着酆泊夷手裏端着的藥碗,她瞬間有種自己要喝毒藥的感覺,整個人面色一瞬便痛苦了。
他一定要記得這麼清清楚楚嗎?
他們是夫妻,但是假的,不是真的,他沒必要做的這麼認真。
許安生覺得好痛苦,金主爸爸的掌控欲真的不是一般的強。
老師講課的聲音也被這突然的開門聲給打斷了,她下意識看去,便看見酆泊夷端着藥碗進來。
老師沒想到。
這位大佬一向極忙,要想見到他,比登天都還要難。
可老師沒想到,她纔給許安生教學幾天,這位大佬便是第二次見了,還是昨天見了今天便又見的情況,着實讓人難以相信。
不是說,這位大佬很忙很忙的嗎?
怎麼時常在家?
老師心中一瞬生出許多想法,包括她面上都是許多神情,清楚的昭示她此時的內心。
而老師想着,視線落在酆泊夷手中的小碗上,然後詫異了。
這是什麼?
但很快的,老師便看見了酆泊夷手裏拿着一支棒棒糖,粉色的,小女孩喜歡的那種。
看着這棒棒糖,老師難得的愣了。
這就好比,天上的神仙在端着一碗飯,地獄的閻王在拿着一朵花,完全的讓人震驚。
是的,震驚。
再一次的,老師震驚了,如昨晚一般。
酆泊夷沒有看老師,他視線只在許安生面上,有許安生在的地方,其它的都入不了他的眼。
而此時,他看着那滿臉痛苦,完全扭過身子,不想看他的人,腳步沉穩,來到許安生面前:“喝了。”
低沉的嗓音,是命令式的,不是什麼哄,也不是什麼縱容,就是很直接的命令,不容許安生反抗的。
許安生痛苦的臉蛋都扭曲了。
她幽怨的看着酆泊夷,對上的卻是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無法改變他的決定。
最終,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直接從酆泊夷手裏拿過藥碗,仰頭便咕嚕咕嚕喝起來,似喝酒一般。
老師看着許安生這模樣,再看酆泊夷,尤其是酆泊夷手裏的糖果,她大概知道這碗裏是什麼東西了。
藥。
很苦的藥。
“喝完了喝完了!”
許安生把藥跟喝酒一般幹了,然後當即扭過頭,把碗遞給酆泊夷:“拿走拿走,快拿走!”
她不要看見這藥碗,看着她的胃都在翻騰着。
酆泊夷看着這一瞬都皺起來的整張臉蛋,要多苦就有多苦,好似吃了無數的黃連,有苦都說不出。
他把糖紙剝開,糖果喂到許安生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