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漠還沒有見過大型佛事,聞言一臉感興趣地道:
“姐,咱們也參加好不好?”
蘇嫿笑道:“時間有點長,姐怕你會無聊。”
百里漠再三保證:
“不會不會,有姐姐在,漠兒怎麼都不會無聊。”
蘇嫿心說,孩子大了,得讓他獨立起來纔是,否則,長得後極有可能成爲媽寶男。
她沒有馬上答應,而是含笑望向沈皇后,問:
“母后想參加嗎?”
沈皇后點頭道:
“本來就是來禮佛的,難得遇上大型佛事,這是緣分,母后自然是想參加的,只是,你與漠兒還小,母后擔心你們會無聊。”
“不會不會。”百里漠搶答。
蘇嫿笑道:“佛音乃天籟之音,臣媳怎麼可能覺得無聊?連漠兒都不覺得無聊呢,母后不必擔憂。”
說完,她左手挽着沈皇后,右手牽起百里漠,興沖沖地朝正在誦經的人羣走去。
隨着人潮,她們很自然就加入到了隊伍中。
衆人一邊誦經,一邊繞報國寺外圈行走。
走完外圈,又沿內圈走了一遍。
隨着時間緩緩流逝,誦經隊伍越來越長,目測人數至少在三百個以上。
浩浩蕩蕩的隊伍最後齊齊整整地相繼跨進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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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站在釋迦牟尼佛像下,面朝衆人。
他一邊敲打着沉重的木魚,一邊領誦。
衆人全都雙手合十,跟着一起誦經。
雲屹是被姐姐逼着來求佛的。
他不但長得高大俊美,而且自小優秀,文武雙全。
特別是在武學上,更是一等一的高手。
可惜,人無完人。
他太沉迷於武學了,以至於對旁的事都提不起興趣來。
三十六歲的人了,別人家連孩子都有孩子了,可他呢,身邊一個女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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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她的嫡親姐姐,雲卉急得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姐弟倆並非大祁人,而是南宛人。
此次來大祁,主要是來看望外祖母的。
外祖母歲數大了,最關心的是莫過於雲屹的親事。
一見雲屹,就忍不住又操心起來。
來大祁看望外祖母這段時間,雲屹被逼着天天相親。
如今難得來一趟報國寺,也是被外祖母和姐姐逼着來求佛祖給他好姻緣的。
雲屹滿腦子都是劍法棍法槍法,對女人實在提不起什麼興趣來。
都說心誠則靈,大概是他的心不夠誠吧,剛剛居然求了一張下下簽。
什麼襄王有夢,神女無心;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三十六歲大齡剩男,還求到這樣的簽,雲卉急得白頭髮都快要長出來了。
對未來弟媳婦,她是什麼要求都沒有了,只要是個女的就行。
可惜,就連這麼小的心願,也難以實現。
這幾天,她每天都陪弟弟參加好幾場相親,別看弟弟三十六歲了,但他潔身自愛,再加上家世好,人也長得俊,與他相親的小姑娘都對他很滿意。
可人家看得上他,他卻看不上人家。
身邊能介紹的小姑娘全都介紹了,努力了這麼久,弟弟還是一個都沒瞧上。
愁人啊。
外祖母沒轍了,只好讓雲卉帶着雲屹來報國寺求姻緣。
可這求的是什麼簽啊?
明明是弟弟太挑剔,怎麼會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呢?
不是應該反一反嗎?
明明是弟弟看不上人家小姑娘,怎麼求出來的簽,卻成了女方看不上她弟弟呢?
弟弟這麼優秀,又這麼潔身自好,怎麼可能會有女孩子看不上他?
雲卉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越想,她的心就越亂。
弟弟該不會是要打一輩子光棍吧?
雲屹覺得,家裏的女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過在意他的婚事了。
古往今來,不成親的男人多了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更何況,家裏兄弟姐妹多,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代,早已像雨後春筍般冒出一大堆了,哪裏還用得着他來傳宗接代?
可偏偏,家裏的女人們就是想不通,非要逼他成家。
逼他也就罷了,如今還要來逼佛祖。
也許他命中本就沒有姻緣呢,非要來求佛祖,佛祖也很爲難啊。
雲屹一邊唸經,一邊無聲嘆息。
美好時光,原本可以好好練武的,全都浪費了,還讓佛祖爲難了,這都是個什麼事啊。
他正在心中默默吐槽,突然,一個隨意擡眸間,一抹墨綠色身影撞入視野。
女子肌膚似雪,在墨綠色襖裙的映襯下,愈發顯得膚色如月光一般皎潔。
她氣質高貴,嫺雅淑靜,卻又擁有一股與生俱來的溫柔。
明明很端莊,卻又很親切。
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沉寂了三十幾年的心怦怦直跳。
雲卉眼角的餘光一直都在留意弟弟,見他目光若有似無地看向斜前方,她忍不住也多看了幾眼。
是一個絕代風華的大美人!
看年紀倒也不大,應該是二十幾歲吧?
可惜,人家梳着婦人髻。
雲卉輕嘆一聲。
那一支下下簽,該不會應驗了吧?
呸呸呸,瞎想什麼呢?肯定不會!
人家長得這麼美,多看幾眼很正常,她也喜歡看,喜歡看並不代表就非要娶人家進門。
佛事結束,沈皇后隨一羣志同道合的居士和香客一起抄寫經書,蘇嫿帶着百里漠到處轉轉。
沒多久,沈皇后便有了一位新朋友。
她叫林雪嬋,年齡與沈皇后相仿,大概四十左右。
林雪嬋原本是一位廚娘,廚藝非常精湛。
前段時間,拓跋樾以朝廷的名義創辦了孤兒院,林雪嬋放棄大酒樓的高薪,應聘到孤兒院工作。
她不但負責孤兒院裏的飲食,還幫忙照顧孩子們,孩子們都非常喜歡她。
今日參加佛事,她是來給孤兒院的孩子們祈福的。
沈皇后對她很是欽佩。
誰說女子只能待在後院給男人管小妾的?
只要用心,女子也是可以有一番作爲的。
接觸到外面的多彩世界後,沈皇后豁然開朗。
這讓她深刻體會到,選對方向比什麼都重要。
她的生命之所以會變成一潭死水,是因爲走進了死衚衕。
過自己想要的生活,生命纔有價值。
所以她打算,以後,儘量要多出來走走,不能成天窩在後院跟後宮那羣女人扯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