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他,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或許,他就是喫定了沈心柔吧?
以爲,無論他怎樣對她,她都不會離開他。
所以,他纔會爲了一個無關痛癢的女人,出手打了她。
他的寵妃太多了,寵妃們恃寵而驕,難免霸道。
沈心柔身爲六宮之主,按照宮規執掌鳳印,得罪寵妃是常有的事。
而每一次,他都毫不猶豫地站在寵妃那邊。
想起沈心柔一次又一次失望的眼神,漸漸波瀾不興化爲平靜,他以爲,她變得越來越賢惠了。
殊不知,這的心正在慢慢死去。
直到最後,徹底死心,這纔有了和離。
他當初的不屑一顧,如今早已變得高攀不上。
宣文帝捂住臉,絕望地閉上了眼。
那個蠢貨,真的是他嗎?
他突然想起,寵妃們最擅長的,莫過於裝柔弱。
什麼事兒也沒有,她們就能莫名其妙紅了眼圈,擺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姿態。
明明是她們犯了錯,可只要她們一哭,他就覺得是沈心柔太過強勢得理不饒人。
最後沈心柔離開了,後宮亂糟糟煩得他天天都很崩潰。
那時候他才知道,沒有規矩,後宮根本沒法運營。
於是他立了八個皇后。
可是,有什麼用呢?
那八個皇后只知道爭風喫醋根本就不管後宮運營。
後宮變得越來越亂,彷彿是在嘲笑他當初的愚蠢。
不是喜歡無法無天地寵妃子嗎?那就讓你寵個夠。
最後的代價,是寵妃們全都死於髒病。
而他,雖然治好了,卻已雄風不再。
回憶往事,他才驚覺,原來藏在他心底的那個人,始終都是沈心柔。
只是,他醒悟得太晚了。
刻骨相思,在別人看來,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就連他與柔兒的孩子,也看不起他。
早幹嘛去了呢?
爽完了再來後悔,會不會太假了些?
然而,爽,早已成爲過去,傷痛,卻是永遠的。
眼下的他,只剩下悔。
拓跋樾也好不到哪裏去。
與宣文帝吵贏了又如何?
午夜夢迴,還不是孤枕獨眠?
自從嫿兒離開後,他瘋狂地給自己找事情做。
因爲只要一閒下來,悔恨的情緒就會如滔滔江水一般將他淹沒。
他被嫉妒矇蔽了雙眼,明知嫿兒最在意的是納妾,偏要賭氣說出那樣傷人的話。
每次想起當初的場景,想起嫿兒一臉慘白搖搖欲墜,彷彿風一吹就會跌倒的畫面,他就恨不得捶暴自己的腦袋。
承認自己喫醋很難嗎?
爲什麼非要出言傷人呢?
他只是,想要她把所有目光全都投放到自己身上而已。
只可惜,他用錯了方法。
他可以不擇手段,唯獨不能用納妾這種方式去吸引她的目光。
那是直接將她從自己身邊趕走啊。
她走了,走得果斷決然,連解釋誤會的機會都不給他。
南宛國。
沈皇后,不,她早已不再是皇后,應該稱呼她爲沈心柔纔對。
經過各種奔波和勞累,她已在南宛國安頓下來。
沈家人除了有當官的天賦,還有做生意的天賦,這一點,看沈延青就知道了。
雖說在遇到蘇嫿之前,沈延青的生意做得奇奇怪怪的,但他滿懷熱情,勇於創新,敢於嘗試,對做生意是真愛,缺少的也只不過是經驗罷了。
假以時日,必成商界霸主。
事實證明沈延青的確有這個能力。
對於做生意,沈心柔也有着同樣的熱情與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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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宛國京城定居下來後,她便將注意力全都用在了做生意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
雖然忙碌,但她卻很充實,渾身上下散發着幸福的光芒,整個人看上去更年輕了。
沒有了男人,也沒有了小妾,大把大把的時間全都是自己的。
生意雖然忙,但因爲單身,所以,她還是能抽出不少時間來練武。
除了練武,她還每天修煉嫿嫿教她的瑜伽。
心情好,再加上每天健身,她的身段和氣色越來越好了。
雲屹每次見到她都會看呆了去。
他每天都想見她,一天不見便想得慌,可男女有別,他找不出那麼多借口去找她。
幸好她開了個酒樓。
那酒樓名叫飄香樓,大多數時候,她都會待在酒樓,所以他可以以喫飯的名義偷偷去看她。
只是,誰都不是瞎子,那麼美一姑娘站在那,多的是男人搭訕。
有些男人,很有手段,特別會哄女人開心,臉皮還很厚,被拒絕了也不覺得丟臉,跟狗皮膏藥似的,趕都趕不走。
爲此,雲屹很是煩惱。
偏偏,父母一心想抱孫子,總是想盡辦法逼他相親。
兄長們不是已經給他們生了一大堆孫子了嗎?.七
爲什麼還要盯着他?
“屹兒,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吭聲?你不吭聲娘就當你答應了啊。”母親的話,將他從神遊太虛中拉了回來。
“答應什麼?”雲屹一臉懵圈。
這孩子,從小到大就癡迷於武學,都這麼大年紀了,自己的婚事還是這麼不上心。
幸虧他長得好看人也顯年輕,再加上出身和事業都很不錯,後院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人,倒也迷倒了一大羣小姑娘。
雲母指着一張畫像道:“你看這位姑娘如何?今年剛剛及笄,雖說家世差了那麼一點點,卻是這羣人中最美的,你們男人嘛,就喜歡看臉,反正你的事業也夠輝煌了,不需要聯姻來穩固地位了,真找個出身太好的,反倒會引來皇家的猜忌,不如找個家世一般長相絕美的……”
“母親!”
雲屹揉了揉眉心,無奈地打斷母親的話。
如果他不出言阻止,母親能滔滔不絕說半天。
見兒子總算有反應了,雲母一臉期待地望着他:
“你覺得怎麼樣?”
見母親滿眼期待,雲屹輕嘆一聲,低聲提醒:
“母親,你兒子我已經三十七歲高齡了,不年輕了,母親你找一個十五歲剛剛及笄的小姑娘給我,不覺得是在糟蹋人家嗎?人家也是父母生養的啊,母親你怎麼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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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母笑着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自信滿滿地道:
“三十七歲怎麼了?人家可都是求着我們家娶啊,不是你娘我逼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