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潺深吸了一口氣,看着棋盤上佈滿的白子,微眯雙眸。
今天他帶着婚約和書來公孫家,就是下了決心的,不管誰來,今天這個婚……
他毀定了!
“既然這樣,我得找個時間好好的和這位寧小姐道謝呢。”
“最近恐怕是不行了,畢竟原本她答應我也是爲了公孫家的曼莎綺羅花,可惜了,藥材被掉包了,寧小姐的外公也去世了。”
林子潺故意面不改色地說出來,就是爲了告訴公孫老爺子。
如果不是你的好孫女把藥材掉包了,人家的外公就不會死。
公孫老爺子的手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也僵硬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真是太遺憾了,那只能以後再去了。”
“我想人家未必會願意見您,您還是不要去了好,省得您這剛好的身體因爲生氣再倒下了就不好了。”
林子潺滿臉笑容地落下一子,隨後緩緩開口道:“您輸了。”
公孫老爺子臉上的笑容終於還是堅持不住,他冷漠地看着面前的這盤圍棋,臉色頓時一沉。
雖然看似棋盤上是白子多一些,但是黑子已經將白子團團圍住,就差一觸即發。
剛剛林子潺看似的示弱,卻早就已經埋好了所有的退路和陷阱,就等着公孫老爺子自己跳進來了。
“這個婚約是上一輩的人定下來的,我本人是極其不願意的,不管爺爺你是否贊同這門婚事,我們林家,只要我不願意,這個婚就結不成!”
語罷,林子潺留下了一紙婚書,起身走出了書房。
公孫老爺子盯着林子潺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陰鷙,眉宇間的怒意一觸即發。
林子潺的所作所爲無疑於是在挑釁他們公孫家,從他選擇解除這門婚事的時候開始。
他和他的爸爸簡直一個樣!
公孫漓姐妹坐在客廳,看着林子潺從書房裏走出來,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雙手緊握。
“子潺哥……”
“公孫小姐,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不管你是讓你的爺爺來,還是讓我的父母來,我做的決定,沒有人能夠改變。”
林子潺的目光落在了公孫漓的身上,他堅決的態度讓公孫漓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從未想過,林子潺竟然如此堅定地想要和她解除婚約。
她不甘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哪裏。
林子潺不想再做多的停留,給白啟使了個眼色,轉身朝着公孫家的大門走去。
公孫漓連忙追上,伸手抓住了林子潺的衣服,柳眉緊蹙。
她要搞個明白,自己到底哪裏不如寧淺!
“爲什麼?我到底哪裏比不上一個不入流的女人?”
林子潺知道公孫漓嘴中說的不入流的女人到底是誰,嘴脣緊抿,臉色也變的很難看。
“從你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你就比不上她。”
隨後她抽出了自己的衣服,頭也不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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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漓還想追上去,可是樓上卻傳來了公孫老爺子的聲音:
“漓兒,別追了!”
公孫漓驀地轉過頭去,難以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爺爺。
“爺爺!”
公孫老爺子盯着林子潺的背影,陷入了一片沉思,眉頭緊鎖,眼神中充滿了凝重。
此子早已不是當初的那個他,或許從一開始,自己就小看了林子潺。
那雙廢掉的腿遮蓋了他太多的鋒芒,這次他回來,林家恐怕要變天。
……
崔老爺子的後事崔家沒有聲張出去,寧淺爲了參加崔老爺子的追悼會,特地請了幾天假,帶着林月竹回到了h國。
來的人沒有幾個,只是一些親戚而已。
所有人都是帶着一張充滿悲傷的臉,林月竹站在崔旭的旁邊,泣不成聲,哭的已經有了喘不上氣來了。
寧淺顧不得傷心,她和崔美華還要處理很多相關的事宜,崔江依已經哭的暈過去好幾回了,整個人都怏怏的。
“淺淺,你也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我會幫襯着的。”
這次來h國霍言澤有些不放心,堅持陪同着一起過來,寧淺拗不過他,只能帶着他一起回來。
她點了點頭,這幾天忙裏忙外的,她整個人都要虛脫了,好在有霍言澤,否則自己可能也支撐不過來。
崔美華也被崔旭趕去休息,崔旭走到霍言澤的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對他肯定的點了點頭。
“最近辛苦你了。”
“哪裏的話,淺淺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兩人寒暄了片刻,又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崔江依和寧淺的關係比較好,所以這幾天寧淺都和崔江依住在一起,她有時候忙完靈堂的事情回去,就會發現崔江依哭着睡過去。
她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房間,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前那張滿是疲憊的臉,神情憔悴。
這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外公出殯的日子了,總不能這幅樣子,還是要打起精神來。
寧淺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股眩暈隨之而來,她的重心一時沒有站穩,身子不由自主地朝着後面倒去。
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了梳妝檯,卻不想將抽屜整個都抽了出來,還摔倒在了地上。
“嘶——”
寧淺倒吸了一口冷氣,屁股上傳來的疼痛令她頓時清醒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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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糟糕,她要是這副模樣,明天恐怕只會更加憔悴。
她一邊盤算着調整狀態,一邊收拾着散落一地的化妝品。
不愧是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姐,這些化妝品可都是非常昂貴的,不少甚至還是限定,可惜被她打壞了。
算了,大不了到時候陪她去逛街賠禮道歉好了。
寧淺苦笑着搖了搖頭,正打算心疼自己的錢包時,一股熟悉的味道傳入了她的鼻翼當中。
這個味道是……
她神情一愣,低着頭尋找這味道的來源,身爲一名醫生,她對味道格外的敏感,如果她沒有猜錯,剛剛那個味道一定是那個東西!
她神情開始緊張了起來,手忙腳亂地翻搗着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柳眉緊蹙。
“你在這裏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