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在我趙荷芳的地盤上，你能讓誰血盡而亡？”
趙姨娘砰的一聲推開雕花木門，從屋內走了出來。
她擡眸淡淡掃向沈芫，目光在她橫在楚秋月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上停留一瞬，而後不屑哼笑：“你殺了她，我不過是死了一個外甥女而已。可你不同，背上了命案你就完了！殺人償命，那些衙役不會放過你的！”
趙姨娘甩了下袖子，“你想殺她便殺吧！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姨母！你可是我阿孃的親人，我阿孃臨終前把我託付給你，你怎麼可以不管我的死活？”楚秋月難以置信地瞪着趙姨娘，雙眸含淚，委屈、不甘、怨恨的情緒達到了頂峯。
趙姨娘瞥了楚秋月一眼，恨鐵不成鋼。
她這個外甥女簡直是比她想象的還要蠢，還要沒用！
連她的反話都聽不出來嗎？她想要救她，就只能這麼說。
“說的好，不過是死了一個外甥女，又不是親閨女。”沈芫用力在楚秋月脖頸劃了一道，不算深，但卻能滲出血來。
趙姨娘臉色陡然一變。
沈芫冷笑：“殺人償命又如何？今日若不能見我阿嬤安然無恙，就算是賠上我這條命，我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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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脖子上皮肉被割開的鈍痛，楚秋月嚇得兩眼一翻，險些暈過去。
趙姨娘揪着手中的帕子，看向沈芫的目光如同利刃。
但她最後還是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放緩語氣：“你把刀放下，我可以把你阿嬤帶到你面前。但你要答應我，你必須帶着她離開這裏，在老爺面前你要說你阿嬤看夫人難產，心生退怯，不願意給夫人接生了，所以你們就回家去了。”
“你綁走我阿嬤，就是爲了不讓她給柳夫人接生吧！你把柳夫人怎麼樣了？”
“你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阿嬤吧！”
“柳夫人可是王員外的嫡妻，你如此害她，就不怕王員外回府之後怪罪你嗎？”
“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趙姨娘面色漠然。比起王員外的怪罪，她更怕柳氏生下嫡子威脅到自己在府中的地位。
況且在沈芫來之前，她部署周密，府中人的賣身契皆在她手中，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會傳到王員外耳中，又談何怪罪？
唯一的變數就是沈芫。
趙姨娘臉色陰沉地盯着沈芫，她如今只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除掉沈芫，但楚秋月的命肯定救不了了。一條是與沈芫利益交換，用劉穩婆的命來換楚秋月的命。
這兩種結果對她來說，都不是最好的，但她沒有第三種選擇。
屋內又響起柳氏痛苦的哀嚎，以及哀求聲。
“妹……妹妹，可幫我請來新的穩婆了？我……我堅持不住了……好疼……好疼……”
柳氏的聲音充滿恐懼和痛苦。
可趙姨娘面色未變分毫，她不急不緩地應了一聲：“姐姐再忍忍，我已經差人去請城東的王穩婆了！”
沈芫眸色微暗。
原來柳氏根本不知道趙姨娘把她阿嬤困住的事情，還把全部希望寄託在趙姨娘的身上。
沈芫想拆穿趙姨娘，但她也知道此時此刻不是一個好時機。
屋內的柳氏命懸一線，搞不好便會一屍兩命，她想要救劉嬤嬤，就必須爲柳氏爭取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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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芫揚起手中的匕首，乾脆利落地捅進楚秋月的胸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
柳氏瞳仁猛地一縮。
這個沈芫下手竟比她想的還要狠毒！
匕首插進的地方距離心臟不過兩寸，楚秋月慘叫一聲，暈死在沈芫懷裏。
沈芫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鮮血簌簌地往外流，看得院內所有人面色慘白，再不敢靠近沈芫一步。
“趙姨娘，可惜你機關算盡，最終也是一場空。醉春樓應該是你最引以爲傲的產業吧？花媽媽這些年從那些女子身上榨取的銀錢應該都送進了你的口袋吧？”
“你靠那些髒銀在府中拉攏人心，作威作福。從醉春樓裏撈到這麼多好處，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這些髒銀反噬？”
趙姨娘本就因爲沈芫捅了楚秋月一刀，心理防線被擊穿。這會又聽她說起醉春樓，頓時身形不穩地晃了晃。
沈芫怎麼會知道？
難道……
似乎料到她在想什麼，沈芫勾脣一笑，接着往下說：“昨夜，醉春樓失火，燒死了李縣令的親孫子，花媽媽已被衙門帶走調查，你說，她會堅持多長時間才把你供出來呢？”
最後幾個字，尾音極長。
聽在趙姨娘耳中，宛如刺耳欲聾的吹命符，讓她面色大變。
今早起來，她聽手底下的人傳話說柳夫人的肚子有動靜，怕是要生了，於是她就把劉嬤嬤騙出來找人綁着丟進井裏，然後一直在這個院中等着，等着把柳氏生下來的孩子給捂死。
並未收到任何關於醉春樓的消息。
難道樓裏給她傳話的人也被抓了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趙姨娘猛地甩了甩頭，衙門裏有她的熟人，上面巡查的下來她立馬能收到消息，就算醉春樓真的出事也有他提前幫她打點，花媽媽怎麼會被抓？
肯定是沈芫框她的！
“你不信，可以派人去衙門打聽打聽！”沈芫又道。
趙姨娘立刻給了貼身丫環一記眼神，那丫環提起裙襬就往院子外面跑。
可她還沒跑出院子，就被一把長刀擋住去路。
翠兒扶着劉嬤嬤從蕭凌身後走出來，看見劉嬤嬤，沈芫這才鬆了一口氣。
還好蕭凌和她配合默契，她在這裏拖延時間，他幫她找人。
“阿嬤！”沈芫喚了一聲劉嬤嬤。
劉嬤嬤一瘸一拐地走進院中，看見院中的情況，她便已經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芫芫，我沒事，不用擔心。”劉嬤嬤看了沈芫一眼，讓翠兒趕緊扶着自己進去見柳氏。
趙姨娘攔住屋門，不肯讓劉嬤嬤和翠兒進去。
蕭凌一個飛身落在趙姨娘面前，長刀抵着她的脖頸。
他未發一言，但眸色卻讓人遍體生寒。
趙姨娘知道，這是個比沈芫還要陰狠的主！
“就算她進去了也沒用，姐姐已經對她失望了，不會讓她接生了！”趙姨娘得意地揚起脣角，一臉你又能奈我如何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