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人了？”
男人整個人陷在沙發裏面，手指上捏着一張照片。
那上面上一個女人的睡顏。
助理在旁邊手腳發麻。
男人已經一個晚上沒睡了，一直在等消息。
門口來來回回不知道來了多少撥人。
除了陳之耀那個兄弟，幾乎沒有人敢過來觸黴頭。
也就是陳之耀擔心他身體出什麼問題，天天來天天勸。
每一次就是在那個沙發上一坐，手上拿着那一個棒球棍。
話術就是那一套。
要不被他打暈要不就自己去休息。
助理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
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陳總今天居然沒有準時準點來。
這可是苦了他了。
這幾天這麼折騰，他都要養成這種作息了。
這個時候應該是他的睡覺時間。
房間裏面久久不散的煙味和低沉的氣壓讓助理喘不上氣。
這厲京澤也是有病。
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整這一套，搞得他現在不得安寧。
明明餘小姐和自己老闆情投意合，都差點領證了，搞成現在這一副樣子。
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處。
厲氏股市大崩盤，那些個合作方連責任人都找不到。
要不是有自己老闆好心接下了那些擔子，指不定又有多少人失業。
助理看向何微的眼神裏面一下子崇敬起來。
自己老闆雖然平時愛冷臉，擺臉子，但關鍵時候還是該死的可靠。
最根本的是他發工資準時準點，不克扣。
嗡嗡嗡
西裝口袋裏面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一道死亡的視線飄了過來。
助理顫顫巍巍掏出了手機，接下了電話。
“喂”
“小助理，跟你們何總說一聲，老子查到了那個混蛋的位置了。”
皮鞋在木板上發出了輕微的摩擦聲。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他旁邊。
助理立馬打開了擴音鍵。
“陳總，您仔細說說。”
那一頭直升機螺旋槳發着轟鳴聲。
陳之耀接過手下人遞上來的安全頭盔，鬨笑了一聲。
“讓何微去B國，到了聯繫我。”
“厲京澤的行蹤被一個嬉皮佬賣了。”
“帶了一個女人，大差不差就是那一位。”
陳之耀掛掉了電話，側身上了直升飛機。
短暫的停頓過後是永久的沉默。
助理這個時候都想原地鑽下去。
頂着何微死亡等視線，他顫顫巍巍的準備複述剛剛陳之耀的話。
“你去訂機票。”
何微沉默了半晌，打斷了他的敘述。
助理連忙點頭，退出了房間。
空蕩蕩的辦公室裏面就剩下了何微一個人。
他站在原處一動不動，像是在思考什麼。
手指一點點蜷縮，緊接着又鬆開。
何微清楚知道厲京澤對餘悅的感情。
他們兩個人之間不可能和他調查的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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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京澤擁有那一張照片確定了就是餘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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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那一張照片，何微的眼裏帶着狠意。
他是怎麼拿到那張照片的？
這是什麼時候拍的？
這一切都無從查起，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何微感覺到了無力感。
餘悅已經成爲了他的一個精神支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已經擺脫不了自己內心的癡迷。
他泄氣般鬆開了緊握的手指，指尖染上了血跡。
—
“就在那裏？”
陳之耀穿着一身輕薄的風衣，倚靠在跑車邊。
旁邊站着一個高大的白人男人。
此刻正赤果果露着胸膛，整個人懶懶散散披着一件外套。
一枚銀戒指掛在他的脖子上，剛好在他胸前那一個蛇形紋身的眼上。
“就在那，陳，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應該得的報酬了？”
男人手上把玩着一把手槍，他突然拿起槍對準了陳之耀的臉。
“你的手下似乎手腳不太乾淨。”
此刻在高處舉着槍的幾個男人一下子慌了神。
陳之耀臉上掛着笑意，眼裏卻帶着冷意。
“你要的那些槍支都已經在碼頭了。”
“那一艘運絲綢的貨輪就是。”
男人點點頭，沒有收回手，單手抽出了手機對着那一頭說了幾句。
十幾分鍾後聽到答覆後，槍收了下去。
“那麼，我們今天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
白人男跨上了摩托車，緊接着擰開了鑰匙。
突然一陣火光擦着他的摩托車過去。
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冷卻了下來。
“朋友，再等等吧。”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兩頭喫呢？”
陳之耀把手上的煙抽出一根遞給了眼前滿眼怒火的男人。
“貨輪那裏已經實打實驗過貨了。”
“咱們還有得聊。”
—
“人呢？”
何微的大衣上有些泛灰，上面粘上了一點風塵。
他整個人看上去憔悴不已，但是眼眸閃着一陣陣的亮光。
看着何微這一副樣子，陳之耀沒有了打趣的意思。
“你把自己整得這麼狼狽幹什麼？”
“人就在那裏面，我們已經控制住了旁邊的住戶。”
“放心，不可能擦槍走火。”
陳之耀指着一個被捂住嘴，綁在椅子上的女人。
那正是早上與餘悅打招呼的Marry。
何微盯了幾眼這個白人女人。
眼中帶着麻木，隨即移開了視線。
反而是Marry開始掙扎起來，她的馬丁靴踹在木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旁邊的保鏢正準備把她捆得更加紮實卻被何微擡手給阻止了。
男人的目光如同有實質般鎖在哭喊的女人身上。
明明五官是那種精緻豔麗掛的，只可惜眼神過於的冰冷。
被鬆口的Marry嚥了口口水，顫着聲音操着一口不怎麼標準的北京口音。
“我知道你們是來找誰的。”
“那個女的她是不是你的妻子？”
原本還在冷笑的陳之耀收起了那一副懶散的樣子。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幾個男人，眼中帶着點玩味和嫌棄。
沒想到自己這些個手下這麼沒用。
何微走到Marry面前，手指輕輕摩挲口袋裏面的菸捲。
眼神裏帶着趣味。
“說說你知道什麼”
Marry敏銳的察覺出了他的溫和，更是不吝嗇她的口水。
在長篇洋洋灑灑摻雜着英文的北京話裏面，過去的一點點被揭開。
何微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深。
陳之耀渾身一抖。
媽耶，這老哥怕是又要發顛了。
只不過這個外國女人的北京話是真的逗。
其實他們都聽得懂英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