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家主吩咐讓您進去。”小廝傳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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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在前院的一衆人都紛紛看去,表情各異。
孟羽鴻擔憂地拉住她的袖子,孟雪怡回身一笑,安撫地道:
“母親定會平安無事,想來父親興許是有些話要同我講,無需擔憂。”
她輕輕撇開孟羽鴻的手,向裏間走去。
孟羽鴻死死盯着裏間的方向,腦中不斷思索着孟聽楓的用意。
她究竟和爹說了什麼?竟然讓爹變了臉色,甚至是將他們都趕了出來?
如今又喚了阿姐一個人去……
無論她孟聽楓想做什麼,若是想就此刁難阿姐,他第一個不答應!
思及此,他隨意找了個藉口,從大門邁出後悄悄繞了一圈,朝着裏間去了。
此時,花蝶苑的裏間內,孟瀾面容猶疑又帶了幾分沉怒:
“荒唐!”
初聽喬氏說出那句話時,他還未細想,可喬氏竟然說,害她的人指不定就是雪怡,讓他只覺荒謬至極。
雪怡可是他精心栽培數年的花朵,向來溫婉大方,心性沉穩,又怎麼會害喬氏呢?
多半還是因爲當年的事,喬氏一直耿耿於懷罷了。
喬氏低垂着腦袋,悲傷道:
“夫君莫不是忘了當年……”
孟瀾一個眼刀掃了過去,“怎的又提起當年?當年的事,多半是你想多了!彼時的雪怡只不過是一個孩子,她怎麼會有害人之心呢?!
“我既已叫了雪怡來,便是要爲你查明真相。此事與當年之事毫無關係,你就莫要再提了!”
孟聽楓望了一眼臉色瞬間灰敗的喬氏,沒說話。
孟瀾口口聲聲說的好聽,說是叫來孟雪怡詢問對峙,可實際上,在沒有證據之前,只要她孟雪怡不承認,誰又能奈她如何呢?
他此番,不過是想和稀泥罷了。
正這般想着,門外便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溫婉的少女輕輕叩響了門,“爹,女兒到了。”
孟瀾面色稍霽,清了清嗓子,“進來吧。”
得了聲,小廝推開門,又爲她打起簾子,孟雪怡不慌不忙地走了進來。
看見醒來的喬氏時,她眼裏瞬間躍上喜色:
“母親醒了!”
孟瀾瞥了一眼喬氏,略帶不滿的眼神似是在說,果然是你多想了。
他溫和地衝她招招手,“雪怡,你過來,我有些話要問問你。”
孟雪怡蓮步輕移,等待着孟瀾的問話。
孟瀾沉銀一番,才說道:
“有下人瞧見,在夫人發病的那一日,你曾整理過夫人的衣物?”
“女兒的確做過。”孟雪怡答道,“可是有何不妥?”
她滿臉的茫然不解,反倒叫孟瀾沒法往下問了。
可喬氏卻不能接受,她一遍又一遍地回看鏡子中的自己,如此醜陋、如此怪異的臉……她絕不會放過孟雪怡!
於是她冷聲道:
“當時我衣襟的的確確絞亂了些許,是你好心上來替我整理不假,但——
“那下人說,你悄悄往我的脖子裏放了東西。”
孟雪怡大驚失色,“女兒絕沒有做這樣的事!”
此時走到屋子側邊的孟羽鴻聽見這些話語,心中大亂。
孃親這是在說什麼?
她是在懷疑阿姐嗎?
本想着幫助阿姐的他,只能在窗沿下停住了腳步,聽着屋內的動靜。
眼見孟瀾不說話,孟雪怡神情瞬間轉換爲傷心欲絕,她不由分說地就跪了下來:
“母親如此問,便是不相信女兒。
“那,爹呢?爹也不相信我嗎?”
楚楚可憐的小臉讓孟瀾心裏一抽,他上前幾步,將她扶起,“雪怡,爹並非……”
孟雪怡聲色淒厲:
“爹,自從前幾日開始,您對我的態度就開始變得無比冷淡。
“女兒不知自己究竟是做錯了哪一點,惹得父親不快,便想着彌補認錯。無論如何,女兒都不希望爹因爲我而變得憂愁冷沉。
“可今日,爹將我叫來,便是想這般質問我嗎?!”
她擡起臉,將雙手併攏送至孟瀾身前,“淚流滿面地道,“既如此,父親便將我當作罪人一般綁了去吧!”
“這……”孟瀾神情愧疚動容。
枯站許久的歡顏有些不耐,悄悄拽了拽孟聽楓的袖子,“什麼時候能有東西喫?”
雖說時閻王會給她錢,但民以食爲天,這喫飯,也是一等要事啊!
她在這看這一家子人各個心懷鬼胎,簡直無聊透頂。
孟聽楓搖搖頭,貼在她耳邊說:
“待此事了結了,便會帶你去喫東西的。”
只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喬氏哪怕牙都咬碎了,也無法動孟雪怡分毫了。
她本還想借着孟瀾對大病初癒的喬氏的那點子憐惜之情,讓他對孟雪怡多些戒心,可如今看來,終究是白用功一場。
如此想着,孟聽楓扭頭去看喬氏,卻發現她嘴裏嘔血不斷,目眥欲裂。
“母親!”她驚呼一聲。
孟瀾連忙看來,喬氏竟是被氣得吐了血!
“神醫,快,快救救她!”
好一番折騰,喬氏終於是虛弱地睡了過去。
本就無多的時日,只怕是又削減了幾分。
孟瀾神情惆悵,卻在這時收到了門房遞進來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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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的署名,正是當日去府衙報官抓呂大師的那名家丁的名字。
他神情一凜,連忙打開來看。
看完後,對跪在地上哭泣的孟雪怡又多了幾分複雜心思。
孟聽楓照料着喬氏,餘光瞥見他的神情,掩下眸光中的笑意。
只因她知道,那封信上寫着,程才曾屢次三番地偷溜進星月小築中,並與丫鬟銀霜有過幾次交談。
程纔可是與柳世子勾結謀害孟聽楓的共犯,他如何也不能忽略掉這一點。
那家丁便是老嬤嬤安插在孟府內的眼線,如今已拿了金錢返鄉去了。
雖說沒有證據,可喬氏的指認和信中內容卻讓孟瀾煩躁不已。
他究竟該信誰?
孟雪怡哭得傷心,察覺到一絲異常,哭聲漸漸消止。
不知爲何,她心中驀然有些慌亂。
聽見裏邊沒了聲響,孟羽鴻更是急切,恨不得當場衝進去察看孃親如何了。可他的腳,竟邁不出一步。
他冷不丁地想起,在府衙的人上門來捉呂大師的那一天,銀霜並未跟在阿姐身邊。
而喬氏說的話更是讓他難以忘懷。
所有人都急切地需要一個真相,孟聽楓也在等。
終於,方纔來送信的門房又急急忙忙地奔了回來,氣喘吁吁地停在門邊喊道:
“家主,家主,大人!
“刑獄司的人來傳報,他們已捉到了那逃跑的江湖騙子,正等着您去一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