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那兩句話說得太快,寧淺隱約察覺到霍言澤說了什麼,一下子卻沒有聽清楚。
只記得後面有句“好不好。”
寧淺美眸閃過一道光芒,隨口應了句。
“行,隨便你。”
殊不知,她這句話剛說出來,霍言澤就緊張了!
男人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狹長的鳳眸掠過一道幽光。
寧淺這女人果然還是喜歡他的吧……
霍言澤得到想要的結果,就放開了她,安安靜靜去喝剩下的醒酒湯。
那碗醒酒湯很快就見底了,但是他的身體並不好受,頭部揪緊了似的痛,連脖子也傳來陣陣難忍的酸意。
甚至是胃部,也彷彿有火燒灼着。
“不舒服的話,先回房間自己躺着,我再去準備明天的治療計劃,霍言澤,你應該能走吧?”
寧淺擰眉問道。
霍言澤聽着她這不帶絲毫關心的語氣就覺得很彆扭,但是他心裏很明白,本來就是他自己非要喝酒,破壞了寧淺的治療計劃。
所以,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可是……他只是想要,一個寧淺送的特殊禮物。
這很難嗎?
霍言澤也說不清楚,甚至不想理清楚這團亂線,他有些悶悶的說道。
“我知道了,現在就回去吧,我去次臥跟你一起睡。”
“霍言澤,你是不是有些誤會?我想我們應該談談了。”
寧淺沉聲說着,她其實很慌張,只好低頭給自己倒了杯水,靜靜地喝着,用餘光打量着男人。
他神情如常,“談吧。”
寧淺這麼喜歡他,那談什麼都無所謂!
“我們只是協議夫妻關係,對吧?我覺得你沒必要和我住在一起,我不喜歡和別人一起睡。”
“是不喜歡和別人睡,還是不喜歡和我睡?”霍言澤有些不滿。
寧淺聞言,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她真是搞不懂了!
霍言澤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是說這男人的偏執勁兒又上來了?
“我們之間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的,你以後會遇見真心想結婚的姑娘,我們整天睡在一個屋子裏,哪怕沒有發生什麼,她怎麼想?”寧淺接着說道。
“霍言澤,你如果不瞭解兩性之間的關係,其實可以學,不要自以爲是,用你的偏見解決所有事情!”
寧淺美眸裏的光一閃一閃,她終於把心裏憋着的話都說出來了。
她舒坦極了,並不想關照男人的任何想法了。
也並不知道,霍言澤的指尖,此時正攥得緊緊的,幾乎陷進了掌心裏。
很痛。
不只是手心、腦袋、肩頸,還有胸膛裏被撕扯的痛苦。
霍言澤眸光一黯。
原來,這纔是寧淺的真實想法嗎?
可她不是喜歡他嗎?
不,一定不是這樣的,是寧淺抹不開面子,故意騙他,她肯定還是喜歡他的!
霍言澤越想越覺得自己猜得對。
他只要哄一鬨她,他可以繼續借着寧淺的喜歡“爲所欲爲”……
“寧淺,你不用衝動,我不會再找別的女人,我們可以一直保持着這樣的關係。”霍言澤決定換個說法。
“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你是很嚮往這種關係?”
寧淺簡直都要被這個頑固不化的男人給氣死了!
他高高在上,不會還以爲和她住在一個屋子裏,和她一輩子保持着夫妻關係,是什麼施捨吧?
她寧淺纔不稀罕!
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些糟心的事情,她本來會跟一個男人相愛結婚,然後白頭到老。
“霍言澤,我們必須說清楚,我對你沒有任何不正當的念頭,我不想和你保持一輩子夫妻關係!”
寧淺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將男人的意識扭轉過來。
霍言澤沉默一瞬,卻繼續說。
“你以後想和別人結婚?”
“我不確定,也許跟你離婚後,我能遇到一個適合我的人,又或者一直不結婚也行。總而言之,我們之間的關係,本身就是個意外,還是早點結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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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淺忽然察覺到身上一陣陣冷意,她渾身都沒什麼力氣,坐在沙發上,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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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段關係你難道沒有受益?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霍言澤忽然有些煩悶,寧淺這女人就好像是手心的水,怎麼也攥不住,稍有不慎,就流失殆盡。
他忽然意識到一件極爲重要的事情。
也許寧淺並不喜歡他。
因爲從來不是寧淺想要留在他身邊,而是他習慣了她之後試圖結束兩人之間惡劣僵化的關係,開啓一段新的關係。
他想改變,生活這灘死水,就勢必攪弄出浪花!
寧淺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說話了。
她直視着前方,眼神本應該落在男人身上,卻彷彿空無一片,在凝望着更遠的地方。
最後,她接着說道。
“錢能弄來的東西,我也能自己掙來,所以我不需要。”
“寧淺,你答應過我,要先給我治病的。而且爲什麼不和我試試?你母親的病需要很多錢吧,再過不久,你就該回帝都大學了,你還有精力去弄自己的工作室嗎?”
霍言澤說出的話,幾乎成爲某種脅迫了。
寧淺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但她還是強裝鎮定地說,“這些不用你管,哪怕保持協議關係,我也不用和你睡在一起。”
“可是爺爺還在家裏。”
霍言澤的話音剛落,寧淺轉身就走。
她已經足夠忍讓了。
如果不是霍言澤的權勢太大,她短時間內還不能招惹這個男人,否則她早就不客氣了!
霍言澤也沒有追她,而是任由寧淺上樓。
心中的煩悶愈發濃重,他點了支細長的煙,剛準備抽,就想起答應寧淺的事情。
不抽菸、不喝酒、按時用餐。
還有,保持心情愉悅……
於是,霍言澤又掐滅了煙,微微仰着頭,緩緩思索着。
他甚至也不知道在主廳坐了多久,直到腹部泛起些許酸意,男人才微微回神。
霍言澤今晚沒喫什麼,只是喝了一肚子酒,因爲常年作息不規律,他的胃其實不太好。
起初還只是酸澀,後面就是發緊了痛。
像是被錐體貫穿了似的。
已經無法忽視了。
男人額角上佈滿了冷汗,一張俊臉更加蒼白。
他站起來的時候,必須要扶着沙發,才能保持一點體面。
去找藥,或者去找寧淺……
要是按照他從前的性格,他絕對不會選擇後者。
但現在就不同了!
她不想理他,那他就越要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