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煩躁的情緒翻涌,元舒鸞的指甲緊緊鑲嵌在肉中。
她自認沒有輸於元清漪之處,憑什麼她是夫人所生,而自己竟然是……
“元清漪,你得意什麼,就算你是嫡女的身份那又如何,還不是被陛下唾棄,你難道不知今日入宮的女子除了已婚者,便是秀女,只有你一人是例外!”
此事在外面早有傳聞,她元清漪先是被取消選秀的資格,後又被罰入宮觀禮。還真是丟光了尚書府的顏面。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怒斥聲。
“舒鸞,你胡說什麼,還不跟你長姐道歉!”
霍北東從馬背上翻身而下,望向着元清漪。
他自然聽聞此事,這全都怨他,如果大婚當日,他選擇跟清漪結婚,她怎會受到這些非議。
所以,他故意隱瞞了脂粉祕方的來源跟元清漪有關一事,爲的就是護她安全,自己爲她暗中做了那麼多,清漪如果知道,必然會感動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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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舒鸞的眸底閃過恨意,這幾日霍北東不願搭理自己就算了,現下竟然還幫元清漪說話!
“霍郎,是她害死了養育我長大的二夫人,我爲何不能說她!”
“世子妃!”溫柔的女聲從馬車中傳來,何素雅一身藕色的衣衫穿着在身,緩步而下。
她毫不猶豫擋在了元清漪的面前:“還請您慎言,二夫人因何而死,你心知肚明,有何資格指責清漪。”
原本二夫人死後,府中的事務繁忙,老夫人多次提出讓她掌家都被她拒絕。
按道理,她沒有時間前來參加壽宴,但因擔心清漪,所以這纔跟着一同前往。
元清漪握住了何素雅的手,擡眸望向霍北東:“還望霍世子管好自己的夫人,莫要因她丟失了恆勇侯府的面子!”
霍北東歉意道:“此事,確實是舒鸞言辭不當。”
他轉身,怒斥道:“還站着做什麼,跟你長姐道歉!”
元舒鸞的脣瓣緊抿,不甘的神情順着眼簾溢出。
“對不起,長姐,是我情緒太沖動了。”
霍北東神情微緩:“元夫人,尚書府跟恆勇候府本就是一家人,自當互相扶持,之前的那些誤會我代爲道歉。”
何素雅輕點了點頭:“霍世子嚴重了,不過這不是在你侯府,還望令夫人能管好自己。”
她帶着元清漪,轉身朝着宮門內走了進去。
霍北東瞧着少女遠去的身影,斗篷之下輕薄的裙衫隨風飄蕩,令得他不由想起那日的驚鴻一舞。
心中更是慶幸,這次清漪並不在選秀範圍之中,等今日壽宴結束,他必要再次跟清漪表達心意。
“霍郎。”元舒鸞輕拽住他的袖口,委屈地說。
“二夫人逝世,本就跟元清漪脫不了關係,您爲何護着她!”
“此事,你空口無憑,爲何要牽連到清漪身上!她是你的長姐,你更應該敬重她!”
霍北東冷漠地甩開她的手:“這是在宮中,別再給恆勇侯府丟了顏面!還有以後稱呼我爲世子!”
他再也沒有將餘光落在元舒鸞的身上,頭也不回地擡步就走。
元舒鸞的心臟一疼,她如何看不出來,曾經滿眼全是自己的夫君,眼下滿眼全是元清漪!
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要徹底毀了元清漪,爲二夫人報仇!
這次的壽宴舉辦在了御花園中,因是太后壽宴,整個御花園精心佈置,處處彰顯着爲壽宴而籌備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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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漪緩步跟在何素雅的身旁,瞧見着高大的銀杏樹上掛滿金箔壽桃,沿着小徑前行,全是形態各異的玉石,象徵着長壽無僵。
她忽然間想起前世,凌墨宸將她摟入懷中,低聲安撫。
“乖,你的身份不得辦這麼盛大的壽宴,朕許諾你只要你誕下皇子,我封你爲貴妃並給你舉辦盛大宴會,可好?”
她淺笑地勾住男人的脖頸,嬌柔道:“陛下,您真好。”
但在暗處,她仰頭,將冰冷的避子湯藥一飲而盡……的聲音傳來。
元清漪擡眸,瞧見着徐溪清朝着自己緩步而來,她笑容溫和。
“上次的事情是我沒有注意自己的言辭,希望你不會跟我介意。”
“徐美人嚴重了,我並未將小事放在心中。”元清漪淡淡道,上次的事情,讓她對於徐溪清並沒有太多的好感。
徐溪清溫柔淺笑:“我在宮裏有些時日,不妨就由我給你帶路。”
她擡手,命令着兩名丫鬟在前面開道。
何素雅見元清漪輕點了點頭,心底的擔憂放下。
“既然如此,清漪我先去我那邊了,你有事讓夏暖來找我。”
她跟元清漪的身份不同,等會壽宴的位置跟休息的地方也不相同。
“好,母親。”元清漪淺聲說。
母親成日裏待在家中,難得出來散散心,確實也不錯。
徐溪清走在了元清漪的面前,今日的她身穿着明橙色錦緞百褶裙,恰似天邊流霞耀眼奪目。
“元大小姐,我聽聞你之前擁有選秀的機會,但卻被取消,可是不小心惹怒了陛下?”徐溪清柔聲問道。
元清漪輕笑:“徐美人與其擔心我,還是多擔心自己,你雖然被最先封爲美人,但宮中妃嬪衆多,加上這次選秀的貴女個個出挑,恐怕會將你壓下去。”
自己之前勸過徐溪清,但她質疑要入宮,自己便不會再多說什麼。
徐溪清的俏容散去,確實,現下雖然自己看着得寵,但實則她明白自己在陛下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地位。
所以,她今日她必須要把握住機會。
徐溪清收斂神情,帶着元清漪入座。
這次壽宴的位置,元清漪相對靠前,她坐在了一羣女子中間。
這個位置多數是成婚的官夫人,或者是大齡未曾出嫁的女子,元清漪坐在這裏,確實有幾分尷尬。
“元大小姐,這裏是你的位置,我還要去準備,便先上去了。”徐溪清柔聲淺笑。
跟一旁奉承的女子一一打了招呼,這才轉身離開。
元清漪淡定自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雖然不清楚暴君爲何要讓她參與壽宴,但不得不說,今日必然有好戲看了。
否則,按照她的身份,應該在相對靠後的位置。
斷然不會一開場,便被安排在這個位置上,這個徐溪清倒是有點意思。
果然,身旁傳來了嘲諷的輕笑:“這個徐溪清的命真好,不過是個低俗的商戶之女,竟能落得陛下的眼睛。”
“人家那是命好,哪裏像是元家的那位,侯府的婚事輪不上她,竟連入宮選秀的資格都被剝奪,必然是皇上看不上這鄉下來的低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