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樾有些受寵若驚。
他偷偷看了一眼蘇嫿，發現她正坐在一棵冬棗樹下認真看書，像是沒有看見他，也沒看見大寶小寶對他的熱情，彷彿入定了一般。
他既感到安心，又感到失落。
她不反對大寶小寶與他親近，這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但她總是無視他的存在，這令他備受打擊，很是失落。
換做從前，他肯定是要動手動腳的。
天知道他憋得有多難受！
開過葷的男人，本身需求就旺。
這五年來，他又沒有女人，全靠忍功。
心上人不在身邊也就罷了，如今，看得見喫不到，他忍得很難受。
但沒有辦法。
他得改，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莽撞了。
否則，要是她搬家，天知道他又要找多少年才能找到。
他實在是怕了，不敢冒險。
拓跋樾的目光太過灼熱，蘇嫿自然是感受到了。
她沒有理他，就當看不見。
拓跋樾失落地收回目光，告訴自己，能見到她就該知足了，慢慢來，做人不能太貪婪。
小寶扯了扯他的衣袖。
拓跋樾收起情緒，彎腰望着小寶，壓低聲音問：
“怎麼了小寶？是有什麼悄悄話要說嗎？”
小寶指了指他的脖子，壓低聲音道：
“爹，我想騎到你的脖子上去。”
拓跋樾狹長的鳳眸猛然間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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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置信地望着小寶，問：
“你剛剛喊我什麼？”
“爹呀。”小寶笑道，“你這麼驚訝做什麼？你本來就是我爹，我喊你爹有錯嗎？”
“沒錯沒錯。”
拓跋樾又驚又喜，然後又偷偷看了蘇嫿一眼，低聲道：
“千萬不要被你娘聽到，她會生氣的。”
“爹，你太小瞧孃親了。”小寶道，“她纔沒那麼小氣呢，就是她讓我改口的。”
幸福來得太過突然，拓跋樾有些懵。
他飛也似地衝到蘇嫿面前，結結巴巴地問：
“嫿兒，是真的嗎？是你讓小寶改口的？”
他鳳眸黑亮，一臉期待。
蘇嫿從醫書上擡起頭來，淡淡地點了點頭，道：
“你本來就是他們的父親，只要你對他們好，我肯定不會阻止他們認你的。”
“好，好，我一定對他們好。”拓跋樾急忙表態。
頓了頓，他又小心翼翼地問：“那你……”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不阻撓你們父子相認，但你我之間已成過去，就不要牽扯進來了。”蘇嫿淡淡地道。
拓跋樾一臉失望。
但他很快又重新振作起來，試探着問：
“那我重新追求你，行不行？”
“不要浪費時間。”蘇嫿面無表情地拒絕。
然後她話鋒一轉，道：.七
“大家都知道我是寡婦，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私底下你們可以相認，但不要讓外人知道，免得被人說三道四。我雖然不在乎流言蜚語，但我也不喜歡聽。”
此言一出，拓跋樾臉色一白。
五年前，她被全城百姓嘲笑，孤立無援。
那時候的他，非但沒有站在她那一邊，反而成了壓垮她身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覺得她能幹，她能抵抗所有流言蜚語，殊不知，沒有人會喜歡被人嘲笑。
她頂着壓力做最後的努力時，他卻將她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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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自己，怎麼會那麼蠢？
活該嫿兒不原諒他。
換做是他，也絕不輕易原諒。
“放心，我懂，絕對不會讓你被人嘲笑的。”
拓跋樾低聲承諾。
見拓跋樾杵在她身邊不走，蘇嫿低聲提醒：
“你陪大寶小寶玩去吧。”
拓跋樾想陪在她身邊，可他知道，她現在一定很煩他，於是他小心翼翼地道：
“嫿兒，以前是我不對，我不該眼睜睜看着你被全城百姓嘲笑，我更不該拿納妾這樣嚴肅的問題來賭氣，我錯了，你別生氣，你想怎樣懲罰我都行，千萬不要氣壞自己的身體，我這就陪大寶小寶去玩，以後我都聽你的。”
說完，他轉身去找大寶小寶了。
蘇嫿抓着醫書的手指動了動。
如果五年前拓跋樾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她肯定會很感動，恨不得掏心掏肺對他好。
可時過境遷，該承受的苦難已經全都承受。
特別是分娩時，沒有至親陪在身邊，也沒有丈夫安慰鼓勵，那麼艱難的日子都闖過來了，她已經不需要男人了。
五年後再聽到這樣一番話，她只覺得無比諷刺。
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他夥同外人傷害她。
如今，她已經不需要他了，他卻來說這樣一番話。
實在是可笑至極。
拓跋樾知道，如今再說這些已經晚了。
可說晚了總比不說好。
哪怕會勾起嫿兒的不好回憶，這些話，他還是要說，否則，這根刺永遠拔不掉，嫿兒也永遠不可能接受他。
依着女兒的要求，拓跋樾將小寶抱到自己的脖子上，然後父女倆歡快地玩耍起來，院子裏充滿了歡聲笑語。
“往左邊往左邊！”
“往右往右！”
“衝鴨！”
“快追上大寶！我們要打倒大寶！”
……
歡笑聲驚動了隔壁。
蕭焰躍上柿子樹一看，氣得整張臉都綠了。
這個老不要臉的！
他急忙翻牆跳入蘇宅的院子中，二話不說就去追拓跋樾。
小寶還以爲他是來加入他們，陪她玩鬧的，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勁地喊：
“快快快，焰哥哥追來了，我們不能被他抓到，逃呀，快逃！我站得高，看得遠，我現在可是你的眼睛，你要聽我的命令知道嗎？”
拓跋樾笑道：“知道，我都聽小寶的！”
小寶看了眼身後，急忙道：
“哎呀，焰哥哥追上來了，我們不能被他抓到！快逃！”
見小寶神采飛揚，說不出的興奮，蕭焰差點沒氣死。
誰跟她玩了？
坐在老男人的肩膀上也不知道害臊，氣死人了！
追了一圈也沒追上，蕭焰氣得不想再追了。
特別是小寶，還一副玩得很開心的激動樣，實在是太讓人受不了了。
沒看出來他很生氣嗎？
他氣呼呼地跑到蘇嫿面前，一本正經地道：
“蘇姨，小寶雖然才四歲，但畢竟是個姑娘家，坐在男人肩膀上不合適，趕緊讓她下來吧，否則會影響她的名聲。”
